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松開我。”
靠得太近,她能清晰感受到來自傅硯璟身上的那危險而又灼熱的氣息在無聲蔓延。
溫今也試圖岔開話題:“你不是說有話要跟我說嗎?你到底想說什么?”
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
傅硯璟本就晦暗不明的眼眸,似乎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后,變得更加諱莫如深。
傅硯璟沉沉的目光落在她顫抖的睫毛上。
壓著溫今也手臂的手,順著她手臂線條落在了溫今也手背上。
緊緊的,壓著她的手落在傅硯璟胸口處。
傅硯璟低沉的嗓音引得胸腔震動。
“你沒讓孟清河送你回去,選擇坐我的車,是因為防備我給孟清河施壓,還是你怕我會折辱你們之間的體面。”
“又或者——”
他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烙印在溫今也耳邊。
“溫今也,你只是單純的想選我?”
溫今也在他直白的話語中避無可避。
她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
做出這樣的選擇,甚至沒有經過任何深刻的亦或者淺顯的思考。
仿佛一切都只是下意識。
溫今也呼吸都亂了,“這個回答重要嗎?”
“重要。”傅硯句斬釘截鐵。
認真的瞳孔下,滿是溫今也。
他想到孟清河說的話。。
指責他過去,總喜歡強人所難。
他鮮少被人忤逆,所做的決策處處落實,所以過去在感情中也會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不知不覺中傷害了她。
“溫今也。”他叫她的名字,輕且淡的語調,說不出的旖旎縱容,“起碼我不是在強迫你。”
“今晚出現在這里也好,知道你的行蹤也罷,我沒有要打擾你做什么。”
他溫熱的指腹輕輕摩挲著溫今也手背處的皮膚。
“我只是還沒做好你走向別人的準備。”
他坐在這里,嫉妒孟清河與溫今也連背影都寫滿和諧。
看似平靜的神態下,內心的波濤洶涌,只有自己知道。
也更加明白了只有刀子扎進自己身上,才知道痛的道理。
原來在溫今也誤會他跟何佳予關系時,她無數次看著他們身影相攜,出現在同一個場合下。
心里,也是那樣難受。
直到通過方才的對峙,他確信溫今也跟孟清河之間什么都沒有。
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如同巨浪一般涌上。
那不是微妙的愉悅。
閑庭信步的姿態下,他心里升起一場盛大的煙花。
傅硯璟低頭,驀然靠近溫今也。
忽然嗓音低啞得來了一句:
“你是不是很久沒打我了?”
直白平敘的話一出,讓溫今也有些莫名:“什么?”
傅硯璟抓住被壓在他胸腔上的那只手,貼在了自己側臉上。
感受到了她溫涼的指尖輕顫。
傅硯璟低沉磁性的聲音帶著某種引誘,“要不你打我一下?”
溫今也:?
可他暗潮涌動的眼睛,不似玩笑。
視線反而漾著期待一般 ,更加灼人。
溫今也濃密的長睫如蝶翼一般蒲扇著,“傅硯璟,你發什么神經?”
話音剛落。
他雙手倏的捧住溫今也的臉,不由分說的低頭吻了下來。
這個吻炙熱而細膩,卻帶著溫今也不容拒絕的霸道。
纏繞的氣息寸寸碾過溫今也柔軟的唇瓣,如同壓抑許久的渴望終于噴薄而出。
“唔……”
溫今也的呼吸幾乎被全部掠奪,連同大腦也缺氧。
仿佛整個人都失控沉淪在了這個吻之中。
她推動男人胸膛的那點掙扎是徒勞的。
直到溫今也咬到他的唇。
淡淡的血腥味彌漫。
傅硯璟這才將人松開。
下唇的傷口被她意亂情迷沒輕沒重這么一咬,此刻滲著血珠,讓雙唇的紅色變得更加瀲滟。
他眉心都沒皺一下。
反而饜足得意的神色像一個男妖精。
他指腹意猶未盡得掠過溫今也微微紅腫的唇瓣上。
“別生氣,我報備過的。”
溫今也被他這個吻搞得整個人都如同飄忽不定的浮萍,人還在微微發顫,但臉上已經浮現了莫名其妙的惱意。
“什么時候的事?我沒同意。”
傅硯璟將自己整張臉湊到溫今也面前,不容她躲避。
再度抓住溫今也的手貼到了他發燙的臉頰上。
喑啞的語調如同蠱惑一般。
“那你來秋后算賬一下。”
一個巴掌一個吻。
那是當初溫今也的計價方式。
“你!”
溫今也惱意還在,視線也完全清明。
可看著傅硯璟誠心討打的神情,她反而指尖蜷曲。
覺得不自在了。
怎么都不自在。
只有車內的溫度感覺節節攀升。
溫今也將手抽回,偏頭看向窗外。
語調恢復了清冷。
“你如果不走,我就打車回去了。”
借著車內幽微的光,她偏頭的動作,恰好露出了紅如瑪瑙的耳朵。
傅硯璟捏了捏她的耳廓。
燙意明顯。
“走。”
隨后他裝作無事人一樣,“這就帶你回家。”
知道那輛車緩緩離開小區,孟清河站在單元樓門口的身影才稍動了一下。
迎著風口,他站了太久。
連表情都變得有些麻木。
直到電梯門開的叮聲響起。
突兀而清脆的聲音,讓昏暗的樓道口感應燈忽亮。
孟清河不適應的瞇了瞇眼。
聽到孟母無奈的嘆息:
“不上樓,是在這里cos雕塑嗎?”
孟清河僵硬轉身,所有細微的失落都被收斂,“你怎么穿這么少下來了?夜里風涼。”
孟母說:“在樓上沒看到你的車動,反而看到三個人站在樓下不知道在談論什么詩詞歌賦。最后眼瞅著小溫上了別人的車。”
她試探的看了孟清河一眼,幾乎是帶著答案問問題:
“那也是小溫記者的追求者?”
“算是吧。”
孟母“哎呀”了一聲,有些恨鐵不成鋼,“那你應該爭取一下呀!”
“你倆都是小溫的追求者,誰比誰高貴?怎么就連爭取都不爭取一下!”
孟清河垂眸,“不了。”
“感情面前不能順其自然,佛系至上的。”
她知道自家兒子一直都是不爭不搶的性格,對所有事都是但行好事莫問前程的松弛。
孟母有些著急,“小溫記者是個很好的姑娘,有其他人喜歡她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但只要她還沒有選擇別人,你就還有機會啊。你那么喜歡她,怎么不告訴她呢?”
“媽。”
孟清河嗓音有些沙啞。
他回頭。
望著空蕩蕩的路燈下。
語調低緩,“我從一開始,就沒機會。”
“以后也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