“原來是這樣的前十……”鐵棠微微頷首。
“劍出無回，不死不休，甚至能逆亂時光追擊敵手，此等煌煌劍光……純以殺傷力而言，的確有前十、前五之姿！”
鐵棠明白了盤軒之前的話語。
看來諸世錄的評價……絕非無的放矢。
厲滄海聞言，欣慰地點了點頭，將銹劍又收回劍鞘，并沒有真正演示這一式的劍意。
他將目光看向秦塵，眼中的意思很明顯。
接下來……
到你了！
鐵棠與盤軒也瞬間將目光匯聚到秦塵身上。
這位第九正統之主，在名氣上似乎遠遠大于前八位。
且他一直表現的姿態也很高，自認九大正統之首，包括鐵棠的極境之道也不放在眼里。
要說鐵棠沒有一絲好奇心，那自然不可能。
“神力、法力、元神、神拳、神速，再加上一刀一劍，正統大道至此，已經為我踏平了前方所有障礙。
也讓我有了其他正統開辟者未有的眼界！”秦塵緩緩掃視了幾人一圈，隨后又道：
“我若是不能超過他們……這正統之位……也輪不到我來坐！”
秦塵神色自若，盡顯大天尊之威。
“當世之中，入我道者……不下億萬之數，可內里真正能得我道真傳者……少之又少。
我之法，名曰《無間劫典》，入無間者，可得天授之賦！
有人得到了真火之力，有人得到了赤水之威，更有天資卓越者，自無間之中明悟我心即我愿，修得言出法隨，心想事成之力。
然。
此番種種，不過大夢一場。
他們所掌控的力量，僅僅只是我的夢境權柄體系第一重關。
黃粱枕·夢境具現！
只有勘破虛實，明悟眼前之力，不過是黃粱一夢，才算真正入了我道之中。
過了虛實交疊這一關，便有了掌控夢境具現的能力，能夠自由出入他人夢境。
甚至將他人噩夢煉成【魘傀】，每具魘傀能繼承宿主三至七成戰力。
當然。
若是遭遇同修我道中人時，便會遭遇‘夢魘反噬’。
雙方的意識、真靈、元神，都會墜入【永劫生死擂】，敗者……真名將被寫入《夢魘錄》永遠被人遺忘。
自身也會化作魘傀，被他人所掌控！”
鐵棠聽得頭皮發麻，夢境類的手段，他也不是沒有見識過。
能夠來到第三世代，便是依靠了十三哥的《回夢心經》，可比起《回夢心經》來說……秦塵的《無間劫典》顯然詭異了萬分不止。
在場的其余二人，厲滄海與盤軒，其實都或多或少，知曉秦塵的大道之威，此刻并沒有太過驚訝。
秦塵接著說道：“修為漸深之后，便能掌控【莊周幻境】。
此術能依據自身修為實力，編織覆蓋不同領域大小的‘大夢蜃景’。
當年我未稱尊之際，曾用此術讓三十萬劍修自相殘殺三日三夜。
修為再進，入神魔之境，便能得眼下神通！”
秦塵指了指外面，鐵棠立刻明白。
剎那繭·光陰竊取。
剎那繭的【時夢沙漏】，能在自身或者他人夢境中加速時間流速，彈指間可讓天驕經歷千年悟道，現實僅過盞茶時間。
這等神力拿來修煉，可謂是世間第一等的法門。
即便拿來對敵，也有不可思議之功。
“若是邁入超脫，可執掌【永夜回廊】，將敵人神魂囚于無限輪回的【子夜長廊】，每次輪回都能削弱其百年修為。
若是無法窺破輪回，便會自己殺了自己。”
封神障！
鐵棠一聽，便立刻想起了這等天地異物。
當年他被注入封神障，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就差點在幻境中自己磨滅所有元神，徹底身隕。
但封神障的奇異之力，比起秦塵的【永夜回廊】……只怕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再往上……”秦塵掃了一眼盤軒，道：“有他在，我就不便多說了，畢竟我還沒死，也還沒退位。
需要保留一些自己的秘密！”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是不知道……”盤軒撇撇嘴，故意挑明：
