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說壞消息吧，先說壞的再聽好的或許能愉悅一下心情。”
老牙隨口一問，周正也就這么隨口一說。
聞言的老牙也緊跟回道。
“好，那就先說壞消息。”
“壞消息是艾森豪威爾號航母還在，艾克現在不過是往蘇伊士運河的方向靠了靠，順著紅海往里開了點。估計還得有一段時間才能挪窩，保險起見的話，你的紅海行動最好還是再多等一會兒，確保一次性成功。”
“......好吧，這消息確實算不上好。”
周正在乎的問題不是等，而是等著等著要是未來科技的運輸船不來了怎么辦？或者等咱開始行動了，人家把東西都運完了又如何？
似乎是看出了周正的此種擔心，在此方面已經掌握了可靠情報的老牙，隨即補充說道。
“我查到了跟未來科技搞海上航運的合作方，歐洲馬士基。”
“未來科技從他們這兒長期租用了4艘大型集裝箱船，專門用來給非洲的遠征部隊運輸裝備和各類型補給。”
“好在，跟我們搭伙合作的線人還能跟蹤到這四艘船的動態，他本身就是馬士基的人，所以要查到這些船的具體動態和任務排期不算難，而且可靠性上也有保證，能信得過。”
“哦？”
眼見老牙這邊傳來了好消息，興趣被提了起來的周正也是眼前一亮。
只見嘴角掛著微笑的老牙繼續說道。
“根據線人的反饋，未來科技公司在最近兩周內，沒有安排從北美出港起運的任務，船暫且還都停靠在港口里等待裝船。”
“考慮到就算兩周后立刻起運，在路途上還需要花費不少時間，我預測你這一個月里起碼是比較悠閑的。未來科技的運輸船暫時不會來，你也可以為此多做些準備，確保到時候一次性成功。”
知道時間節點不會被錯過，這當然是好事。
不過老牙這番話，倒也是引發了周正的一些相關疑問。
“未來科技這到底是在搞什么？他們現在難道不應該是抓緊補充戰損、投送更多兵力，囤積戰備物資以應對接下來的戰事嗎？這么磨磨蹭蹭是怕我們打得太舒服、太容易了？”
“嗯......你這么說有道理，我不否認，但也別小看了未來科技，他們同樣知道現在的你和安德羅還沒做好準備。”
聞言一點頭的老牙同時一擺手，就跟一般嘮家常的姿態沒什么兩樣，繼續將自己的分析推理脫口而出。
“現代戰爭的一場攻城作戰有多難打，咱們都知道。不說馬里烏波爾，就說阿爾喬莫夫斯克那種小破城，你看看都耗了多長時間，填了多少人命進去才算完事。”
“未來科技現在有恃無恐，博納特控制區的戰略縱深還有很多，空間換時間的策略依然是可行的。”
“就算你和安德羅現在集結部隊發起進攻，那么你們敢說自己能在多長時間內啃下一座城呢？兩個月？還是三個月？反正不會比未來科技投送部隊和裝備的時間更短。”
“基祖城一戰是未來科技和博納特全部輕敵大意，再加上未來科技部隊還是半途中進場，結果被你抓了個正著，這才打出了難得一見的速勝戰果。”
“這種戰例具有偶然和巧合性，沒有辦法完全復制在接下來的攻城作戰中，我相信你明白這一點。”
“所以這就是原因，未來科技現在不缺時間，甚至他們還樂意看到你現在就發起進攻，好讓博納特借機給你放放血。看博納特和安德羅斗個你死我活，之后他們再滿狀態下場撿便宜。”
“.......這怎么聽著跟二戰時候的美國人一樣，先看大胡子和小胡子死磕，最后再挑個合適時間點進場收割利益。”
感覺聽出了相似性的周正不禁開口發問，咧嘴一笑的老牙對此并不否認。
“也不是不能這么說，可以這么理解。”
“美國人這么多年發戰爭財早發出絕學了，他們知道什么時候介入、怎么樣插手進去才能收獲利益。”
