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周正已經看過了地圖,知道赫梅米姆空軍基地所在的拉塔基亞市,距離“大獎賽火爆進行中”的伊德利卜并不算遠。
甚至可以說這里就是俄軍面對這一戰區的前線基地,那些跳梁小丑與神神們占據伊德利卜的勢力范圍,就在東北方向相鄰接壤。
現在聽到蘇洛維琴科提議到火線上去逛逛,周正也當然是愿意的。
有蘇洛維琴科和他的人在倒也不用擔心什么生命安全,只要保持一定距離不直接闖進交火地帶就行。
只不過還沒等周正回答開口,只見蘇洛維琴科已經在按下耳邊的無線電聯系著什么,在一番溝通確認后緊接著就向周正開口說道。
“剛才的襲擊是牽制攻擊,為了吸引注意力,基地外圍的一座前哨站正在被攻擊。”
“基地里的俄軍部隊準備立刻出發前去增援,我的人也集結完畢準備過去,要不要一起?”
面對蘇洛維琴科發來的邀請,周正幾乎是想都不帶想就隨之一笑。
“有什么理由說“不”嗎?走著唄?!?/p>
“好,跟我來?!?/p>
在副手的代為組織下,阿爾西姆麾下那些剛剛下飛機不久的格魯烏特種兵們眼下已經集結完畢。
仍然是非常有俄軍特戰特色的滿身混搭、啥貨都有,特種兵與特種兵之間幾乎個個不一樣,就連手里的槍也是根據自己的使用習慣和需求進行個人定制,從AK-74M到AK-100系列再到PKM啥樣的都有。
“好了,同志們聽著,作戰簡報只有一句話——基地前哨站遭到攻擊,我們的任務只有一個,消滅所有在我們面前拿槍的非俄敘聯軍武裝人員。具體戰術路上說,現在出發!烏拉!”
“烏拉?。?!”
一看就是基地老熟人的蘇洛維琴科,直接要來了兩輛BTR-82A裝甲運兵車與數輛虎式裝甲車,全都是俄軍現役的主力裝備,也是東歐戰場上很多俄軍部隊正缺的玩意兒。
看來老牙早先所言確實不虛,駐敘俄軍這精銳之名不是白給的,數量管夠的可不僅僅只有戰機而已。
“嘿!蘇洛維琴科!等你給我講講痛揍北約狗的故事,晚上一起喝一杯!”
“我喝不成,拿水陪你!”
“哈哈,水也行!戰場上見!”
“......”
望著某位同樣搭乘虎式裝甲車的俄軍特戰軍官稍稍減速,從副駕駛位置上探出身來,朝著蘇洛維琴科打了一通招呼后便率先帶隊揚長而去的樣子,正在給自己身上套防彈衣的周正系上了鎖扣、隨即開口發問。
“那人誰???你朋友?”
“嗯,老戰友。也是格魯烏的指揮員,馬薩耶夫中校,車臣人,我這次來就是接替他的隊伍,輪換他們回國。”
聞言的周正一驚,正在給手里的AK-74M插彈匣,對蘇洛維琴科的回答端是有些意想不到。
“車臣人?你說他是車臣人?”
“嗯,很意外嗎?車臣人不止有自己的軍隊,他們是俄聯邦的一份子,也有義務、有資格到俄聯邦武裝力量中服役,就是外界通常理解下的俄軍?!?/p>
“再說他們的古杰爾梅斯特種兵大學也是世界級的,全世界少有,每年從這所學校畢業的特種兵有上千人,我也曾經在那里學習過?!?/p>
回想起蘇洛維琴科所說的那位“車臣猛漢”剛才還嚷嚷著要喝酒,仍有些納悶的周正繼續問道。
“他剛跟你說喝酒,他能喝嗎?我是說他不在乎這個?”
