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著桌上這穿戴有源外骨骼的尸體,又左顧右瞧地看了一會兒。
也再瞅不出啥更多名堂來的杜克,隨之提議。
“暫時就這些,我也看不出更多什么了?!?/p>
“但這尸體不能爛在我們手里,它還有別的價值,必須立刻進冷庫。”
“聯系老板那邊,把這玩意兒趕緊運回去交給他。他能聯系到更多的渠道和手段,分析出DNA、生物識別信息,還有這混賬到底嗑了什么鬼東西才能HIGH到無所畏懼。”
“......”
手中把玩中從尸體上扒下來的三叉戟臂章,望著那張已經死透了的斯拉夫人面孔。
沒有更多意見的克勞澤緊接起身開口。
“那就做吧,抓緊把這東西弄走,告訴‘信徒’讓他準備好冷庫。”
待到尸體被抬走,各種雜七雜八事兒告一段落,房間里就剩下杜克和克勞澤兩人。
自始至終都沒忘記那“光頭匪首”的杜克隨之發問。
“好了,現在你該告訴我,那個該死的謝爾蓋中校到底是什么來頭?他為什么跟你那么熟悉?”
杜克當然不覺得,是克勞澤跟那光頭斯拉夫中校,合起伙來坑自己的人。
當時的情況已經非常明顯,那該死的臭光頭是想要了在場所有人的命,不止要殺陸戰隊員、更要殺了所有的瓦格納。
殺陸戰隊員,這還好理解,畢竟人家光頭自己也說了,這是“回收公司在逃資產”的重要業務。
但對瓦格納,尤其是對克勞澤,那光頭謝爾蓋顯而易見是私人恩怨為主。
這也是杜克現在迫不及待想要問清楚的。
也只有搞清楚了這點,才能更好地知道這伙處處透著邪門的敵人,到底是何來頭、如何更好地應對,“知己知彼”都做不到的話那還打他媽什么仗。
明白有些事必須要說清楚,克勞澤這邊也一直都在考慮怎么說,更沒打算藏著掖著、有所隱瞞。
自顧自地掏出打火機來,先給自己點上根煙、舒緩神經,拉過椅子癱坐下的克勞澤這就敞開了回憶。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也聽到了,最早還要從第二次世界大戰,也就是蘇聯衛國戰爭開始說起?!?/p>
“謝爾蓋的爺爺是衛國戰爭英雄,蘇聯英雄稱號的獲得者。1942年應征入伍后,就一直在參與各種各樣的戰役戰斗,直到衛國戰爭勝利?!?/p>
“謝爾蓋家本身就是烏克蘭人,戰爭結束后他的爺爺一直在蘇軍服役、直到退伍,那時已經是少將軍長。退伍后被分配到哈爾科夫坦克廠擔任廠長,一直工作到退休,和那個年代大多數人一樣,一輩子都在為祖國奉獻付出。”
“我和謝爾蓋一樣,都是生于蘇聯時代、成長在后蘇聯時代的人,因為家族的緣故,我們倆在小時候就認識。他父親曾是蘇軍駐東德集群的師長,和我父親關系很要好。我們倆曾經玩的不錯,是很好的朋友,后來長大了漸漸就少了聯系,和大多數人的人生經歷一樣。”
“等到再次見面時,呵,你不會想到那是怎樣的場景,我自己都想不到。”
“那他媽竟然會是在頓巴斯,在頓涅茨克前線上,馬林卡地帶。有一次我扮成難民去灰色地帶的村子偵察情報,結果謝爾蓋指揮著他的部隊突然開進村子里駐扎,他那時已經是連長?!?/p>
“就那么一瞬間,我們的視線彼此交換,互相認出了對方。他不動聲色地告訴他的手下要抓活的,我手里沒槍、沒有戰友、孤身一人,只能拼命地跑。穿過臭水溝、爛泥地、枯樹林,甚至藏在路邊被炸死的牲口尸體下面,逃了整整一天一夜?!?/p>
“——所以呢?你最后逃掉了嗎?還是被班德拉斯基們抓走享受按摩?!?/p>