“你覺得未來科技遲遲不運部隊裝備過來是傻，他們還笑你看不清呢，就等著你抓緊這“機會”沖上去跟博納特斗一斗。隔岸觀火最后下場收割，可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說完了“壞消息”以及衍生話題，一邊叼著煙、一邊劃拉著手中平板電腦的老牙沒過多久，又繼續將“好消息”脫口而出。
“最近也門的情況出了點變化，有人給那兒打導彈、扔炸彈，你看了新聞肯定也都知道。”
“不過這沒有影響到胡塞的戰斗決心，他們依然堅持既定戰略，繼續封鎖曼德海峽和紅海海域。”
“而且跟咱們的生意也照常繼續，已經談好的合同不會變，胡塞這幫人還挺講究誠信。”
“所以不用擔心什么突發變故，只要時機一到，你立刻派人過去就行。胡塞那邊已經研究出了一套方案，海上劫船是這幫人的拿手好戲，也許他們的步兵能力是不足、裝備也簡陋，但策略和計劃制定上你完全可以相信他們，紅海畢竟就在他們的家門口。”
有一說一，周正確實有過這方面的擔心。
尋思著也門一挨炸，會不會讓胡塞改變之前已經做出的決定。
好在這種擔心被證實為是多余的，不待周正開口的老牙已經繼續說道。
“不必太在乎美國人現在丟的那些導彈和炸彈，和胡塞過去幾年間吃到的王爺聯軍打擊相比，這點量連皮毛都算不上。”
“王爺聯軍投放了幾十萬枚彈藥都沒把胡塞打垮，炸彈和導彈扔的比美國人打伊拉克還多。結果反而越打越強，把胡塞從山溝溝里，打成了現在坐擁整個紅海的情況。”
“指望現在用一個航母戰斗群就能解決問題，幼兒園的小屁孩都知道這他媽純粹想屁吃。”
“另外——”
話已至此的老牙將手中的平板電腦遞給了周正，其上正清晰顯示著最新一檔的高分光學衛星照片。
被擊毀的海馬斯殘骸星羅棋布，在照片上以俯視圖的姿態肉眼可見，知道周正已經辦成了大事的老牙隨即說道。
“現在你手里掌握著前所未有的大寶貝，所以怎么說？這次打算怎么做生意。”
考慮到自己要從俄羅斯那邊搞點“溫壓土特產”回來的客觀需求，還有先前同俄軍那位庫爾巴洛夫中將的約定。
周正知道這批“超級海馬斯”必須得給俄國人勻點。
但至于怎么勻、勻多少，這就是個需要再做詳細討論的話題了。
想到這里，稍事思考后的周正緊接說道。
“打癱這些海馬斯并不容易，我不得不用了點暴力手段，想辦法搞瘸它們，迫使其停下。”
“所以幾乎沒有哪輛海馬斯是完好無損的，基本個個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我只能確保把其中車況較好的一部分做移交，姑且算是個壞消息吧。”
“哦？那這么說還有好消息？”
看老牙這架勢似乎是尚不清楚詳情。
確實是有好消息的周正也沒打算瞞著，隨即朝老牙繼續回道。
“嗯，算是有吧。”
“我們倆之前的判斷有誤，這批海馬斯根本不是什么升級改造車，而是未來科技基于海馬斯布局研制出的一款全新裝備。除了設計布局一樣，其余的，從底盤到武器再到控制系統，全部都是新設計生產的，和美軍現役的版本完全不同。”
實際弄到手的東西比預期的要好，而且是好得多。
伸手接過周正遞上來的一沓照片，逐一翻看、仔細觀摩其中呈現的“超級海馬斯”局部細節。
確認了其正如周正所言，是一款前所未見新裝備后的老牙，不禁變得有些表情異樣。
“你這次可是搞到大寶貝了，這東西的研究價值可要比一般的海馬斯高多了。”
“俄軍會非常滿意這東西的，我覺得你應該不止提原來的要求了，可以讓他們幫你做點別的什么。”
即便老牙不說，周正也早已萌生出這樣的想法。
但具體提怎樣的要求卻是個問題，暫且還沒個最終定論的周正不禁開口問道。
“那我該找他們要什么？人，還是裝備？他們愿意做出多大的讓步？”
