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可以。”何曉蔓淡淡道,“你報案吧。”
她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倒讓溫明月心里咯噔一下,難道她發現了自己的意圖?
不應該吧?
如果發現了那不得趕緊把手表交出來才對?
如果他們明知有手表落在家里但拒絕歸還,那性質更惡劣!
這么想著,溫明月當即就讓同行的同志去前臺打電話給保衛科。
不過五分鐘,保衛科的三個同志就到了。
大伙都知道保衛科一出現就準沒什么好事,所以原本靜悄悄的招待所二樓,這下直接就炸開了鍋。
這里的住客們全從屋里探出頭看熱鬧了,一時間樓道人也多很多人,議論聲開始嗡嗡地漫開來。
為首的是保衛科長孫鐵山,他看見溫明月時,太陽穴突突直跳:“溫同志,是你報的案,說手表被偷了?”
溫明月忙點頭,三言兩語就把經過給他捋了一遍,末了抬手指向何曉蔓,語氣篤定:“我洗手時摘了表就沒到過別處,肯定是落他們家里了,可他們不光不還手表,連搜都不讓搜,如果不是他們偷拿的,還能是誰?”
她身邊兩個同志也趕緊幫腔:“孫科長,我們都能作證,我就離開這一會兒,沒去別的地方,回來找表就沒了!”
孫鐵山沒接話,目光轉向何曉蔓,語氣沉緩:“溫同志的說法你聽到了,我也不能只聽她一面之詞,你也說說情況,我再決定要不要按程序申請搜查。”
何曉蔓已經不想解釋那么多了,只淡淡道:“孫科長,我們沒拿她的表,你們如果要搜查,我同意,但是話得說在前頭——”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溫明月的臉,又落回孫鐵山身上:“要是搜完了沒找著,我要讓她把今天潑在我兒子身上的臟水,原封不動全給我舔干凈!”
“你……”溫明月都要氣笑了,“行,如果你不是你們拿的,我就給你們下跪磕頭道歉行了吧?”
孫鐵山一聽這話,太陽穴又開始疼了起來,但現在既然何曉蔓同意讓他們搜房間,那他也不拖延了,直接讓跟過來的兩個同志把房間搜了一遍。
可他們把整個房間都搜了一遍,卻什么也沒發現。
溫明月不信邪了,她自己又從頭到尾找了一遍,床底都找著,甚至何曉蔓的袋子都檢查了,卻連手表的影子都見不著。
“這怎么可能!”她臉色頓時變了,“就這么大點的屋子,怎么可能找不到一只手表?”
“這有什么不可能?”何曉蔓凜然看著她,“因為你的表本來就不在我們這,是你非要陷害我們說是我們偷的。”
江星辭小臉漲紅,也氣哼哼沖她道,“就是,我們才不會拿壞女人的東西!”
江星珩也哼了聲,“她就是想陷害我們。”
溫明月陷入了短暫的自我懷疑,她明明已經把手表塞進床頭縫里了,怎么就找不到?難道他們藏到別處去了?
想到這兒,她猛然抬頭看著何曉蔓,“是不是你把我的手表藏到別的地方了?說,你藏哪里了?”
“我藏沒藏,你自己沒長眼睛?”何曉蔓朝她靠近,聲音冷得像冰,“我看根本就沒有這塊表,是你拿著不存在的東西來栽贓陷害我們,想讓我們被抓起來對吧。”
溫明月臉色一僵,顯然沒料到何曉蔓不只知道她的意圖還反將她一軍。
她心微微一顫,聲音也有些發虛:“你、你胡說,什么叫沒有的東西,我明明親手把表放在……”
話到一半,她猛然意識到失言,當即捂著自己的嘴巴。
何曉蔓卻敏銳地抓住了她話里的破綻,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哦?你親手放在?放在哪兒?”
說完,她轉向孫鐵山,聲音陡然提高,“孫科長,您可都聽見了吧,溫同志這話,是不是承認了她栽贓陷害?”
孫鐵山眉頭緊鎖,眸光帶著嚴厲的審視看向溫明月,“溫明月,你真這么干了?”
圍觀的一群人也開始竊竊私語,那指指點點的目光讓溫明月如芒在背。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慌亂地擺手,手心微微發汗,“我是說我真的帶了手表的,但也可能是遺落在別的地方了。”
“好。”何曉蔓冷笑一聲,抱起胳膊睨著溫明月,“現在搜也搜了,找也找了,卻沒有你要的東西,你是不是應該承擔污蔑我們的責任了?”
溫明月腿一軟,險些癱坐在地,她沒想到自己設計的局竟然莫名其妙地被破了?還搬著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那她手表呢?
哪里去了?
見她不說話,孫鐵山臉色直接一黑,“溫明月同志,你是軍人,污蔑的人家,就該承擔自己的責任。”
眾人灼灼目光一樣盯過來,溫明月臉色瞬間紅跟煮熟的蝦米一樣,她滿心不甘,卻只能咬著牙看向何曉蔓,語氣里帶著不情愿的屈服:“行,是我誤會你們了,我道歉行了吧?”
“如果道歉有用,那還需要保衛科干什么?”何曉蔓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寸步不讓。
話音剛落,一道低沉的男聲毫無預兆地插了進來,與她的話如出一轍:“沒錯,如果道歉有用,那還需要保衛科干什么?”
男人的聲音低沉,像浸過寒潭的玉石,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穿透力。
眾人紛紛回頭,只見人群中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兩個小家伙下意識地“哇”了聲,看著那人直接又叫了聲,“軍人叔叔。”
這會兒,一群人都穿著軍裝,大家都沒意識到兩個小家伙叫的到底是誰。
而何曉蔓望著那個更高些的身影,心頭猛地一跳。
是他?火車上那個男人,他怎么也在這?
溫明月也看清了來人,臉色當即也刷的一下慘白,聲音都發顫了:“江……江團長?”
孫鐵山也忙上前,“江團長,你回來了?”
聽著二人這話,何曉蔓又愣住了,江團長?
是“江”還是“姜”?
她下意識又看向那男人,只見他正盯著自己。
四目相對,江延川眸光里的詫異已經藏不住了。
她怎么在這里?
他剛完成任務歸隊,還沒軍區的時候就聽門口的哨兵說了,他媳婦帶著孩子來隨軍了,現在在招待所。
他風風火火地趕過來,誰知道一進房間就碰到這種場面,還碰到了火車上的女人。
之后,他目光落在她身邊那兩個一模一樣的孩子身上。
他們都在這兒,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