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媒體記者接到消息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就比博納特自己接到消息的時間晚了一丁點。
速度快到讓周正覺得，這根本不像是什么看到網絡流傳消息后才有的反應，不出所料的話應當是有什么人將這一消息及時透露給了媒體。
再加上能從加密傳輸的衛星鏈路里，接收到偵察彈回傳戰場錄像的人，除了自己之外就只剩一個，周正幾乎能據此肯定是誰干的。
而面對周正的發問，老牙那邊倒也是不遮不掩地直接坦率承認。
“沒錯，是我做的。”
“我是個情報販售商、中間人，這你知道。媒體、商人、雇傭兵，誰需要情報誰開價高我就跟誰做生意。只要不違背我的原則底線，那一切就都有的談。”
“正巧那些媒體的朋友們愿意為此出一個好價錢，我呢，也想在電視上看看博納特那老混蛋出糗是什么樣。常年把媒體當做武器的虛偽暴君這下遭到了媒體的反噬，你覺得這出戲如何？我倒是覺得還挺精彩。”
聽到此番回答只能說是不出所料的周正無奈笑笑，倒也是還有一個問題正巧順帶問問。
“那些媒體膽子夠大的，他們就不怕當眾讓博納特出糗，把他逼成這副模樣，事后會遭到什么反攻倒算嗎？”
“反攻倒算？不會，博納特沒這么傻，他知道他把自己包裝成今天這個樣子靠的是什么。”
“長久以來博納特一直都把媒體當做自己的包裝機，他需要這些媒體來為他擴張影響、樹立形象，過去如此、現在是這樣，以后也仍將不變。”
“而殺掉這些媒體人對他什么好處都沒有，除了泄憤什么利益也撈不到，反而會使得那些媒體人感到人人自危進而遠離他。到那時博納特就得花更多時間和心思去拉攏他們，不但公眾形象倒塌，最慣用的伎倆失效，過去做的很多努力也就都白費了。”
“所以如果博納特真的這么做的話，對我們而言反倒是件好事，等于是他自己毀掉了自己的輿論高地和發聲喇叭。只可惜博納特也不蠢，真想要干躺這老混蛋還是得真刀真槍從戰場上來。”
常年和媒體打交道做生意的老牙，很清楚博納特的處境以及會作何選擇，倒是猜不到周正下一步會怎么辦因而來了興趣。
“那你呢？現在博納特的空軍已經被干掉，陸軍要不了多久也該集結完畢發起攻擊，在那之前你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打算怎么辦？”
“這個嘛......”
確實在做這方面準備的周正倒不是不想說，只是在電話里不方便說的太細，畢竟事關軍事部署還是小心些為妙。
“晚些時候我過你那兒去一趟吧，咱們見面說。另外我挺好奇啊，這都開始打仗了、到處兵荒馬亂的，你那生意還能做嗎？我意思是你注意安全，別把自己給玩進去了。”
剛和老牙建立了穩固合作關系的周正可不想看到這廝突然噶掉，也知道這伙毛子的性格就是個莽，遇事不決先莽再說，各種戰場上把自己莽死的毛子那還少嗎？
現在看老牙這依然攥著錢袋子不撒手的樣，就忍不住好心提醒一下，卻是沒想到電話對面的老牙壓根不在乎這個。
“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該怎么做我清楚。場面越亂就越是我做生意的好時機，現在各路想掙大錢撈一筆的家伙都在盯著這戰場，而我們俄羅斯人相信機會會眷顧勇者。”