“不就是【滅世箴言】么，托你的福，后世中人……”盤軒還沒說完，便被鐵棠捂住了嘴巴。
秦塵與厲滄海都流露出異樣之色。
沒想到盤軒連【滅世箴言】都知曉，這可是一門至今未曾施展過一次的絕殺大術！
“你……”厲滄海正要詢問，卻被秦塵打斷：“算了，師父，有些事不必多問。”
與他不同，秦塵知曉鐵棠的來歷，也知曉盤軒的身份，有些事在眼下真的不能亂說。
鐵棠聽罷，仔細與《回夢心經》比較了一番，發現秦塵的無間夢域道，在殺伐方面，勝出不止一籌。
不過《回夢心境》不止有夢，還有‘回’字！
這個回字，讓無論是鐵棠還是其他修煉此經之人，都曾憑借夢境錯亂時空間，去到一些平常根本無法抵擋的地方，見到一些可能一輩子都無法見到的人物。
這個能力……他暫時沒在秦塵的手段中看出。
除此之外。
相比前面八個正統，無間夢域道雖有勝出之處，可也無法坐實第一之名。
例如前面的元神、神拳、神速、神劍道統，在到達至高境界之后，都有錯亂因果、穿梭時空、逆亂時光等恐怖偉力。
而無間夢域……也沒有展現這方面的手段。
鐵棠并沒有因為秦塵老鄉的身份，就直接評價他為第一，而是誠懇將心中想法說了出來。
讓其他三人來指正內里不足之處。
然而。
盤軒直接定下了結論！
“不用比了，前九正統之中，他稱第二，的確無人夠資格稱第一。
以后你會知曉原因，有些東西不方便現在說！”
“哈哈~”
秦塵大笑一聲，搖了搖頭：“第一不第一，其實我并不在意，后世也許終究會有天驕超越我。
但在此之前……我會盡量不給他們機會！”
說罷他看向鐵棠、盤軒二人：“待會出去以后，我會將這些道統經文，都告訴他們。
但涉及正統之秘的地方，你們不要說出去，以免招來因果。
要知道……
這些正統開辟者，可并不是都死了，他們有些人還活著!”
“這個我明白。”
“好，那你和他就先留在這里，跟我師父學神劍之道，我去與他們聯手推衍總綱之法。”
等秦塵離開之后，鐵棠便開始向厲滄海請教，盤軒則在一旁觀察、記錄。
要真正學會一門正統大道，哪怕對于鐵棠來說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而眼下他要學的足足有七門！
時間流逝得很快。
秦塵與三百多位超脫的推衍，也有了大概方向。
在此期間。
有一人時刻被秦塵留意。
南宮月！
這位艷冠天下的絕美女子，其實年紀比他還大。
因為南宮月的前身，乃是先天神魔。
為了得到永生之壽，也為了掌控更強大的力量，她舍棄了先天神魔之軀，投胎轉世到了凡塵之中。
而今。
方才堪堪邁過超脫之境。
除了美貌之外，南宮月的所有底細，哪怕是先天神魔的身份，都完全不被秦塵放在眼中。
他沒想到這么一位并不算出彩的人物……似乎與鐵棠有一些關系。
盡管鐵棠之前沒說，可秦塵是何等人物？
單憑一絲線索，他便足以推斷出大半真相。
噠！噠！噠！
秦塵不緊不慢地走到南宮月身旁，隨意問了一句：“先天神魔不好么，為何要到紅塵中來？”
“月兒拜見大天尊！”南宮月躬身一禮，隨后才道：“大天尊應知，先天神魔也有高下之分。
且神魔之軀，難以步入修煉之道，縱有百倍凡塵生靈的壽元，也終究難逃一死。
月兒此舉，不過是搏命一試，難料后事如何。”
秦塵神色不變，平靜問道：“過往……你可曾見過鐵棠？”
南宮月誠惶誠恐：“那人……不曾的，從未見過，哪怕我還是神魔之軀，也不曾見過這般人物。
若是有緣相見，想必也不敢忘！”
秦塵緊緊盯著南宮月的雙眼，后者不敢與其對視，只能低下頭顱。
“我若是現在就殺了她……也不知會對鐵棠造成什么影響，還是不能輕易動手。
不過我若是放了她……也難保未來會危及鐵棠。”秦塵心中有千般念頭涌現。
最終。
他攤開掌心：“我有一法，你可敢入內一試？若是本尊怪錯了你……則授你我道大秘！”
