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著老牙事先提供的衛星電話，周正正在和電話那頭的老牙交談著目前最新的成果。
“就是說伊朗人目前很感興趣對嗎？很好，優勢現在在你這邊，等他們感興趣的程度足夠談妥蘇35這單生意，接受條件的時候，你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到時候盡管回來點票子點到手軟就行。”
電話那頭的老牙倒是說得輕松，可真正作為談判主官的周正自己卻不這么認為。
“接受條件？等下，我要是沒理解錯的話，你的意思是說還是原來那些談判條件嗎？只給伊朗人提供那24架蘇35，然后其它配套的彈藥、地面設備、后備部件這些都不提供？不是我說，有咱這么做生意的嗎？這不是賣方便面光給人家賣面餅嗎？”
“不是不提供，是不保證提供。意思是說能提供多少，我們會盡力，但是實際提供多少的數量、所需時間上沒有具體到某一時間點的保證，就是這個意思。”
“原因你當然也知道，前線上在打仗。除了這24架已經生產出來的蘇35之外，其它新生產的東西都要優先保障給前線俄軍供應。”
“所以伊朗人那邊能拿到多少、啥時候能拿到，那得看空天軍那邊怎么說。要不然你去親自問問蘇羅維金，看看他會不會給你一份具體的空天軍采購清單和時間表，嗯？”
聽到老牙那邊還有心思開玩笑，周正真是氣到沒脾氣甚至都想笑。
想想這檔子生意歸根結底還是俄國人的，人家毛子都不急、自己干著急有毛線用，索性換了個態度的周正順了順語氣開始繼續往下說。
“好吧，就事說事。”
“那如果按這個方案去談的話，我估計伊朗人的要求不會低，甚至應該說是很高。”
“得給他們提供足夠的附帶項目好處，才能讓他們接受主項目上的不足缺失。好在我探了一下口風，他們對我提出的幾個方案還是很感興趣的，我覺得這方面是大有可為的。”
“所以，你能確保提供的附帶項目好處，能讓他們接受當下條件的主項目，對不對？”
聽到老牙這是在探自己的底，沒啥必要藏著掖著的周正隨即給出了肯定的答復，電話那頭想必是早已話到嘴邊的回復緊接著傳來。
“那么就去做吧，你負責搞定他們，我負責搞定國內那邊給你足夠的報酬，或者說......給咱們倆的。”
毛子把條件開的這么讓人難做，周正覺得是時候確認一下自己能得到的報酬了。要不然前前后后出工出力還出貨從頭忙到尾，毛子甩手才丟給自己幾千萬，那這他媽的不是打黑工、白忙活了？
“好，我保證拿下項目把客戶搞定，給他們提供附帶項目和配套服務的成本我自己先出。但是你得向我保證一件事，事成之后我能到手的報酬不低于2億美元。”
盡管這24架蘇35的項目總報價只有不到30億美元，乍一聽好像獅子大張口就要2億美元有點過分。
但周正知道實際情況可沒這么簡單，現代戰機尤其是雙發重型戰機的軍購項目和里面的彎彎繞，可比表面上看起來要復雜得多。
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是現代戰機的采購成本，在全壽命周期的使用成本里只占到3成，而雙發重型戰機如此高昂的采購價格甚至連3成都還占不到，只有2成出頭。
原因就在于“買著貴，養著更貴”，雙發重型戰機那更大的塊頭導致需要更多的機體零部件，以及比單發中\\輕型戰機多出來一臺的發動機。
這些本就不便宜，且會損耗需要更換的東西相疊加，都在使得現代雙發重戰的全壽命周期的使用成本大幅激增。
具體到實例上來說的話，毛子如果把1架蘇35裸機要價1個億，那這蘇35全壽命周期使用成本總計算下來，沒有5個億美元砸進去也差不太多了。
而對于伊朗人這樣的客戶來說，其顯然不具備自行仿制蘇35上的航發和重要零部件的能力，往后這些易損耗備件還都得找毛子買，更不要說配套的彈藥和地面設備出口還能賺到額外的錢。
等同于意味著賣蘇35出去只是個開始，毛子真正能賺的大錢還在后面細水長流。
周正也正是吃準了這一點才敢張口要價。
真拿24架蘇35這項目全壽命周期的上百億美元流水算下來，2億美元真就毛毛雨，啥都算不上。
而掏了這2億美元后，給毛子打開的是一道流水上百億美元的新大門。整個項目談判前后扯皮僵持到現在，也一年多快兩年了，雙方的耐心基本都快消磨殆盡了，毛子真要自己有別的辦法也早就辦了，不至于拖到現在。
周正覺得自己提出的報價相對而言并不算高，只要毛子不是太摳，在眼下這種節骨眼上就大概率會點頭同意，然后趕緊把這檔子事兒辦了開始賺大錢。
然而電話那頭的老牙那邊沉思片刻后給出的回答，卻是既在周正的意料之內同時又頗有意外。
“行，2個億，沒問題。在上面給我的談條件范圍之內，這事我做主，就這么定了。”
聽聞此言的周正剛說心里石頭落地喘口氣，沒曾想老牙那邊接下來還有話要說。
“就算事后上面有意拖延不想給或是其它怎樣，我也給你第一時間把這筆錢墊了。”
“托你的福，我這邊下個季度的經費預算非常充裕，只要不是差太多的話就能給你把窟窿補上，起碼不讓你吃虧。然后我再想想怎么做賬往上報的問題，當然那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了。”
“.......”
