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想找毛子要的裝備，必須得符合兩個前提。
其一，這不是什么蘇聯解體后泛濫成災的玩意兒，不能拿“國際市場收破爛”這種理由來加以解釋糊弄，所以才有毛子手里弄到的價值。
其二，必須得貼合安德羅部隊眼下的需求和實際情況，不能只看武器裝備強大生猛。得能用、好用、可長期穩定使用，不會出現什么后勤保障和上手掌握上的問題，如此才能叫適合安德羅部隊的好裝備。
有這兩個前提條件在先，可供周正選擇的俄式武器裝備其實并不多。
關于最終要選什么，周正心中其實已有定論。
“TOS-1A“噴火系統”，不是啥多高端、不能賣的玩意兒。俄軍現在對這東西的需求量也不大，前線上沒有多少硬骨頭需要拿這種攻堅武器啃，看在黃金的面子上就給我這邊勻一批，如何？”
如果說俄軍現役陸戰裝備里，有哪款裝備可被稱之為“哥斯拉”的話，TOS-1A便是了。
這是一款在全球范圍內罕有同類型武器的特殊重裝備，使用T-72\\90系主戰坦克底盤，搭載了一具24聯裝220毫米重型火箭發射器。
更讓敵人喪膽的是，這玩意兒的常用彈藥并非傳統高爆火箭彈，而是溫壓戰斗部火箭彈，絕對的“人道毀滅”武器。
尋常的什么陣地、戰壕、地堡、防御工事，在TOS-1A面前皆形同虛設、脆如紙糊。
無需直接炸毀，TOS-1A的重型溫壓火箭彈只需一發近失轟炸，巨大裝藥量產生的溫壓爆轟洪流，便能將臨近防御工事內的敵軍，瞬間蒸烤至七分熟狀態。
如果是直接命中，那不好意思。
大抵連墳墓里都只能埋點渣渣進去，拿上把鐵锨去爆心點附近尋找，走運的話，興許能鏟出兩鏟子字面意思上的“人渣”出來。
更難能可貴的是，這東西對于現如今的安德羅部隊來說，在通用性和后勤保障性上完全沒問題。
T-72系列的車體底盤，本就是安德羅部隊現在的主力裝備，無論是可靠性還是熟練度上都不存在問題。
至于升級版TOS-1A使用的T-90系坦克車體底盤，問題也不算大。
90嘛，本身就是72的升級PLUS版本，一不復雜、二易于上手。
所以這TOS-1A確切來說，和之前周正搞到手的BMPT坦克支援戰車，其實算是“師出同門”的裝備。
周正早就惦記上TOS-1A這種猙獰的戰爭機器很久了。
原因無他，這東西一來不復雜，體現著毛式裝備特有的傻大黑粗與可靠耐用，非常適合在非洲開創一番事業。
二來，其毀滅性的攻堅威力，完全就是為己方下一階段，以及將來更長遠的攻勢行動，所量身定做的“極品裝備”。
隨便你博納特和未來科技的部隊守在什么樣的地方，溫壓彈面前眾生平等。200斤的肥宅和100斤的細狗死法是一模一樣的，心善仁慈的TOS-1A并不會有任何“體重歧視”。
屆時，前有BMPT壓陣，后有TOS-1A支援。
安德羅部隊的進攻能量將會得到極大的增強，對堅固陣地之敵，尤其是城市攻堅戰的進攻會容易很多。
聽到周正需要TOS-1A這種超級大殺器，細細一想，發現確實有相當高可行性的老牙也是緩緩點頭。
“TOS-1A是嗎？不錯......你這眼光還真是毒辣，這確實是一款不怎么需要體系依托，就能自成一脈的簡單可靠裝備，而且威力巨大，堪稱毀滅性。”
老牙是情報系統出身，不是正經的軍方人士，也不屬于軍隊情報系統。
不過這并不妨礙老牙，對俄軍的現役裝備情況有比較深入詳細的了解。
在認可了周正提出的裝備需求后，轉念一想的老牙又繼續開口。
“這個事吧，談當然是能談的。TOS-1A不是啥高技術性武器裝備，對外出口上也不存在保密限制，已經有過不少出口記錄，阿爾及利亞人之前就買了一批。”
“但現階段的問題在于俄軍那邊，你可以把他們當做你采購TOS-1A的最大阻礙，因為他們確實是，主要還是出在俄軍現階段對軍工產能的“統治性地位”上。”
“雖然如你所說，俄軍現階段基本不怎么打攻堅戰了，對TOS-1A這種攻堅利器的需求也少了許多。”
“但你得搞清楚一件事，沒有戰場需求不代表俄軍就會松手，會放開攥在手里的軍工產能，他們完全可以用“擴軍需求”的借口繼續占著。”
“對于別的客戶，他們可能還不怎么過問，但對于你，你是最特殊的一個。不給俄軍點甜頭嘗嘗，只怕他們沒這么容易給你開口子。”
別的客戶身上剮不下多少好處下來，但周正這邊可是肩負著俄軍的“特殊委托”。
也就老牙說的，不是周正下單買貨、俄軍可能還提不起興趣呢。
現在好不容易趕上這機會了，那不得趁機加速促成一下自己想要達成的目的啊？這一切都是預料之中的事，甚至可以說是必然情況。
聽到老牙這話，周正也明白這是道邁不過去的坎。
上次駐敘俄軍副司令員庫爾巴洛夫中將跟自己的談話，至今都還歷歷在目、記憶猶新。俄軍對于敵方高精尖武器裝備的興趣和需求，是顯而易見又迫切的。
如果想要俄軍快點把產能挪開的話，不整點拿得出手的東西只怕是不行。
