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道略顯急切的聲音卻揚了起來,“跟誰?”
大家紛紛抬眸,將茫然地目光看向聲音的主人。
讓徐向白驀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他抿了抿唇,故作淡然,“好奇一下,像你這種被抽了情絲的人怎么追人?打是親罵是愛?”
這是真踩到安瑜的小尾巴了。
畢竟自己這個小氣吧啦的女人,在被拒絕后,午夜夢回都會莫名其妙坐起來狂搓自己的臉蛋子。
自言自語一句:“安瑜,你好丟人啊。”
隨后以謾罵周集琛有眼無珠安慰自己結束。
主要那句“空有美貌的花瓶”讓她太耿耿于懷了。
以至于出入娛樂圈,在片場受盡委屈的時候,安瑜咬牙堅持還在想。
自己可不能放棄。
她得證明,她才不是空有美貌的花瓶。
很長時間安瑜都以為她是埋怨周集琛,覺得這男人自大又倨傲。
但其實慢慢成熟之后卻發現,她更多的是跟自己置氣。
因為她那時候的確頭腦空空,學習不上不下,對未來也沒有規劃,開心一天是一天。
怪不得之前每次對著溫今也謾罵周集琛的時候,溫今也只能干巴巴的應和她,“就是啊!太過分了。”
雖然詞窮,但情緒價值給到位。
安瑜還以為溫今也不太會罵人呢。
后來才發現,溫今也那么分青紅皂白的一個人,找不到可以diss的點啊。
硬著頭皮溺愛她罷了。
安瑜:┭┮﹏┭┮
虧了自己后面還有求于周醫生呢,這么一對比,自己的確有點太狹隘小氣了。
安瑜陡然升起一抹愧疚感。
薄薄的眼皮顫動著掀起,下意識看向周集琛。
目光卻措不及防相對。
那雙眼睛深沉如譚,平靜而沉凝。
可他的目光,似乎不是剛剛落在自己身上的。
他肯定記得自己了。
安瑜慌亂的移開視線,愚蠢的回憶退退退!!!
沖著徐向白答道:“這是下一個問題!想知道,有本事轉我。”
三分鐘后,瓶口在徐向白靈活修長的指尖下,準確無誤的對上了安瑜的臉。
安瑜:……預言家這一塊。
徐向白喉結滾了滾,“你當初喜歡他什么?”
當著當事人承認這些,安瑜還不如去死。
但說實話,年少的感情純粹,其實喜歡周集琛的原因也很簡單。
恰好好處的陽光,配上他那張少年清冷俊美的臉,讓安瑜完美的帶入了自己正在看的一本校園小說里的男女。
顏即正義。
尤其是,緊接著中午食堂偶遇,她恰好排在了周集琛旁邊,一個窗口,兩個阿姨同步行動。
安瑜一下了課就健步如飛,連溫今也的小身板都沒顧上拉。
就是為了這口糖醋魚餅。
餐廳爆火美食。
到安瑜時,只剩下一份了,她跟周集琛同步出聲。
安瑜心都碎了。
可旁邊清瘦的少年卻自顧自改口道,“不要糖醋魚餅了,改成紅燒肉吧。”
那天中午,她一邊嚼著糖醋魚餅,一邊抑制不住的傻笑。
溫今也都傻眼了。
“安瑜,是這個魚沒死透在你胃里撓癢癢嗎?”
救命啊,怎么會想到這一句?
溫今也的冷幽默是安瑜都甘拜下風的。
她沒忍住低笑出,唇邊梨渦淺淺。
落在別人眼中,就是一副陷入甜蜜回憶,意猶未盡的模樣。
小因永遠站在吃瓜第一線,歪著身子,不動聲色的挪挪挪,伸長了脖子,探出一顆腦袋看向安瑜。
“安瑜姐,你的臉都紅了,你是還喜歡他嗎?還是年少白月光都是這么讓人悸動的呀。”
安瑜一下緊張了。
主要是怕引起誤會。
讓周集琛覺得不自在或者感到困擾。
一只手瞬間捂住小因的嘴將人推開,“小嘴巴,閉起來,不要亂說。我沒有。”
有人又重復了一下徐向白的問題,“所以你當初喜歡他什么呀?”
總不能說大饞丫頭因為對方紳士讓了一份糖醋魚餅而瘋狂心動吧?
那是很饞了。
安瑜都能想象到徐向白嘲笑的聲音。
只能避重就輕,但也真心實意道:“因為帥。”
徐向白心里直冒酸水,話就像沒有經過大腦思考似的。
“因為帥你就喜歡?膚淺。”
安瑜真服了。
追著問問問,問完又要叫叫叫!
“我也不是帥的都喜歡,還是要挑一挑人的!比如你!你長得再帥我也不喜歡!”
徐向白愣住了。
這句話落在誰耳朵里不得感慨一句,徐向白你也有被嫌棄成這樣的一天,人家唯恐避之不及呢。
偏偏徐向白跟被人奪了舍一樣。
方才還憤憤然的男人一下順了毛,只能靠皺眉來故作嚴肅。
“你……”
“你忽然夸我帥干什么?”
安瑜:???有病。
其他人:???哥們怎么自己把自己當狗訓了。
接下來,是張冠轉。
搓了搓手,瓶口一轉,再度轉到了安瑜面前。
張冠實在是不知道問什么了,干脆順著一個方向繼續問:“那你當初表白成功了嗎?”
安瑜:……
她今天就非得當著周集琛的面社死在這里是嗎?
安瑜認命的閉了閉眼,讓一個天塌下來都有面子撐著的小女孩當眾承認自己表白被拒,簡直比鯊了她還難受。
安瑜深吸一口氣,“沒成功。”
“臥槽——”
這倒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畢竟安瑜別的不說,臉在江山在,而且屬于明艷類型的,應當很受歡迎才是。
想到自己上次獻殷勤被安瑜經紀人毫不留情拒絕,又想到方才徐向白還冷嘲熱諷自己是爛豬。
張冠有些納悶了,八卦欲也燃了上來。
“我靠,他是不是腦子被驢踢過,這么漂亮的女生表白都被拒?”
安瑜心虛的瞥了一眼周集琛。
卻見對方面上云淡風輕,毫無波瀾。
他知道張冠罵的是他嗎?
安瑜摸不透周集琛的心里,就是覺得好尷尬啊,這是一個只有她跟周集琛能看得到的刑場。
腳趾在鞋里扣啊扣,安瑜都怕扣個洞自己掉下去。
她只能訕訕解釋道:“沒有,江北一中美女如云的,大家各有千秋,我在美女堆里,也算普通。”
主要是周集琛因為自己,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還能遭受被謾罵的無妄之災。
憋屈的是還不能站出來反駁。
到底是“拿人手短”,安瑜只能替對方說說好話。
“他其實各方面挺好的,就是大家那時候都年紀小,不懂事。”
“哪好了?”
徐向白手里把玩著火機。
他內心焦慮不安的時候,手里總要擺弄些什么,于是此時此刻,這個金屬火機成了他最好的工具。
“起碼眼挺瞎的。跟我說說是我們哪個校友啊?哪天校友會或者江北一中周年慶,我親自見見他,送他個導盲杖不成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