“再說了，你不也一樣嗎？你干的那些事比我干的還要危險得多，我們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什么生命危險嚇倒的人，回頭見面聊。”
嘟嘟嘟——
就和往常一樣又是老牙先把電話給掛了，對此早已習慣了的周正隨即把手機揣進了兜里，也沒再多說什么。
在真正展開下一步的作戰行動之前，周正還有一件事要做，系統剛剛解鎖的第三座軍械庫里可還有不少寶貝在等著自己。
最好還是先去看看有什么東西，是能在接下來的行動中派上用場的，既然要給博納特上藥那就盡量上點猛的。
回到了自己的獨院別墅，鉆進自己屋子里開始搗鼓起秘密來的周正，很快便傳送來到了各種軍火堆積如山的軍械庫中。
之前因為時間緊外加忙著和博納特干仗，知道第三座軍械庫已經解鎖的周正，卻是沒來得及太過深入其中探查一番。
當時也只是大概看了一眼，確認了伊朗系無人機已經解鎖，除了已經使用的見證者-136之外，還包含見證者-129這樣的中型察打一體固定翼無人機。
如何讓這些玩意兒合理出現在戰場上倒是簡單，現在既然已經搭上了伊朗人這條線，隨便買點伊朗人的原品回來就有理由在戰場上使用，后續補充戰損和換新再用系統里的無人機即可。
有了無人機固然是好事，但周正更關心還有沒有別的“大件”可用。
而且還不能是那種“只能看，不能用”的大件，比如真要整個豹2A6出來，那怎么讓這玩意兒合理上戰場都是個難題，更不用說上哪兒找來足夠的會開這東西的人。
懷著略有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第三座軍械庫，周正依然都記得之前系統里給出的提示關鍵詞是“航空器”。
成排擺放的伊朗系無人機算是航空器的一種，就在一進門的軍械庫邊上撂著。
至于說有沒有其它更大塊頭的航空器，那當然是有的。
剛走出去不遠就在軍械庫一角看到了那巨大身形的周正，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龜龜，來真的啊？這就把鬼怪整上了？”
赫然出現在周正面前之物不是別的，正是作為一代名機而享譽世界的F-4“鬼怪”式戰斗機。
研制方是美國，經典的三代機型，裝有兩臺在當時而言大推力的加力渦噴發動機，歸類于雙座雙發的重型戰斗機。
大機體與高載荷帶來的好處便是驚人的載彈量，各種炸彈與導彈一帶就是十幾二十枚的鬼怪，在同時代的三代機中絕對算得上是名副其實的“炸彈卡車”，15枚750磅航彈一炸一條街說的就是這玩意兒。
作為“河內上空戰火飄，我比鬼怪飛得高；飛得高，雜波少，麻雀鎖上跑不了；小麻雀，沒頭腦，自家鬼怪射到飽”等一系列名梗的主角，鬼怪的空戰能力確實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盡如人意，甚至可以說是美國人自己看了都搖頭。
不過倒是和鬼怪本身的機體性能關系不大，最主要的問題還是出在鬼怪入役參戰那年代的導彈性能跟不上趟。
不管是老響尾蛇還是早期麻雀，都是命中率形同于抽獎的稀爛玩意兒。
再加上早期型的鬼怪還曾一度沒有安裝內置機炮，導彈不好使、機炮也沒有，那可不就只剩被越南人的米格嘎嘎亂殺了嗎？
