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佳予臉色瞬間難看至極。
她咬住下唇,恨得牙根癢癢,卻不敢發作。
在場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會拍照發到社交平臺,她不能再鬧出其他丑聞了。
或許楚楚可憐會更引粉絲憐惜一些。
于是紅著一雙眼,“郭導……你怎么能這么羞辱我?”
可是她的伎倆卻被人看穿。
郭導鐵面無私道:“抱歉,我劇本里的女性形象都是積極向上,互相幫助的,沒有綠茶人設,何小姐,你請回吧。”
……
在劇組吃了一癟,何佳予慪得要死。
如今助理離職,經紀人又是一個拜高踩低的墻頭草,何佳予的待遇一落千丈,連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試鏡都是自己來的。
何佳予不想浪費今天的妝造。
劇組往前開五公里就是一家咖啡館,她本想到里面坐坐,順便拍點照片發到死忠粉群里的。
沒想到人還沒等下車,就看到了溫今也自咖啡廳里走出。
而斜前方的車里,下來了傅硯璟的助理,董其。
她不確定傅硯璟有沒有在車里。
何佳予現在有些怕傅硯璟,只能戴上墨鏡,整個人半趴在方向盤上,內心疑惑。
他們怎么會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沒成想——
譚國豪竟然從咖啡館里追了出來。
何佳予內心一驚。
畢竟當初她用了點小錢便引得貪婪的譚家人綁架溫今也,要將她賣掉。
但沒想到那群廢物連這件事都做不好,甚至驚動了傅硯璟!
反而為溫今也做了嫁衣。
何佳予生怕查到自己頭上,這才不得不連夜將譚家人送走,半威脅半恐嚇,還給了他們一筆錢封口,才平息這件事。
怎么他們又回來了?
為什么又要跟溫今也要錢?
他們這次拿的又是什么籌碼?
何佳予做賊心虛,自然而然會往壞處想。
她瞇了瞇眼,眸中一片狠厲。
如果譚國豪敢舊事重提供出自己,那她也不介意送他一程。
不過他如果因為其他事過來找溫今也,那她將很樂意他的存在給溫今也造成足夠多的困擾。
否則憑什么,自己跌入谷底,而溫今也卻日漸風光。
譚國豪在咖啡店門口不知在跟店員爭執什么。
而那輛斜前方的黑車也緩緩離開。
何佳予正準備下車,沒想到,又有意外之喜。
趙琴鬼鬼祟祟地從綠化帶里鉆了出來,嘴里罵罵咧咧,“就知道他不靠譜,也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還敢瞞著我。”
何佳予精準被捉到信息。
忽然將車窗整個降下,路過的趙琴被嚇了一大跳。
何佳予勾了勾唇,摘掉墨鏡。
“又缺錢了?”
何佳予的恐嚇歷歷在目。
趙琴生怕何佳予誤會,“不,不是。我們來不是找您的,您別誤會。我會很小心,不會被警察發現的。”
何佳予輕嗤了一聲,“小心翼翼地,想做什么?覺得溫今也過上好日子了,想從她手里撈筆錢?”
趙琴的市井小人嘴臉暴露無遺,不太明白何佳予的目的,只能訕訕干笑了兩聲。
何佳予忍著對趙琴的鄙夷,輕嘆一口氣,表示遺憾,“本來還想著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想伸出援助之手的,既然你不說,那我可就幫不了你了。”
趙琴聞言,眼都亮了。
“何小姐,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她著急得把著車門,一想到譚冬林那渾身是血的模樣就剜心一樣疼。
“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在外面欠了巨債,追債人找到了家里,我兒子現在生死未卜啊!”
趙琴一說到這兒,就哭得撕心裂肺,“溫今也那個小賤人翅膀硬了,白吃我家那么多年的飯,根本不關心她表哥的死活,我老公找她要錢還不知道會不會無功而返,我也是走投無路了,你能不能可憐可憐我,施舍我一點錢,我為你當牛做馬都愿意!?”
何佳予內心嫌棄死了。
誰要這個鄉野村婦為她當牛做馬啊?
眼淚橫流的多看一眼都惡心。
不過她身上那股子胡攪蠻纏的勁何佳予倒是很滿意。
她之前只是想跟溫今也比。
沒比過。
所以現在剩下了純恨。
自己過不好,當然也看不得溫今也風光。
何佳予眼神瞇了瞇,“上車說。”
*
溫今也斟酌了很多話想發給沈今朝。
但又都在不安中刪除。
哪怕她身為記者,也很難找到一個合適的說話去解釋這看似八竿子打不著邊的一切。
她會不會覺得荒謬和冒昧。
思此及,溫今也還是決定當面跟沈今朝說。
她當晚約了沈今朝見面。
沈今朝今晚有夜場,溫今也來到了宋在城的酒吧找她。
舞臺中央,沈今朝完成熱舞之后,在眾人的歡呼中走下來。
她徑直走向溫今也所在的散桌前,“久等了吧?什么事啊讓你在微信里那么著急。”
溫今也躊躇了一下,開門見山:“今朝,我能再看看你媽媽留給你的項鏈嗎?”
沈今朝神情錯愕了一下,不理解,但照做。
茫然地將鏈子摘下來遞到溫今也掌心。
“這鏈子其實不怎么值錢,但勝在寓意,當初做這個鏈子的人是個老工匠。”
溫今也摩挲著項鏈上的紋路,還殘存著沈今朝身上的體溫。
那項鏈跟譚國豪轉瞬展現在溫今也面前的項鏈,幾乎一模一樣。
溫今也咬了咬唇,忍住內心的顫動,“今朝,這個項鏈世界上獨一無二,只有兩枚嗎?一個是你媽媽的,一個是你從未謀面的小姨的?”
沈今朝喝了一口酒,不太理解溫今也為什么忽然執著這些東西。
“當時是這樣的。但后來各種小眾裝飾的發展,類似款式的項鏈市面上也有。我之前在旅游區還看到過呢。不過上面刻著媽媽和小姨的生日,她們是異卵雙胞胎,聽外婆說不僅長得不太像,就連性格也天差地別。”
“媽媽比較內向,小姨活潑開朗。”
借著微弱的燈光,沈今朝湊過去,指著項鏈給溫今也看,“在這里呢,不仔細看看不到的。”
溫今也的心下墜了半分。
也就是說——
譚國豪給她看的項鏈很有可能只是隨手買到了類似的,而她草草看一眼根本無法分辨。
一切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