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酒店大門跑出來的時候。
那個在街對面燒紙的女孩,突然跟見鬼一樣,紙錢都沒燒完轉身就跑。
她那害怕的樣子可以說是連滾帶爬,沒跑出去十米摔了兩次。
我們三個直接過去圍住了她,不讓她跑。
這是一張很普通的面孔,但妝容很妖艷,穿著很騷氣,透露著一股風塵氣息。
她看到我們逼近的時候,嚇得直接站不起來。
我迅速做出判斷,她的反應顯然是心里有鬼,看到我們從酒店出來,可能把我們當成了鬼。
結合筆仙的提醒,以及林柔剛剛隨口的推測,這個女孩肯定跟消失的第三個人有關系。
她當時應該是跟第三個人一起來的酒店,但酒店只登記了一個人的身份證,不管登記的是哪個人的身份證,第三個人消失之后,她都可以直接拿著房卡來退房。
對于這種心里有鬼又做賊心虛的人,最好嚇唬。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以為你做過的事我們不知道嗎,你竟然敢做出這種事。”
她癱坐在地上,竟當場嚇哭了出來。
看到她的反應,周重接著又嚇唬她:“你好大的膽子!知道你這是什么行為嗎!你簡直無法無天啊!”
這女孩就差尿了,哭得渾身哆嗦,驚恐地望著我們:“我沒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
見她此地無銀三百兩,林柔故作驚訝地指著她:“你肩膀怎么坐著個人啊。”
這話的殺傷力猶如一道霹靂,只見這女孩渾身一僵,眼球不斷往上抬。
我以為她想看看自己肩上是不是真有個人,但沒想到她當場暈了過去。
林柔:“我去,她這膽子,她還能干壞事?”
我責備道:“她都嚇成這樣了,你還給她致命一擊。”
說完我跟周重忙上去掐人中,掐了半天才給這女孩掐醒過來。
她醒過來之后,整個人處于極度驚恐的狀態,我們不敢再嚇唬她,怕給她嚇出毛病。
“叫什么名字,多少歲?干什么職業的?”
我拿出記錄本和筆,一臉嚴肅地問她,裝作警察做筆錄的樣子。
這可不是冒充警察,因為我從頭到尾沒說過自己是警察。
她很老實,一五一十地回答:“王艷,二十三歲,出來賣,不是……陪酒。”
“王艷是吧。”
我指著張老板那家酒店:“十天前你跟誰一起去過對面的酒店,你不說我們也都知道,現在就看你老不老實。”
她嚇得面如土色,看來真把我們當成了警察,立馬開始交代。
這個王艷,平時是在商務KTV里面上班,看她這打扮也能看出來她是干什么的。
她有個老鄉叫孔真真,也是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女孩。
比起王艷在城里混的這幾年,孔真真就顯得沒見識多了,畢竟之前不是在農村就是在鎮上,也沒上過大學。
要說干王艷這一行的人,都有個習慣,就是喜歡拖人下水一起賣。
但這孔真真不肯,王艷就準備賣了她。
因為這孔真真雖然打扮比較土,但長得還不錯,王艷要是把她賣了能有八萬塊錢,至于賣哪,肯定賣窯子,就是那種進去了就出不來的地方。
不過王艷在聯系買家的這個過程中,有人介紹她認識了一個人,這個人姓黃,王艷叫他黃師傅。
這個黃師傅就跟王艷說,我給你十萬塊錢,你把那個孔真真帶到某家酒店,按照我說的去做,所有東西我給你準備好。
只要把這件事情做好了,十萬塊錢酬勞,另外再加五千紅包。
這么大的吸引力,比之前賣八萬還要多兩萬來塊,王艷肯定是毫不猶豫答應了下來。
所以她就把孔真真帶到了張老板這家酒店,至于前臺為什么沒發現孔真真憑空消失,因為當時登記身份證開房的是王艷,王艷是先去的房間,孔真真是之后才來的酒店。
我問王艷:“那你們當時在酒店房間都做了什么?”