刻板印象中的車臣人似乎是煙酒不碰的類型,周正對此方面的了解也僅限于道聽途說,一旁的蘇洛維琴科依舊一邊收拾著自己的裝備、一邊云淡風輕地答道。
“有些人在乎,有些人不在乎?!?/p>
“馬薩耶夫是不在車臣居住的車臣人,他父親在他小的時候就帶他搬到葉卡捷琳堡居住了,現在回車臣對他來說更像是回老家探親。他平日里也不忌諱什么,就跟你我一樣,跟大多數軍人一樣,煙酒都不忌,不用擔心什么?!?/p>
一聽這話點了點頭的周正隨即表示明白,只見收拾完行頭的蘇洛維琴科已經拉開車門,上了駕駛室副座。
“你們坐后排嗎?”
“不然呢?還能掛裝甲車外面不成?”
說完,周正隨即帶著老張和喬什一起,同身旁其他幾名格魯烏特戰隊員鉆進了虎式裝甲車后廂。
出了基地疾馳在通往前哨站的鋪裝公路上,看著蘇洛維琴科正在劃拉手中平板電腦,坐在靠近副駕駛后排位置上的周正隨即靠了過去。
“敵情怎么樣?具體是啥樣的敵人。”
“不怎么樣,就和以前一樣。一群開著皮卡車自以為是的雜碎,妄想給俄軍制造點傷亡上新聞、好向主子邀功請賞。過去我駐扎在這里的時候就是這樣,現在也還是一樣?!?/p>
“大約70名輕步兵和7-8輛的皮卡車,有幾挺重機槍。山坡上的這個位置還有迫擊炮,數目不多,按前哨站內的部隊報告的遭遇炮擊情況來看,大概只有三四門的樣子,小口徑。”
望著蘇洛維琴科在平板電腦上拉出本地衛星地圖,一邊給自己比劃手指著、一邊解說的樣子,聽得仔細的周正點了點頭隨即問道。
“你打算怎么打?”
此行的任務就是給周正當“保安隊長加旅游向導”的蘇洛維琴科也不嫌麻煩,既然周正有問題而且合理恰當,那就繼續解答便是。
“馬薩耶夫中校的隊伍已經抵達前哨站外圍,正在支援那里的守備部隊,正面擊潰敵軍?!?/p>
“我們要做的就是截斷這伙人的退路,在公路的這里設伏,同時端掉那個迫擊炮陣地,戰斗就差不多結束了。”
蘇洛維琴科這邊話音未落,稍一轉頭的周正只見一位格魯烏特戰隊員,已經打開了虎式裝甲車后廂的頂蓋向外探出身去。
并在車內負責操縱的隊友配合下,放飛了拿在手中的FPV無人機,緊接著就聽到副駕駛座上的蘇洛維琴科按下無線電、開口下令。
“各組注意,放飛無人機偵察敵炮兵陣地外圍,監視公路伏擊點,有情況及時向我匯報,“大鱘魚”完畢。”
““頓河”收到?!?/p>
““伏爾加河”明白。”
““葉尼塞河”確認,無人機已放飛?!?/p>
就和上次的行動一樣,蘇洛維琴科繼續對周正開放了隊內無線電頻道,把周正的無線電也給接了進來。
將隊內通訊交流開放給周正去聽,這在戰場層面無疑是極大的信任。
考慮到周正本身就是需要保護的目標,這當然也無可厚非。
下達完命令,在出發前已經向各組組長交代過作戰計劃的蘇洛維琴科放下按著無線電的手,因為想起了什么這才轉頭向周正開口問道。
“你留在車里?還是跟我們一起上,我感覺沒必要?!?/p>
倒也不是周正膽慫,只是自己這兩下子單兵戰術技巧,跟這幫格魯烏老哥是真的差了十萬八千里遠。
操控技術裝備和軍事指揮自己在行,像這種拿槍沖上去跟人玩命的活兒,笑了笑的周正覺得還是聽從蘇洛維琴科的意見,算了吧。
畢竟自己是來觀摩戰斗的,不是抄家伙上去干仗的,這點事周正還是能分得清的。
正當車隊即將抵達目的地附近,就快要下車戰斗時,周正耳邊的無線電內再次傳來了動靜。
““獸人”呼叫,前哨站外圍的敵人已擊退,皮卡車上路逃跑了。想截住他們的話就動作快,“大鱘魚”。”
無線電那頭的話音未落,蘇洛維琴科這邊的回答緊跟著響起。
““大鱘魚”收到,我們在路上了,能來得及,完畢?!?/p>
““獸人”?”