“大天尊之令，月兒安敢不從？”南宮月不知何事，但自覺問心無愧，是以想都不想，馬上答應。
“好！”
秦塵話音剛落，右掌一翻，便將南宮月吸入掌中，那一條條細密掌紋越來越大，猶如大道垂天，將南宮月徹底淹沒。
“讓我看看……你的未來……”
唰！唰！
負手而立的秦塵，雙眸開始閃爍無數畫面。
就在此時此刻。
遠離了第三世代不知多久、多遠的大商時代，出現了極為驚人的變化。
隱藏在浩瀚星海中的神尊宮，突然爆發出無窮神光，遍照諸天。
宮內的諸多超脫不明所以，紛紛圍繞在太一身旁，識圖知曉原因。
向來冷漠無情的太一，此刻卻顯得有些心急，甚至連肉身都開始明暗不定，似乎下一息就會消失。
不單是他，其他超脫之中，也有人出現同樣的情況。
“怎么回事？”
“怎會有如此之大的時光偉力突然降臨？”
“太一，快想辦法，老子感覺自己要死了！！！”
……
神尊宮內亂成了一鍋粥，這次的狀況比上次竅穴大道被磨滅還要嚴重。
“去道尊殿，只有那里能救我們！”
“走！”
“走！”
這次連太一都沒有阻止，似乎眼下只有這個辦法。
……
道尊殿內。
第四把座椅突然轉了過來，那雙紫眸閃爍著神芒。
是厄！
他雄偉的面容出現了濃濃的猶豫、糾結，好似在煩惱某件事。
“趁你病，要你命！我該不該出手呢……”
“可惜，真身還未過來……憑我之力，未必能做到啊！”
……
第三世代。
秦塵已經看到了許多南宮月的未來。
可突然間——
他雙眸滲血，一股恐怖力量憑空降誕，直接將他雙眼震碎。
嘭！嘭！
兩個血淋淋的窟窿，讓秦塵的面孔變得無比駭人、猙獰，在場所有超脫至尊大吃一驚。
“大天尊！”
“大天尊！”
……
“我無礙！”秦塵心念一動，所有血跡、碎屑紛紛逆流而回，瞬息間便恢復了原本模樣。
啪~
他輕輕一揮手，將還在沉睡的南宮月從掌心甩出。
“你到底變成了什么……”秦塵看著南宮月無雙的容顏，心中卻想起了最后看到的一幕。
那是一株接天連地，無比繁茂，無比龐大的神樹！
上面掛滿了超脫至尊的寂滅道果。
這等絕世奇觀，哪怕是他這位執掌此界的大天尊，也從未見過。
“那株神樹的力量……比之時光長河外的那些存在……似乎都還要厲害。
而且我在樹上，感受到了你的氣息。
命運！
那是你的化身么……”
秦塵在原地站了很久，也思索了很久。
直到南宮月醒來，他才看了一眼，隨后將一篇經文打入了南宮月紫府，緩步離開。
時光飛逝，光陰如梭。
等到鐵棠從重重禁制出來，已經流逝了足足三百年韶華！
三百年。
從他出道至今，從未有過如此漫長的修煉時間。
若非有秦塵的剎那繭可以竊取光陰，換作平常時刻，鐵棠根本不敢閉關這么久。
“出來了。”
“嗯！”
“你如今……隨時可以步入超脫了！”秦塵露出笑容，之前被命運神樹震碎的眼眸，此刻多了一絲希望。
鐵棠微微搖頭，傳音道：“可惜，我真身不在此處。”
“不說這些，正統總綱推衍的如何？”
“他們能推衍嗎？推不了，沒那個能力你知道吧！”盤軒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引起眾多超脫不滿。
“誰說不行？”
秦塵抬手一拉，虛空中的武道長河立刻化作金色流光，演變成一個個斗大的金字。
“集結我等智慧，三百年的時光并非一無所得。”
鐵棠看向那些金光大字，陡然神色一震。
“你……”
他探出右臂，好似摘星攬月，將其中的上千個金字全都摘了下來。
隨后在虛空反復排列……
最終。
一篇短小的經文出現在半空。
“這……這你從何得來？”鐵棠滿臉的不可思議，像是凡人見了鬼。
秦塵看了一眼，也透出奇異之色，隨口問道：“你連這個都知曉？
按理說……不可能！
《元始道經》……怎會流傳到你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