也還好，這問題放眼下來說不算特別難辦，一次明擺著的機會就在眼前、近在咫尺。
“看來咱們的“紅海行動”得抓緊加速了，干未來科技一票大的，結交新朋友和對付俄軍那邊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俄軍想要的東西是現成的，未來科技的運輸船里就有，而且塞得滿滿當當、量大管飽。
想到這里，又來了問題的周正不禁突生好奇。
“話說，你能搞清楚未來科技的運輸船里運的是什么東西嗎？”
“什么東西？靠，老弟，這你可把我給難住了。”
“能搞到未來科技的運輸排期表已經很不容易了，你不會想知道我要因此投入多少成本、付出多少代價的。”
“這種事情上萬萬不能有失，一旦打錯了船，賠掉的就是胡塞武裝的招牌和信譽，你不但交不到新朋友反而可能整一個新冤家，所以必須慎之又慎、確保搞清楚再行動。”
“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我的極限了，至于未來科技的船里具體運的是什么東西，這真不知道，已經屬于他們的核心機密了。只能希望攔截到的船里面會有你需要的東西，不用多想，這就是一次“開盲盒”行動。”
內心中的猜測被老牙的此番話語所證實。
能料到會是此種結果的周正也不算意外，正打算再次說些什么之時，卻聽得在擺弄手邊平板電腦的老牙已經搶先開口。
“胡塞這事兒基本就這樣了，你把你要派去的人手、提供的裝備、怎么搞合作的計劃準備好，其余的交給我，到時候能去了我給你發消息。”
“不過，還有一件已經發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是你要知道的。”
“你可能很快就會在戰場上面對一股新的敵人，看看吧，做好心理準備，別到時候被打得措手不及。”
“......新的敵人？”
聞言的周正只是覺得預感不太妙。
前有博納特，后有未來科技。
這對狼狽為奸湊一塊已經夠麻煩的了，怎么現在還有新的敵人？這還讓不讓哥們安生了？
接過老牙遞過來的平板電腦一看，周正這才意識到問題原來沒那么簡單。
“這......東歐雇傭兵？這消息靠譜嗎？你從哪兒知道的？”
老牙調試完畢后給周正遞過來的平板電腦屏幕里，此刻正清晰顯現著一隊東歐出身雇傭兵的個人信息。
包括他們的名字、年齡、服役經歷、家庭地址，還有肖像照片，就好像查戶口本一樣詳細完整。
這不禁讓周正好奇，這么特殊的情報到底是從何而來，又是否準確，當然也不必開口追問。
因為老牙的同期解說已經讓周正“邊看邊聽”，這就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緩緩道來。
“東歐戰場那邊一直都有不少換皮雇傭軍活動，具體情況你知道，我就不多說了。有趣的是，情報顯示這些人最近在大規模離開東歐。”
“但別以為他們這是收工回家，他們去了另一個地方，在這里。”
“......”
邊說邊動作的老牙伸過手來，幫著周正劃拉了一下電腦屏幕，切換到下一個畫面，緊隨其后躍入眼簾的便是一塊熟悉的地圖。
“中東？去那地方打？”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猜得沒錯。”
不待周正說完，老牙這邊已經搶先開口，緊接著繼續說道。
“情報已經確認過了，伊朗人那邊證實了這一消息。他們也注意到了那邊戰場上的異樣，并向我們發來交互驗證情報，結果我們兩邊把各自的情報還真就對上了，從哪兒來、到哪兒去，都解釋得通了。”
雖然這與周正這邊需要的戰場情報沒有直接關聯，但卻是重要背景和引出接下來情報的關鍵。
正因有必要讓周正知道，所以老牙才會講清楚。
并隨之繼續開口。
“有人趁著這次換皮雇傭軍的大規模調動，做了點別的利己生意。”
“不用多想，就是未來科技，他們對東歐戰場同樣也有介入。”
“目前我們掌握到的確切情報是，未來科技一直都在東歐展開招募，對那些本地人，符合條件、有豐富實戰經驗的精銳老兵簽訂雇傭合同。”
“他們開出了非常誘人的條件，除了合同期滿以后可以得到美國綠卡外，合同期內的所有薪資補助都是走美元支付，而不是格里夫納那種擦屁股紙。”
“此外，簽訂合同的雇傭兵，還能得到未來科技公司立即發放的一套精良裝備，從護具到槍械一應俱全。并且會被調遣至次級戰區承擔非直接接觸作戰的任務，存活率一下子上去了不少。”
“不過合同本身是“待啟動狀態”，只有到特殊條件下時，才會被激活。”
“......什么特殊條件？”
雖然周正已經把結果猜了個大概，有自信說基本八九不離十，但還是想從老牙口中得到確切回答。
并且，老牙接下來的回答，也正如周正所設想的那般如出一轍。
“直到他們脫離東歐戰場，開始執行未來科技公司指派的任務時，早先簽訂的合同才會被激活，才會開始生效。”
“......”