聽到這無線電呼號的周正有些納悶,下意識地低估了一下,當然是自顧自的嘀咕沒有按下通話按鈕。
周正能肯定這熟悉的聲音,就是來自那位名叫馬薩耶夫的車臣中校的,只是這老哥的這無線電呼號聽起來就有點......
嗯,有點怪怪的,總覺得好像有點自嘲的意思。
看出了周正臉上納悶的意思,剛剛掛斷了無線電的蘇洛維琴科只是笑著隨口說道。
“馬薩耶夫中校和他的部隊,是第一批參加特別軍事行動的格魯烏特戰單位,一段時間以后他們才被輪換到敘利亞派駐的?!?/p>
“當時他們抓到的幾個俘虜罵他是“獸人”,加上敵人在電視和網絡上也這么喋喋不休。馬薩耶夫覺得挺有意思,就把自己的無線電呼號給換成了這個?!?/p>
“......”
把敵人的惡稱改成自己的呼號,確實得感嘆這位車臣老哥挺會玩。
保持一路高速前行狀態的車隊很快抵達了任務目標地域,只見已經做好了戰斗準備的蘇洛維琴科按下無線電,緊接著一聲令下。
““伏爾加河”正面壓制,“頓河”跟我來,開始進攻?!?/p>
意識到開始干活兒的周正趕緊順著后廂車窗往外一看,緊接著就看到兩輛BTR-82A裝甲運兵車,在接到命令后立刻脫離了車隊,在加速前出到進攻位置上后立刻開始減速,但不是完全停車。
手持各式步槍的格魯烏特戰隊員們下車后立刻跟到了裝甲運兵車后,以兩輛BTR-82A為掩體向前步步推進。
低速行進狀態下的兩輛BTR-82A也沒閑著,車頂上的30毫米機炮開始砰砰砰地響個不停,在掩護步兵的同時動用車載重火力,在機動中持續壓制敵軍。
比大拇指還粗的30毫米機關炮彈殼,如雨點般吐出拋殼窗、冒著白煙順著車身不斷跌落在地。
赤紅色的曳光彈幕就像一條火鞭一樣抽打著不遠處的土坡高地,據守在其上的武裝人員頃刻間被打得塵土飛揚、嗚哇叫喊聲一片。
時不時還有鮮紅的血霧混雜在塵土飛揚中炸開,看起來像是某個倒霉蛋被擊穿了土層后的30毫米炮彈直接命中。
與此同時,周正所在的這部分車隊,也就是蘇洛維琴科親自率領下的“頓河”分隊,仍然維持在全速沖鋒狀態向著高地后方穿插迂回而去。
“他們想逃跑,正在撤收迫擊炮。高地下方有三輛皮卡車接應,其中一輛有重機槍?!?/p>
身在指揮車內的格魯烏無人機飛手,一邊操縱著手中的便攜式無人機終端,一邊向著前座上的蘇洛維琴科開口匯報情況。
不算意外的蘇洛維琴科緊跟著下令。
“用導彈把那機槍車炸了,我不想看到那玩意兒開火,讓它趁早閉嘴。”
““頓河”收到,正在行動?!?/p>
蘇洛維琴科這邊話音剛落,車隊中的又一輛虎式裝甲車便加速前出,與車隊拉開了距離的同時快速前進到了一處合適的射擊陣位上,同樣不是直接停車而是減速慢行。
“那是......短號?靠,就是這玩意兒!”
在遵命前出的虎式裝甲車駛過自己所在車的一瞬間,趴在窗邊的周正看到了其車頂上架著的武器,正是9M133“短號”反坦克導彈。
和大多數重載輪式裝甲車一樣,虎式裝甲車的車頂也可以安裝各種步兵重武器。
像是高平兩用重機槍、榴彈發射器、自動武器站,還有現在這種反坦克導彈發射架,都可以根據不同的戰場需要進行改裝定制。
只見那安裝了短號反坦克導彈發射架的虎式裝甲車,在減速慢行之后立刻開始對敵瞄準。
將半個身子探出車外,手動操縱導彈發射架的射手已經鎖定目標。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發現有敵軍車輛繞后而來的敵軍重機槍射手趕緊調整身位,準備轉動手里的12.7毫米車載老干媽重機槍對敵開火。
卻沒料到敵人的攻擊更快一步,具備行進間開火能力的短號反坦克導彈已經呼嘯著破筒而出,并在射手調整好射界的持續激光駕束制導下直沖目標而去。
“導彈!是導彈,快跑!離開這兒!”