同樣夾著根煙的杜克笑著發問,就好像不是在聽什么命懸一線的戰場故事,而是在聽“貓鼠游戲”一樣。
回憶起當年過往的克勞澤擺了擺手,緊接回道。
“不然呢?逃不掉的話我是坐不到這里來的?!?/p>
“如果你在特別軍事行動前去過頓巴斯,去過接觸線和灰色地帶附近的村子,你就知道‘人肉像豬肉鋪里的鮮肉一樣倒掛在樹林里’是什么樣的?!?/p>
“如果我被抓住,下場不會例外,頂多在被掛上去之前敘敘舊,班德拉斯基們對誰下手都一樣?!?/p>
“嗯哼,大概能想象得到,或者說美式傀儡手底下的打手都一個樣?!?/p>
伸手給桌上的彈鏈盒煙灰缸里彈了彈煙灰,背靠著桌邊的杜克大抵已經明白了基本情況,不過仍有問題。
“那你是知道他怎么去的未來科技,為什么給公司賣命嗎?”
“這我怎么會清楚?我說過,我們的聯系早斷了,我甚至以為他都——”
“等等——”
剎那間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的克勞澤猛然一怔,而杜克只是這么靜靜地看著、外加等待,直到意識到問題所在的克勞澤主動發聲。
“當時,在船艙里,他是不是說過巴赫穆特?”
“嗯哼,有這么回事,像是說什么‘從巴赫穆特活下來的可不止有你們莫斯科獸人’,差不多是這意思。”
“......我想我大概明白什么了。”
沒有讓杜克等待太久,思索一番后的克勞澤捋清思路,隨之繼續說道。
“93旅,前身是近衛紅旗哈爾科夫摩步第93師,他們是資歷最老的近衛軍之一,也是衛國戰爭中解放哈爾科夫的部隊,謝爾蓋自14年以后就一直在這個旅服役?!?/p>
“阿爾喬莫夫斯克那一仗,93旅有至少一個營被派去填線輪戰,我不知道那是不是謝爾蓋帶隊指揮的,但——”
“但聽口氣很像,確實如此?!?/p>
將手中燃盡的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吐出最后一口煙氣的杜克已經有了答案。
“看來是在那絞肉機里被絞得太狠,現在跑來找你們瓦格納算賬討債了。正巧,他和你還有私仇要算,于公于私就都合理了。”
“加入未來科技公司倒是不意外,東歐很快就會出現第二個巨大化的伊德利卜,人渣垃圾和各種怪物大雜燴的活動中心。你們的特別軍事行動打到現在,已經能預見到這種結果?!?/p>
“與其待在這種沒希望的廢土上,搞一張美國綠卡的確是更誘人的選擇。跟未來科技簽了合同被‘買走’的人不止他一個,只不過你現在遇上了專門沖你而來的‘老同志’而已。”
“.......”
越想這事越覺得有必要重視起來,顧不得跟杜克多說的克勞澤徑直起身,引得杜克發問。
“你這要去干什么?”
“匯報,上報情況,必須要讓上級立刻知道這消息?!?/p>
“如果謝爾蓋真是沖瓦格納來的,他下一個目標很可能就是非洲,那里現在是瓦格納唯一大規?;顒拥牡胤?。而且你也聽到了,他的目標不只是我,還有阿爾西姆。”
“敵暗我明,這樣的對手必須引起重視。”
“......”
聽著克勞澤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在其開門走出房間之前,還有最后一語的杜克踩著點開口。
“那艘破船已經沒了,你認為他還活著?”
“......他可沒那么容易死,和我一樣。他也是帶齊了全身的零件,從14年的頓巴斯活到了現在的人?!?/p>
“......”