在俄軍的特別軍事行動開始以前，全世界范圍內在導彈空戰時代擊落數最多的王牌飛行員，便是開米格-21的北越飛行員阮文谷，戰績數達到9架，且均為美軍戰機，其在戰場上的主要對手便是空戰能力一言難盡的早期型鬼怪。
這還是當年美軍占據絕對壓倒性優勢的前提下，結果愣是給對手喂出來一個導彈空戰時代的最強王牌出來，足以見得早期型鬼怪這空戰能力拉胯到了什么地步。
好在后來隨著導彈性能的提升，以及美國空軍后期改進型鬼怪的入役，解決了內置機炮的問題，鬼怪這愈發強力的空戰性能才得以被發掘出來。
如果是按后期型鬼怪的標準來看，確實稱得上是一款對地攻擊與空戰性能都足夠強力的三代機。尤其是基于重型機平臺帶來的強大載彈量，干起對地攻擊的活兒簡直不要太爽。
周正一開始也好奇過，系統到底會給自己提供什么樣的初始戰機選擇，以此作為“年輕人的第一架戰斗機”。
確實也想到過鬼怪，因為不管是基于實際作戰的多用途需要，還是出于維護保養與駕馭難度來考慮，鬼怪都是一款相當合適的機型，很貼合非洲這“問題一籮筐，高端玩不轉”的現實情況。
同時代的其它三代機幾乎很少有鬼怪這么多功能的，不是空戰能力尚可、對地攻擊能力弱雞，就是對地攻擊能力支棱起來了、可空戰能力又扶不上墻。
因此看來看去，也就只剩下鬼怪這唯一且不錯的選擇。
但想是一回事，實際給到又是另一回事。
真沒想到自己還能有“想啥來啥，夢想成真”運氣的周正，望著面前這架通體深灰色、機頭帶鯊魚嘴涂裝的鬼怪頓感驚喜不已，同時心里也有點上下打鼓。
鬼怪家族枝繁葉茂、子型號繁多，面前這架看上去嶄新嶄新的鬼怪，只能通過其機鼻下方內置的那門20毫米火神機炮，來判斷這東西應該是空軍版的中期或后期型鬼怪。
至于具體是哪個子型號，望著面前駕駛艙旁登機梯的周正知道，只能親自進去看看才能一探究竟了。
順著登機梯爬上了座艙蓋大開狀態下的前座飛行艙，望著手邊密密麻麻的扳動式開關和大量飛行儀表，周正一下子就找到了三代機那種熟悉的鐘表店座艙味道。
但令人感到些許意外的是這并非全部，在面前的主駕駛控制臺上，仍有多功能顯示器這種至少是年代上比較現代化的戰機才會有的配置。
難道是現代化的鬼怪改型？
轉念一想的周正并不記得有多少運營方，對鬼怪這種老爺機進行了現代化升級改造。
除開伊朗這種想改但是沒能力改的，日本那種隨便改了改、改的不徹底的，美國那種根本不稀罕改直接淘汰退役的。
真正稱得上是對鬼怪進行了大刀闊斧升級改造的運營方，也就只有一個，而且還是常人都不會想到的一個國家。
“......等等，別告訴我這玩意兒是土耳其版的鬼怪，不是真的吧？”
懷著些許難以置信心情的周正決定進一步驗貨，隨即順著登機梯爬下又再次爬上，來到了后座上的駕駛艙內。
這里是武器系統與吊艙設備控制員的所在位置，比起前座上主要負責飛行控制的飛行員駕駛艙來說，安置在這里控制設備更復雜、涉及到的功能更精密。
如果這玩意兒真是現代化改造過的土耳其鬼怪，那么其駕駛艙后座的設備就必然更現代化，對比原版更加有所不同。必然搭載了新的機載計算機與火控系統，如此才能支持戰機攜帶并使用更加現代化的高性能彈藥與設備吊艙。
而一進后座駕駛艙呈現于眼前的一切，則直接證實了周正方才的所有猜測，搞得身為系統持有者的周正自己都坐在駕駛座上無奈嘆了口氣。
“你媽的，還真是土耳其人的超級鬼怪，這下樂子大了......”
