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
趙君堯開著車來了一趟,白瀟瀟也跟著他一起。
我讓喬麗娜把那十二張臉形容給趙君堯聽,讓趙君堯把這些臉給畫出來。
這十二張臉的主人,既然以這種方式出現(xiàn)在鏡子里,讓喬麗娜看到,說明這十二個人大概都已經(jīng)死了,不在人世。
如果想通過長相知道死人的信息,只有靠警察才行,因為警方的系統(tǒng)里記錄著所有公民的信息,包括生前死后。
只是苦了趙君堯,他以為今晚就來畫一張畫像,誰知道要畫十二張。
通過喬麗娜的描述,他一直修修改改,畫了整整三個小時,直接畫到了凌晨。
畫完之后,他手一直在抖,擦拭著汗水問喬麗娜:“喬小姐,你仔細看看,這十二張畫像跟你看到的臉像不像,要是不像的話……要不咱明天再畫吧。”
喬麗娜對這十二張臉已經(jīng)有了陰影,此時又看了一遍畫像之后,她直咽唾沫:“像,太像了……起碼有七八分的相似度。”
白瀟瀟一臉崇拜地望著趙君堯:“你好厲害啊。”
趙君堯裝了起來:“這只是我作為刑警的其中一項技能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我看著這些畫像,莫名覺得上面的人有一種統(tǒng)一感,但具體是哪種統(tǒng)一感,我一時說不上來。
一共十二個人,其中十個男人,兩個女人,年齡不好確認。
趙君堯說道:“通過喬小姐剛才的描述,我覺得這十二個人,應(yīng)該都是居住在農(nóng)村的農(nóng)民。”
此時我們?nèi)己闷娴赝?/p>
喬麗娜不解:“您為什么這么肯定呢?”
趙君堯解釋說:“因為你剛剛提到,這十二個人的皮膚全都很粗糙,有點麻的那種感覺,而且很黑,所以我判斷他們應(yīng)該都是居住在農(nóng)村的農(nóng)民。”
“為什么呢,因為長期生活在農(nóng)村的農(nóng)民,他肯定要干農(nóng)活,面朝黃土背朝天。長時間的太陽照射會讓他的皮膚變黑,而紫外線的照射會讓他的皮膚變差。”
“還有就是,人的長相會發(fā)生改變,我說的不是年齡變化發(fā)生的改變,而是環(huán)境影響所發(fā)生的改變。”
“就比如一個人長期生活在壓抑的環(huán)境里,他外在的‘相’,會表現(xiàn)出一種‘哭相’,這種‘哭相’你一眼就能看出來,看出來這個人平時過得很壓抑,過得很慘。”
“又或者一個從業(yè)多年的老教師,他表現(xiàn)出來的相,就是一種學(xué)者的相,一看就知道這個人很儒雅,很有學(xué)問。”
說著,趙君堯拿起其中一張畫像:“你們再看這些畫像上的人,他們的‘相’,是不是跟我們印象當(dāng)中,那些地地道道,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nóng)民很像?”
“其實對于警察來說,我們很善于識別這些‘相’,總之我感覺這十二個人,應(yīng)該都是長期居住在農(nóng)村的農(nóng)民。”
聽趙君堯說完,我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我剛才感覺到的那種統(tǒng)一感,就是因為這十二個人都是長期干農(nóng)活的人。
不愧是刑警,真專業(yè)。
此時顏希插了一嘴:“趙警官,那為什么不會是農(nóng)民工呢,農(nóng)民工也是勞累相,也會每天曬太陽。”
趙君堯點點頭:“也有可能是農(nóng)民工,但是你說他們?nèi)寝r(nóng)民工的概率大一點,還是全部居住在農(nóng)村的農(nóng)民概率大一點?”
“我想肯定是后者,當(dāng)然這也只是推測,不一定百分百準確。”
我問道:“如果要在警局的系統(tǒng)里面檢索這十二個人,能把他們找出來嗎?這十二個人很大概率已經(jīng)死了,而且不知道死了多少年。”
趙君堯皺起眉頭:“要分兩種情況來看,第一種情況就是看這些人到底死了多少年,如果是三十年以上的話,基本是不可能檢索出來了。”
“因為三十年前電腦還不普及,很多單位都是紙質(zhì)的資料,你想怎么可能保存這么久呢,除非是一些特殊的人和事。”
“第二種情況,就是看這十二個人是不是同一個地方的人。”
“如果不是的話,光憑畫像檢索,一張畫像有可能檢索出來幾百個人,甚至幾千個相似的人出來,跟大海撈針一樣。”
“但如果他們是同一個地方的人,就能比較快地通過地名來進行篩查。”
“不過這肯定是一個大工程,一兩天肯定不行,起碼得四五天。”
這聽起來確實是個大工程。
但如果不查出這十二個人的具體身份,我們就無頭無腦,沒辦法下手解決問題。
所以我拜托趙君堯幫我查一下。
他點點頭說可以:“不過你們最好來我們單位一趟,來找我報個案,走個形式,否則公器私用,還連用好幾天,這太囂張了。”
我問喬麗娜白天有沒有時間去報案,她說她下午已經(jīng)跟領(lǐng)導(dǎo)請了一個長假,沒問題。
“行,既然我的任務(wù)完成了,那今天就到這兒吧,再說時間也不早了。”
趙君堯看了眼時間,起身準備告辭。
今晚麻煩他好幾個鐘頭,我也過意不去,便起身送他和白瀟瀟來到樓下。
回到樓上的時候。
喬麗娜還坐在客廳,顏希和她閨蜜陳茹在拿布遮住所有的玻璃。
雖然從目前看來,喬麗娜的問題還沒到危及生命和人身安全的地步,但一到晚上老這么受驚嚇,精神上也扛不住。
“你先去休息吧。”
我安慰道:“再難的問題最后都會解決,我解決不了也會找人幫你解決,但肯定不是這一兩天的事情,休息好很重要。”
她沖我點點頭:“我看得出來莊師傅很負責(zé)任,而且您還有警察朋友,我相信您肯定能幫我解決問題。”
女人的認可,就是莫名容易引發(fā)男人裝逼。
我笑道:“這只是我其中一個小弟罷了,不值一提。”
夜已深。
喬麗娜和陳茹回到臥室睡覺。
我和顏希則在客廳休息。
今晚我倆不能睡,得通宵監(jiān)視喬麗娜的情況,看能不能捕捉到什么異常。
此時顏希從背包里拿出一盒糕點,打開后問我:“莊哥,吃不,姐夫特意給你做的。”
我沒好氣地瞪著她:“你占我便宜占上癮了?我老姐不在你信不信我捶你。”
她悻悻地把手縮了回去:“不吃拉倒,我自己吃。”
等她吃完,客廳熄燈,我倆就這么坐在沙發(fā)上,防止困意來襲睡著。
大概坐了兩個小時,臥室的門忽然傳來聲響。
客廳里雖然依稀能視物,但看不清臥室門的動靜,只聽見有人開門出來,不知道是喬麗娜還是陳茹。
我和顏希都清醒著,忙轉(zhuǎn)頭望著那個方向。
很快,腳步聲響起,只見一個人影從黑暗里走出來。
是喬麗娜……
我連忙抬手朝顏希示意,阻止她開口說話。
而我自然也沒發(fā)出聲音,默默地望著喬麗娜走到我跟前。
她不知道在干什么,走到我跟前也沒開口說話,只是低下頭,一直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