“那得看你具體想要什么了，我的建議是整點裝備吧，這更適合你，挑點難得的好裝備弄過來對你更有利。人上的問題你可以去找阿爾西姆，或者直接找我，都可以，招募點志愿者過來支援你不是難事。但首先，你得有對應的裝備才行。”
周正目前是缺人，但同時也缺那些無法直接拿得出手，需要以恰當合適的理由來從系統內具現化的裝備。
起初就有這想法，想著搞點稀有裝備比要人更劃算的周正點了點頭，對老牙的提議報以認可，緊跟繼續說道。
“我上次去烏拉爾廠參觀的時候，看見BMPT的生產線已經達到了相當規模。”
“可以的話我想要這個，這玩意兒和TOS-1一樣，在接下來的北上攻城作戰中能發揮大用途。之前從阿爾及利亞搞來的那批數量太少，我還想要更多，你覺得跟俄軍談這個會有可能嗎？”
周正的意思是拿比預想中更好的“超級海馬斯”，去換俄軍在軍工產能上的讓步，好讓自己多買點新物件回來。
這一可能性隨即也得到了老牙的認可，稍作思索后緊接回道。
“只要量不是太大，我覺得應該沒問題。”
“畢竟和未來科技的仗還沒打完，誰知道接下來會不會還有別的什么新奇繳獲裝備冒出來。俄軍會清楚這點，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徹底拒絕你的要求，說不定他們以后還有求于你。”
“再加上你這邊還有咱們老板的支持背書，他們多少也得給點面子，尤其是還占了大便宜的情況下。”
“但有個前提，俄軍頂多是給你讓出一些產能，不再全部霸占著。具體的裝備采購，你還是得掏真金白銀來買才行，價格可以優惠，出廠價給你都可以，但你不能讓廠家虧本砸錢給你造裝備。”
老牙提出的這一要求不算過分，周正一開始也打算這么干的。
能用出廠價從毛子手里買到裝備，應該說這本身就算得上是一個“世界奇跡”。
誰不知道你毛子做軍火生意心狠手辣的程度，一套組合拳上去給人傻錢多的三哥都干迷糊了。能擱毛子這兒買到出廠價裝備，起碼出門走道上是有的吹了。
“我會負責給你牽線搭橋，想辦法讓那位庫爾巴洛夫中將再跟你見上一面。”
“他現在人在敘利亞，最近跟‘伊德利卜好兄弟’們玩得不亦樂乎，檢驗從本土輪換來的俄軍部隊學習到的新戰術技能，拿那些‘伊德利卜好兄弟’當實驗素材開刀。”
“聽說戰場表現是挺成功的，打得心情不錯。你這時候過去跟他談，趁著他有個好心情也容易談出你想要的結果來，你覺得呢？”
周正目前所能接觸到的俄軍最高級別將領，就是這位駐敘俄軍副司令員，庫爾巴洛夫中將。
雖然第一印象算不得太好，現在回想起當初在阿爾西姆家的見面經歷，周正至今都覺得有那么點不愉快。
但好在這位庫爾巴洛夫中將說到底，還是個能講道理的人，雖然有套路、耍心眼，但起碼不是胡攪蠻纏。
而且聽老牙這話的意思，跟這位位高權重的毛子談，是能直接決定最終成果的。
雖然不知道是這位中將拿到了談判授權，還是有辦法說服上級，亦或是其它怎樣。
不過這也并不妨礙周正直奔自己想要的結果而去。
只要能拿到想要的裝備，能達成交易，其余的細枝末節也就無關緊要了。
“你意思是我得抽空再跑一趟中東了，對嗎？”
“是，但我覺得這算順路。”
“因為就算不去敘利亞，你也得跑一趟伊朗不是嗎？那些‘超級海馬斯’長期留在手里，我估計你自己都不踏實，就怕未來科技天天惦記這些破玩意兒，還是盡早找渠道變現丟出去為好。”
被老牙說到了點子上，確實有計劃找機會盡快跑一趟伊朗的周正聞言點頭。
說完了這些大事要事，還有件請報上的小事，要委托老牙幫忙的周正隨即開口。
“你能不能幫我查一批人？”
“誰？”
“美國海軍陸戰隊隊員，姓名、部隊番號和其它詳細信息我這兒都有，我需要你幫我查查這些人的近況和下落。”
“嗯.......”