聞言的杜克不再多說,任憑有自己想法的克勞澤開門離去。
又在不久之后同樣離開了房間,但卻是去就近的城中醫院里“看人”,探望剛剛被送至此地不久的杰克。
帶有明顯中東風格的圓頂建筑顯得有些古早老舊,看樣子絕對不是本世紀新建的,也許曾經有別的用途但至少現在是一家醫院。
院門口的人流不多,但人來人往倒也不算冷清。
穿過停著幾輛救護車的空地,走人行通道過了遍安檢機。
全程未有異常的杜克,隨即順利來到只開了一扇小窗口,周圍全是鐵絲格柵的“問診臺”前。
“你不是本地人,有意思,要找誰?”
口中嚼著恰特草當泡泡糖的醫院登記員笑著發問,一旁恪盡職守的武裝守衛就端著AK站在大門邊。
未攜帶武裝而來,至少表面上沒有,只是穿著一身“沖鋒衣、牛仔褲、沙漠靴”經典三件套的杜克,一邊從外套內襯里掏出證件同時回道。
“324號病人,這是我的通行證,我有急事要探望?!?/p>
“324號?”
接過杜克遞上的通行證看了眼,發現這不是普通款式,而是武裝部隊專用的制式款。
證件上的鋼印和字跡很新,如同證件本身一樣,貼上去的照片倒也確確實實是杜克本人、一點不差。
反復翻了好幾遍查看后,才最終確認無誤。
沒有第一時間把證件還回去的登記員,率先提起了桌上的固話機話筒。
“......對,有人來看324號,證件核驗沒看出什么問題,要讓他上去嗎?”
“嗯,好,沒問題,我知道了。”
啪嗒——
話筒掛斷聲響起,已經習慣了走哪兒都被當賊一樣防著的杜克等得起,也沒什么好抱怨的。
只見撂下電話回過身來的登記員悄然開口。
“上去吧,順著大廳往前走,左拐上電梯三樓,出了電梯門再往右手走第二間病房就是?!?/p>
“哦,記得低調點,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這樣跟你安靜說話?!?/p>
“......知道了,謝謝提醒?!?/p>
操著一口流利程度不亞于本地人的阿拉伯語說完,收回了證件的杜克隨即按照提示方向走去。
直到腳步聲遠去后,口中仍然嚼著恰特草的登記員這才笑了笑,跟主動湊了過來的守衛安保嘮起了嗑。
“那324號真是命大,全身十幾道口子愣是沒死,他們看起來是一伙的。”
“是歐美人嗎?”
挎著槍的安保同樣對杜克印象深刻,畢竟本地的歐美人可不是那么常見,甚至稱得上少有。
重新開始整理文書工作的登記員隔著窗口、隨口回道。
“嗯,是美國人,但是有登記備案??赡苁鞘裁窜娛潞献靼桑l知道呢?反正對我們來說無所謂?!?/p>
“那得多盯著他點,讓我給指揮室提個醒,能站著亂跑的美國人不得不防。”
說做就做的安保隨即取下掛在胸前的對講機,而與此同時,杜克也已經搭乘電梯上到三樓。
卻被一名同樣挎著AK的五大三粗胡茬子猛漢,伸手截停、擋在了病房門前。
“......你好,我需要進去,探望病人。”
“......那如果我說‘不’呢?你看上去像美國人,盎薩面孔,我能聞出你身上的氣味兒。”
“......”
禮貌開口還被不軟不硬地懟了回來,照例還是波瀾不驚、無氣可生的杜克,只是平淡回道。
“那我可以等,麻煩你請示一下,我真的需要進去探望病人,拜托了。”
“——很沒意思,知道嗎?”
“......什么?”
一下子還給整不會了的杜克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只見方才還攔住門不讓過的大漢已經收回了手,面帶“微笑”。
“你看起來很能打,我想跟能打的美國人過過招,可惜我似乎看錯了人。”
“......”