聞言的周正只想說一句“果然”，未來科技沒理由為一幫不給自己干活的人發工資。
已經簽訂的“待啟動狀態”合同無疑極其誘人，美國綠卡加上大把綠油油的美鈔工資，這不比領著格里夫納那種“金圓券”一樣的玩意兒，擱東歐泥潭子戰場上打滾、活了今天沒明天強得多？
把問題想通了的周正也算明白了，那合同簽訂后的“待啟動狀態”，本身就是一個伎倆。
不是說未來科技缺這點錢，發不出來這么仨瓜倆棗的工資。
而是把合同簽給你看，讓你明白這其中提供的回報收益有多誘人、有多爽。但就是不激活先把你給吊著，光能看不能吃，搞“饑餓營銷”，晾上一段時間再說。
如此，未來科技就能收獲一群哭著喊著、巴不得跟著他們的指揮棒走，渴求著聽命行事機會的精銳部隊。
一旦未來科技有直接命令下達，這些早被“饑餓營銷”餓瘋了的人，會立刻不假思索地跟著他們的命令走，這是絕對可以預料到的。
資本在收買人心的手段上向來有一套，這不足為奇。
但真正讓周正感到驚奇的，是未來科技難道就能輕而易舉地把這些精銳部隊調走嗎？要知道東歐戰場上的戰事可還沒結束呢。
也是看出了周正臉上的此種疑問，本就打算展開說說這事的老牙，隨即繼續開口。
“未來科技把這些人從東歐帶走是輕而易舉的，他們只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來渾水摸魚。”
“這次的雇傭軍轉移就是一個契機，未來科技把他們的那些“儲備員工”，一口氣全部弄了出去。”
“不會有人因此敢質疑、說些什么的，未來科技收買了幾乎所有與之關聯的人。沒有明目張膽的反對者，頂多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晃一晃就把這事兒過去了，就算知道也只當無事發生。”
“反正戰爭輸贏對那些“聰明人”而言，早就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搞錢，是個人利益。是在大結局上演之前盡可能多地搞到錢，然后跑路開潤，隨便去什么地方過自己的舒服日子。”
“至于留下的爛攤子，呵，誰在乎呢？反正那些兜里揣著大把票子跑路的人不會在乎，情況就這樣。”
話已至此的老牙歇了口氣，又從桌上的煙盒里摸出來根，給自己點上，吐了口煙氣轉而繼續說道。
“既然未來科技愿意“拿錢辦事”，那為什么不接受未來科技的“真心實意”呢？說不定以后潤去美國了，還能借此在未來科技謀一份不錯的差事，到時候錢、工作，不就都解決了嗎？這可是大好事啊！”
“什么？你說抽調走這些精銳部隊以后怎么打仗？那他媽關我屁事！你要不讓未來科技把這些人帶走，你就斷了我的財路，是我的敵人，不用未來科技開口我就會先弄死你。前線上填戰壕還挺缺人的，看你身材健壯、腿腳靈便，不如就由你去擊敗莫斯科獸人吧。”
“......”
聞言的周正已經不想再說啥。
這種過去幾十年來一直在不斷發生的事，如今還在重復上演，只能說人類發展史在某種程度上是有往復循環性的。
該說的都已經講完了的老牙，也終于在此時道出了最后的結果。
“未來科技現在最大的用兵之處就在咱們這兒，在咱們腳下這片土地。”
“他們沒理由留著這么一群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兵不用，必然會把他們“物盡其用”地投入到某個熱點戰場。”
“相比咱們這兒，中東那都是次要的，起碼對未來科技來說是如此。”
“所以做好準備吧，兄弟，很快你就有一場硬仗要打。千萬別小瞧了這伙新敵人，比起那些北約換皮雇傭軍，這些經過未來科技精挑細選的大頭兵，才是真正能打敢打的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