聞言的老牙聽出了些眉目，稍事思考很快便反問道。
“是杜克跟你提了什么事吧？我猜猜，這些陸戰隊員應該是他的戰友？別不是又被未來科技那幫蘇卡玩意兒抓去當小白鼠了吧？”
被老牙一語猜中，廢話不多說的周正隨即點頭，表示就這么回事。
順帶還將杜克描述的種種情況與細節，以及杜克想用未來科技的“網紅少校”，來把他這些關系不錯的戰友給換回來的事，跟老牙合盤托出。
想看看情報戰線上深耕多年，已經是老油條一只的老牙如何看待分析，給這事把把關，看看有多大的把握能將之實現。
聽完周正一通詳盡敘述后的老牙，翻看著周正用手機傳過來的人員信息電子檔。
一邊看的同時還在開動腦筋，尋思著這事一邊緩緩開口。
“這個事能查，而且也好查，甚至可以詳細追查到這批人被關押在什么地方，這不難做到。”
“美國人的網絡防火墻就是我們那幫黑客的后花園，只要肯花功夫下時間，基本沒有搞不定的。”
“至于未來科技會不會同意換人，我想應該是會的。”
“資本具有妥協性，別把他們當成什么剛正不阿的英雄好漢，這幫人比陰暗小巷里站街的婊子還要婊子。”
“只要有利益或者能保住利益，交換人質不算什么。就算他們不想換，有人也會逼著他們換，到時候換不換由不得他們，不是他們那幫公司董事能說了算的。”
“也就你們選的這時間節點和抓到手的人都比較合適，正好趕上美國人大選這個時間點。換平常時候可能會有些難辦，但現在，有的是大佬就等這樣的找茬整人機會。”
放下平板電腦的同時搓了搓手，計劃已經從腦內出爐的老牙隨即將其告知周正。
“我聯絡一下在美國那邊的人，讓他們找線人接頭，把消息先遞出去，探探口風。”
“不出意外的話，需要這整事機會的人，很快就會自行聯系我們、找上門來。到時候你再讓那什么，嗯，就那網紅少校，讓他錄一段視頻出來，最好照著稿子念，罵罵蘇卡的未來科技配合我們的策略。”
“然后，這視頻就會出現在需要拿它來大做文章，攻擊未來科技從而撈取支持率的大人物手里。支持率是誰的與我們無關，我們只需要看未來科技被火燒屁股就行，以及他們的股價再次跳水。”
“計劃就這樣，沒什么問題的話，咱就這么辦？”
聽到老牙的試問，大體上覺得是沒啥問題的周正，倒是還有個小疑惑。
“可......那彼得森少校嘴巴可有點硬，都傷成那逼樣了，我估計那家伙全身上下就剩嘴還是硬的了。”
“他要是不配合怎么辦？這家伙把他看到的所有敵人都罵了個遍，躺在擔架上都不老實。”
聞言的老牙直接一笑，一個再簡單不過的辦法當即脫口而出。
“那你直接把杜克派過去處理就行，相信我，這個四等人偵察營出身的“食人魔”，有的是辦法讓他的美國老鄉老老實實配合你，到時候絕對比狗還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