那你們胡塞可真是武德充沛。
是真心一點事都不想找的杜克,本著一個“你說啥就是啥吧”的心態不作回應,轉而自顧自地推開房門、走入病房。
剛一進門就看到“手術刀”正守在病床邊削著蘋果。
“這不像你,還是說拿蘋果練手術刀?”
眼見是隊長來了,放下手中物件的“手術刀”也是隨口笑道。
“的確有段日子沒開過刀了,手法都生疏了。不過杰克還好,這家伙是既走運、又命大,體內4塊彈片全部避開了要害,都已經取出來了?!?/p>
“身上的口子是有點多,不過他這體格不要緊,頂多就是留點疤的事,不過我猜他可能會把這當成某種勛章?!?/p>
“——去他媽的勛章,那破玩意兒給狗,狗都不要?!?/p>
麻藥勁兒已經過了的杰克可是醒著,一聽杜克和“手術刀”對話,立刻睜開了眼、不顧傷勢地開始“發表評論”。
長眼色的“手術刀”,也算看出正副隊長二人,這下大概是有“軍務”要談,索性識趣地找了個“去打水”的借口告退離去。
等“手術刀”出門,已經等不及了的杰克立刻主動開口。
“媽的!我一定要親手干死那個雜種光頭,這個狗娘養的!竟敢偷襲老子,混賬!”
曾一度患上PTSD,后又被未來科技施以“神經性改造治療方案”的杰克,如今一遇到事就容易上頭已經成了常態。
雖說不至于因此喪失理智,但鑒于杰克這身體還是少生點氣為好、有利于康復。
拍了拍老戰友肩膀示意冷靜的杜克緊接問道。
“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還能記起來嗎?怎么你們好端端的就被偷襲了?敵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p>
“......”
回想起當時正在拍照取證,突然被敵人陰了一手的事發經歷。
氣不打一處來的杰克自知不便發作,先控制住火氣這才說起詳情。
“那幫狗雜種躲在坦克里,誰能想得到這點?”
“他們一直在暗中窺視我們,用坦克里的潛望觀瞄設備,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p>
“直到你們走后,他們就突然開始行動,揭開坦克艙蓋像地老鼠一樣從里面涌出,四處都是敵人、打得我們措手不及。沒辦法只能且戰且退,朝你們那邊去?!?/p>
“坦克里嗎?原來如此,我就說怎么一點征兆都沒有,像是突然蹦出來似的?!?/p>
看似無人的“武士豹”實則是“特洛伊木馬”。
覺得這戰術老套爛俗不可能?
這么覺得就對了,敵人也這么覺得。
反其道而行之的“光頭謝爾蓋”專挑看似不可能的戰術,也正是這“不走尋常路”的騷操作,打了個個都是老兵出身的陸戰隊員和瓦格納戰士們一個猝不及防,反而取得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成效。
“話說結果怎樣?我們撤了,那敵人呢?那艘破船怎么樣了,還有那腦袋就該被拿去涮馬桶的死光頭?!?/p>
除了戰斗一開始勉強撐了一陣子,從中前期開始就被炸成了篩子的杰克,就此失去作戰能力,隨后全程未再參戰。
隨后被抬上飛機時,更是因為鎮靜劑加鎮痛劑的雙重作用,而臨近意識模糊。
稀里糊涂地就被送回來了,也不知道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眼下著急確認情況。
倒是從“信徒”那兒得知了后續經過的杜克隨即回道。
“那艘破船完了,胡塞發射了三枚反艦彈道導彈補刀,趕在‘艾克’打擊群抵達護航前就把事辦了。”
“三枚導彈全部命中,無一被攔。胡塞事后派出無人機確認毀傷效果,抵達時只見那破船已經斷成兩截,就快沉入紅海海底?!?/p>
“反艦彈道導彈?草,胡塞那幫拖鞋佬還有這東西?誰給他們的,總不會是‘瘋狂山脈’的土特產吧?”