她哽咽道:“我……我按照那個黃師傅說的,把牌位擺在廁所,放一碗白米飯,兩盞燈,還有提前準備好的游戲機,一些零食,一條煙……”
顯然,她做的事情跟唐文琪還有另一個失蹤者一樣,在房間里面進行祭祀。
我接著又問她:“那個牌位是誰的牌位?你口中的這個黃師傅,有沒有跟你說祭祀的是誰?”
王艷一邊顫抖著,一邊沖我們搖頭:“我一開始不知道這是祭祀,我真的不知道,那是誰的牌位我也不知道,因為上面什么都沒寫,那個黃師傅也沒告訴我。”
周重皺眉:“他讓你去做這么奇怪的事,讓你把孔真真騙到酒店,難道你自己也沒好奇過,沒問過他?”
王艷哽咽道:“我,我問過,他說是借壽,只跟真真借十年的壽命,我也沒……沒想到真真會消失。”
林柔聽得一個大反抽甩過去:“十年壽命那也是人家的,你就這么坑你自己的老鄉!難怪你出來賣呢,你連你自己都賣。”
挨了一巴掌,王艷又哭泣不止。
都說老鄉這東西,最為致命,正所謂老鄉見老鄉,背后來一槍。
主要這王艷本身也不是啥好人,她最初是想把孔真真給賣了。
我問道:“既然你和孔真真都在那個房間里面,為什么你沒有消失,那個黃師傅是不是給過你什么東西?”
王艷哭著摸出一個東西遞給我。
我接過一看,是一個小型牛頭擺件,底下刻著一些符咒。
在辟邪物里,牛頭象征陰間的牛頭馬面,但是使用者較少,一般是懂行的師父拿一些大型的牛頭擺件,鎮壓在兇宅里面。
像這種小型的牛頭,還是比較容易查出來使用者,因為這就像古代的那些武林門派,誰使用刀,誰使用劍,稍加打聽就知道。
我揣好這個牛頭擺件,詢問王艷:“為什么大晚上要來這里燒紙,良心不安嗎?”
她點點頭,哽咽地說她看到孔真真消失后很害怕,回家以后一直做噩夢,夢見孔真真找她索命。
她只是出于害怕,所以來這里燒紙,求個心安理得。
我鄙夷地看著她:“為了錢,出賣自己的老鄉,你這輩子除了拿自己身體換錢,也不會干別的了,回去吧。”
她詫異地看著我們:“你們……不抓我嗎……”
我有些忍俊不禁:“我從頭到尾沒說我們是警察,其實你也不用心虛,因為法律沒有相關條文可以定你的罪。”
“不過你會一直做噩夢,孔真真會一直纏著你,她會一直注視著你,跟著你一輩子,時時刻刻都盯著你。”
王艷渾身發著抖,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離開了這里。
周重望著她的身影嘆了口氣:“為了錢,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我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這個姓黃的命理師,光憑剛剛王艷拿出來的牛頭擺件,雖然有可能找到這個命理師,但肯定要花費不少時間。”
“待會兒我們去縣醫院一趟,蹲一蹲唐文琪的弟弟唐磊,看他今晚會不會去醫院探望他爺爺。”
說完。
我們回到酒店門口,先將大門鎖上。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有人摸了一下我屁股。
我驚恐地望著林柔和周重:“你們搞什么,誰摸我屁股?”
周重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會問我呢,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林阿姨摸的啊。”
林柔:“我靠!你們不要冤枉我!要是我我怎么可能只摸屁股!”
我回頭一看,只見一只渾身漆黑,面部發青的男鬼正站在酒店門口,正是被我們請上來當筆仙的那只鬼。
此時它也在望著我,突然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又朝我眨了下眼睛。
“啊!!”
我驚恐萬分,嚇得轉身就跑:“周重,去滅了這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