整整3塊大尺寸多功能顯示器，以品字形結構分布于周正面前的控制臺上，任何機載的可視化光電設備吊艙以及電視制導導彈\\炸彈，都將通過這三塊顯示器來實現更加精密高效的作戰打擊。
事已至此的周正已經能夠確定，自己面前所在的這架鬼怪不是別的，正是土耳其聯合以色列推出的F-4E“終結者”2020戰斗機，這是其官方定名。
一般來說，直接稱呼其“超級鬼怪”或“最強鬼怪”、“最后的鬼怪”，來的要更簡單直接、言簡意賅點。
現如今全球范圍內還在服役鬼怪這款經典三代機的國家本就不多，在日本空自將這玩意兒全部退役后，還在大規模使用的運營方就只剩下兩個——伊朗和土耳其。
其中伊朗那是實在沒別的用，自己也沒能力改，在有更多高性能戰機購入前只能先湊合用用，再撐一段時間。
至于財大氣粗的土耳其人，那就不一樣了，直接選擇了進行大刀闊斧的現代化升級改造來提升戰力。
原本是為了在采購自美國的F35A隱身戰機列裝前，先拿深度升級改造過的鬼怪臨時湊合、做過渡之用，等到F35A形成完整戰斗力之后就陸續把這批作為過渡機的鬼怪退掉。
結果沒想到美國人不講武德，來、騙，來、偷襲。
把土耳其人已經掏了采購錢的期貨F35A給扣了不說，還不給人退錢，直接就將土耳其的F35A填進了自家空軍戰斗機聯隊服役。
氣得頭皮發麻的土耳其人沒辦法，跟美國人扯皮打嘴仗是一回事兒，怎么面臨無F35A可用的現實難題又是另一回事兒。
想來想去也沒別的辦法，延長這批深度升級大改過的超級鬼怪服役時間，先湊合用著吧，等到啥時候有解決方案了啥時候再說下一步的事兒。
于是在土耳其空軍的預計裝備服役年限時間表里，這批超級鬼怪的退役期直接被推遲到了2030年，而且還是暫定的。
如果這期間還是找不到更好的短期解決方案，保不齊這批超級鬼怪會往2035甚至2040的用。
所以此款機型迄今為止依舊是土耳其空軍的現役主力機型之一，主要承擔起防區外遠程對地精確打擊的作戰任務，是一款主打對地攻擊的機型。
也是因為此種設計功用和定位，超級鬼怪的空戰能力并不算強，升級比較有限。
在保留了原先發射響尾蛇與麻雀兩款美制空空導彈能力的同時，還引入了以色列的怪蛇3\\4格斗彈以及德比中距彈來增強戰力，并換裝了新的機頭雷達來進一步提升空戰搜索與鎖定距離。
重點強化的則是對地攻擊能力這塊，各種激光制導炸彈、電視制導炸彈、遠程空對地導彈一應俱全，均可掛載使用。
除此以外，還有新的電子對抗與干擾吊艙、光電吊艙等額外設備的引入，進一步在復雜戰場環境下保障和提升作戰能力。
周正在駕駛艙后座上看到的現代化操作終端，正是為了支持以上這些高性能彈藥和設備而新增添置的。
以上這些改造基本上挖空了鬼怪這三代機老平臺的潛力，再下功夫去改基本也就這樣，不會比這強多少了。
強確實是強，甚至都有點超出周正此前的預期，但問題也是真的有而且不小。
“媽的，這玩意兒可有點超模了，上哪兒去找能飛這玩意兒的飛行員來？光我一個可開不了這東西。”
越精密高端的設備對人的操作水平要求越高，至少戰爭機器這一塊基本是遵循此理的。
下機之后坐在一旁的彈藥箱上開始冥思苦想起來的周正，暫時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辦法，到最后如果實在不行可能還是得找毛子解決。
不過有一個可能性倒是不能疏忽的，上次俘虜的那名飛行技巧精湛老道，現在應該還在醫院里躺著恢復的飛行員——阿貝托。
如果這家伙以后真的能轉化為己方飛行員，投入安德羅麾下的話。
讓其去操作難度相對較低、擱三代機上基本都一個樣的前座飛行員位置，或許是可行的。
至于高難度的后座武器員，則由周正親自上陣解決，有系統在手的周正想掌握這東西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直接注入記憶完事。
這樣至少就能拼出來一個可用的機組了，以超級鬼怪攜帶的那些重量級的高性能彈藥來看，放在非洲這種烈度有限的戰場上，哪怕只是一架出動，也足以形成可以左右小規模戰場局勢的戰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