望著杜克掏出手機,展示無人機拍攝的“沉船現場小視頻”示意。
從表情到語氣都頗為驚訝的杰克顯得難以置信,倒是收起手機的杜克依舊波瀾不驚。
“伊朗人研制出了新產品,上一代的老彈就轉交給胡塞拿去用了。”
“具體型號是‘波斯灣-2’,征服者-110的變種彈,500公斤彈頭質量,射程500公里,多級助推段設計。彈頭再入大氣層速度不高,4馬赫左右,摸不到高超音速的門檻?!?/p>
“不過對胡塞來說完全夠用,曼德海峽就那么寬,射程遠近對他們來說幾乎沒區別,近海偵察能力也完全足夠??傊?,他們是守著全世界最適合‘以陸制?!膽饒鲈诖蛑鲌鲎鲬?,就算是航母來了都束手無策。”
“......這倒是好事,也多虧他們舍得把寶貝掏出來用了,只是——”
聯想起自家和胡塞的“利益合作”關系,還有些不大放心的杰克躺在病床上急忙問道。
“咱事先約定里有這事嗎?那幫胡塞人會不會坐地起價?我以為他們會拿著‘高級導彈出場費’敲詐咱們或是怎樣。”
“那就不是你我該操心的事了,老板會處理的,好好養傷就好,至于你說的那個‘混賬光頭’——”
不止是克勞澤,杜克也看這個差點要了自己小命的“特大號雜種”極度不爽。
盡管杜克自己對其“是否存活”持懷疑態度,但更了解此人的克勞澤既然都那么堅定了。
本著“戰略上蔑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角度出發,杜克最終還是給出了穩妥起見的說法。
“克勞澤認為他還活著,沒被胡塞的大導彈送去見班德拉,我的話——好吧,得承認有這種可能性。畢竟誰也沒親眼看見他死,更沒見到尸體。”
“而且這家伙不一般,不是什么一般的極端武裝分子。祖上是老近衛軍出身,爺爺去過柏林、老爹是蘇軍駐東德集群的主力師師長。”
“至于這光頭本人,則是在頓巴斯從14年打到俄國人下場,全身零件一個沒少活到現在,大概率還進過‘巴赫穆特絞肉機’又出來。”
“目前知道的就這些,但也就這些已經足夠引起重視了。”
“如果他沒死,那這絕對不會是我們的最后一次見面。既然他給未來科技賣命,那就一定還會再卷土重來?!?/p>
“他的目標是你我、所有在逃陸戰隊員,還有那幫瓦格納‘老仇人’的項上人頭,不得到這些他絕不會善罷甘休?!?/p>
“對他而言,這既是公事,更是私仇?!?/p>
“呵,拿這不是好事嗎?我倒希望他沒死,我必把這狗雜種的腦袋擰下來煮了當煙灰缸。”
打二戰時期,陸戰隊就有噶了鬼子的人頭撂鍋里煮,煮干凈了再把骷髏頭當煙灰缸,或是寄回家掛墻上當工藝品的“傳統藝能”。
這祖傳的手藝,家里三代都是陸戰隊員的杰克可是沒忘,只可惜再也回不到還掛著三顆鬼子骷髏頭的波士頓老家了。
“對了,安德烈怎么樣?你可別告訴我他被那幫狗雜種給弄死了,我感覺這哥們還挺不錯。”
“嗯?”
難得杰克還能主動關心起“陌生人”的情況,看得出來這是確實挺認可對方的能力。
回想一番后倒是確實記起安德烈隨機撤離的場景,杜克也是不記得統計陣亡名單里這名字。
“他還好,只是傷得比你重?!?/p>
“一顆6.8彈打穿了他的防彈衣,腸子都給他打得流出來了。但總歸人沒死,也不好說還能不能再上戰場,估計得休養挺長一段時間才能有結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