“走!下車,趕緊下車!”
肉眼可見有敵方發射的飛行物正在直沖己方而來,飛行特征異常明顯的反坦克導彈呼嘯聲在那群武裝分子們聽來,簡直像是地獄里的獰笑。
和已經發射的反坦克導彈“中門對狙”這種事需要莫大的勇氣,顯然這群武裝分子并不具備。
被隊友叫喊著趕緊開溜的機槍手也顧不上了,二話不說一把撂下手里的家伙事直接腳底抹油開潤。
但卻有一件事是萬萬沒想到的。
對面的毛子不講武德,呼嘯著打來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反坦克導彈,而是9M133F-1溫壓導彈。
使用和常規短號反坦克導彈相同的彈體,兼容同一套火控系統與發射架進行發射,同樣具備精確激光制導能力。唯一不同之處在于其采用了溫壓戰斗部而非聚能破甲戰斗部,對于任何無防護車輛以及軟目標的殺傷力都是毀滅性的。
轟隆——
在武裝分子們的大呼小嚷、驚聲尖叫逃竄中,帶著凄厲尖嘯直沖而來的溫壓導彈一頭撞在了機槍皮卡上、轟然炸響。
遠比普通反坦克導彈爆炸動靜大得多得多的爆炸火光瞬間升騰而起,那些知道導彈是鎖定車子而來而不是沖自己來的武裝分子,即便自作聰明地棄車而逃同樣沒落得個好下場。
殺傷半徑過于巨大的穩壓爆破,直接把這些剛剛跑出去還不到20米的人給罩了進去。
視角轉移到車輛航向上,透過前駕駛窗玻璃清楚地看到了爆炸一幕的周正,是肉眼可見的瞅到數名躲閃不及的武裝分子,直接連人帶槍被威力駭人的溫壓爆破掀上了天去,四仰八叉地在半空中上下翻飛、好一個空中飛人。
“我發現你們很愛用溫壓彈啊,算是特色嗎?”
“因為它殺人的效率足夠高,那我們就要用。”
一語回答完周正的問題,自知時機已到的蘇洛維琴科立刻一把推開了車門,縱身一躍跳下車去。
“跟我上!沖鋒!”
“出發,快快快!”
虎式裝甲車的后門已被打開,與周正同在一車內格魯烏特戰隊員們連續有序下車,在身先士卒的蘇洛維琴科帶領下立刻拉開散兵線、排出進攻進攻陣型,朝著已被正面壓制的土坡高地頂立刻壓了上去。
正面已經被兩輛BTR-82A裝甲運兵車為核心的格魯烏進攻部隊打崩,眼下后方也被另一群同樣“兇惡至極”的毛子斷了后路,連撤離用的車輛也被不講武德的毛子一發導彈給炸成了零件。
被圍困在高地頂部的剩余武裝分子看似占據有利地形而守,實則已經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僅一個照面還沒反應過來的功夫就已經被格魯烏徹底圍困。
架設在車頂的30毫米機炮還在砰砰直響,手下不留情的正面壓制部隊“伏爾加河”組,還在以兩輛BTR-82A為核心,持續向著高地推進進攻。
蘇洛維琴科親率的“頓河”組這邊也是一樣,在另外兩輛虎式裝甲車車頂的12.7毫米重機槍火力支援下,以徒步沖鋒的方式持續向著高地頂部交替掩護推進。
噼啪——
一名武裝分子不愿就此束手就擒,剛端起手中的AK想對著下方斜坡上沖來的敵人來幾槍點射。
一顆不知從哪兒飛來的12.7毫米彈丸已經打在了其胸口,直接導致整個人如同摔碎的西瓜一般四分五裂、當場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