且不說老牙會不會真這么做，事情會不會發展到這份上。
光是這種表態能拿出來擺在這里就很難得了，周正也是真沒想到老牙居然會這么說。
正打算問些什么的時候，卻聽得電話那頭還在繼續開口。
“沒必要問為什么，道理很簡單。”
“目光不要拘泥于眼下這點小錢，在你我之間的合作上，我看到了以后能把我送上更高位的機會。說實話我早他媽想離開這鳥不拉屎的非洲了，鬼地方我是一天都不想多待，連母蚊子都長得跟丑八怪似的。”
“興許和你合作辦成了什么大事后，我就有機會升職調回國另謀高就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是你們中國人講的嗎？你應該懂。不過別擔心，短期內我是不會離開的，至少得把安德羅這趟活兒做完再說，我覺得這是我平步青云的大好機會，或許也是我人生的轉折點也說不定。”
周正的利益得到了保證。
基于深度捆綁式的合作關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老牙決定給周正兜底，以換取自己將來更好的職業生涯發展。
至于值與不值的問題就是個人如何看待的問題了，有些人對職業生涯野心很大想往上爬，有些人平平無奇只想安心混吃等死，而老牙顯然是屬于前者。
手握著掛斷后的衛星電話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周正也說不準目前這種跟俄國人的表面大合作環境下，還有私人之間小合作的玩法長遠來看到底是好是壞，但總之以目前的情況和短期內能預估到的未來形勢走向來看。
這種玩法并不壞，各有所需、各自得利才能長久發展，上到國家下到個人層面都是如此，周正和老牙也不過是深陷這一游戲當中的玩家罷了。
玩好玩壞、是輸是贏，那就全看玩家自己的游戲發揮了。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的周正還有活兒要干，今天是穆薩拉赫中將邀請周正去參觀的日子。
也不知道是伊朗人那邊得知有大生意要談后，為了展示誠意臨時加入的，還是想在別的某些生意上探探口風。
總之，周正對這段事先沒有寫在計劃排期里的參觀，還是相當期待的。
“地下秘密掩體基地，代號“鷹巢-47”。之前沒在情報里看到過，不知道里面都有什么新鮮玩意兒，想來也不會給里面擺一堆破爛讓咱參觀。”
拿著剛剛到手的參觀簡報，坐在車內副駕駛位置上的周正自個嘀咕著。
一旁負責開車的老張伸過腦袋來稍微瞧了一眼，隨即便回過頭去繼續目視前方笑著開口。
“我倒是聽說伊朗人的無人機挺厲害的，連毛子用了都說好，不知道會不會領咱去參觀一下。”
“無人機？”
聽到老張這么一說的周正來了興趣，嘴角一揚直接開始了詳情介紹。
“伊朗人的無人機那何止是挺厲害，放全世界來講都算得上是“無人機神國”了。”
“除了國際一流的頂尖無人機大國，就中美這倆他們比不上。其它的，就連毛子那沒給資源傾斜導致發展被耽誤了的無人機，都比不上他們。”
“那土耳其人呢？聽說他們的無人機這兩年搞得也還行，新聞里不是總說在國際上賣了不少嗎？”
“哈，土耳其人......”
聞言的周正搖了搖頭，嘴角上還帶著笑容，抬手看了一眼表上的時間緊接著開口。
“TB-2那種航模玩具就別拿出來碰瓷了，欺負欺負壓根支棱不起來的對手還可以，撞上有地面防空體系的對手，就毛子這樣的，是啥下場那不是現在就明擺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