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性超過了他性命的東西?這......”
不太能理解杜克話中所指的克勞澤稍一頓,還沒等開口,杜克這邊就已給出答案。
“那麥迪遜肯定在指揮室或者他的研究室里,只要我一把火把那地方點了就一定能弄死他!”
“曾經的我是這么想的,在逃出那該死的集中營之前,然而最終的結果是我失敗了,不是火沒點著而是完全想錯了,知道為什么嗎?”
沒給克勞澤以回答的時間,杜克只顧自問自答。
“因為那時的我沒料想到,這幫瘋子科學家眼里有比性命看得更重的東西,以至于我完全沒想到火都燒起來了,他居然還會在那種地方待著,在他的‘收藏庫’里。”
“是的沒錯,麥迪遜那雜種把他的研究成果看得比性命還重要。”
“當我一把火點了那集中營的時候,這家伙既不去指揮、也不參與疏散,而是直接竄到了他那地下藏品庫里,忙著轉移那些在他眼里比他那條狗命還重要的東西。”
“火往上燒,水往低流。最后的最后,我朝頂層的指揮室、實驗室、辦公區放的那把火,反而沒能要了這雜種的命,讓他就此逃過一劫。”
“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大街小巷到處都是緝拿我的走狗,線上線下鋪天蓋地都是我和我的人的通緝令。我只能放棄宰了這雜種,暫時的,等以后再找機會。”
“所以這一次,我不會再犯上次同樣的錯誤,而且一定要親手宰了這混蛋,親眼看見他尸體血濺三尺我方休。”
“......”
按道理講,其實把人救出來再順手給這破船炸了,把一切罪惡送入深淵般的大西洋底永不見天日,這事就算完了。
但對杜克來說,在集中營一把火和伊德利卜突襲戰中,已經接連兩次被麥迪遜這個必死仇家從自己手中溜走,這樣的事絕不能再發生第三次,誰都無法確定還有沒有下一次能逮到麥迪遜的機會。
所以無論如何,杜克這一次都必須要親眼見到麥迪遜死,不能再錯失機會。
這不是單純的把船炸了送入海底就能了事的,曾經的杜克也以為一把火之后麥迪遜就必死無疑,可結果呢?
所以即便要冒風險,每拖一分鐘不下船撤離就多一分危險,杜克也有已經認定的必須要完成之事。
意識到這些,一旁并行前沖中的克勞澤也不免感嘆一句。
“我不是質疑你這么做的必要性,只是你怎么說服老板支持你這么干的?”
“......”
無言的杜克陷入沉默,一時沒想到該說些什么。
事到如今已經可以肯定地說,周正確實是那個讓杜克再一次感到“活著是有奔頭、有目標,甚至還能重拾希望”的人。
在與周正相遇之前,杜克雖然也帶著一幫陸戰隊員四處流浪,口口聲聲叫嚷著“總有一天我們要干翻未來科技”。
但就算是杜克自己也很清楚,空喊口號和有能力實現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那時整天當“口頭巨人”,實際行動卻是實打實的犯罪團伙、殺戮集團,連惡人見了都要膽寒的雇傭兵頭子的自己,杜克現在想想就覺得滑稽可笑。
可以說,沒有周正的全力支持相助,作為杜克“第二次重獲新生的天使投資人”。
杜克估計自己現在不是還在什么鬼地方瞎混,就是已經變成路邊枯骨,更糟糕點甚至都不排除被未來科技抓回去繼續當小白鼠、折磨到死。
理解以上這些的杜克同時明白,從純粹的軍事理智角度講,自己這么做完全是不值當的。
是真的有可能導致整個行動功虧一簣,因為拖延時間、錯失良機而把自己也給搭進去的。
然而即便如此,周正在知曉一切后也依然堅定支持自己,并提供了力所能及的所有幫助,包括但不限于把克勞澤這隊人也給派過來強強聯手。
自己的老板是傻嗎?不知道這么做是軍事不理智行為?
杜克不這么覺得,歸根結底的原因也只有一個,即便老板帶著很強的利己目的性也依然是恩重如山。
“......我沒什么好說的,也沒什么好回報的。”
“只要能了結這次的事,而且我還能活著出去的話,以后老板的命令就是我的原則。”
“畢竟我早就一無所有了,也只能這樣回報,我的人也是。就算我明知老板的目的就是這個,但又能怎樣?他真的幫我幫到了這種地步,不惜搭上他手頭最有價值的軍事資產之一,陪我一起對抗風險。”
“我出生在一個傳統觀念很重,家庭環境很保守的農場里。我父親在我5歲的時候就教導我‘沒有什么是理應如此的,權利和義務從來都是對等的,時刻記得報答任何有恩于你的人’。”
“我想我永遠不會忘記這一點,而且,這也是我接下來唯一能做的了。”
被杜克當面稱之為“老板手頭最有價值的軍事資產之一”。
對此評價不置可否的克勞澤只是稍作思索,而后淡然回道。
“那些好萊塢的星探不找你來拍悲情英雄故事片真是瞎了眼,你的票房肯定比腦袋上的零還多,我保證。”
“呵,那你不是一樣嗎?這可是雙男主大片,別小瞧了自己。”
就在杜克這話語間,一行人已經穿過了遍布死尸與瘋狂痕跡,活著的人不是逃走就是被調到別的地方去的生活艙區域。
在那位已經主動愿意配合,知道沒有其它選擇的飛行員帶領下,來到了最終目的地——樣本存儲室。
提前收到了消息的瓦列里那頭做好配好,在動力艙相鄰的配電室調整供電線路,重啟了大門緊閉失去電力的樣本存儲室區域。
利用從倒斃在門口,到死都滿臉驚恐掙扎的研究員尸體的ID卡、掌紋、以及虹膜掃描。
通過這重重解鎖的杜克一行人,終于見證了大門緩緩開啟的時刻,并未有預想中的大門被從內部反鎖封閉情況出現。
寄希望于自己不會白跑一趟,望著電力恢復后被慘白燈光照耀著的滿地瘋狂與尸體,無聲打出手勢的杜克隨即第一個舉槍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