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攔下她!”
眼看王女士拿著菜刀從廚房出來,我忙喊了一聲。
林柔很快沖上去,凌空一腳把王女士踢翻在地。
她倒地后手里的菜刀立馬脫手而出,林柔一個前滾翻過去,迅速撿走菜刀。
此時另一個房間里,還在傳來孩子的哭喊。
有哭喊就代表人活著。
既然人活著,我們此時也來不及去看孩子,因為王女士還在發狂。
她非常生氣,嘴里咒罵著一些惡毒的話,一邊咒罵她女兒,又一邊咒罵著我們。
她甚至還想去搶林柔手里的刀,只是林柔不給她機會,直接拿著刀藏進臥室里把門關上。
周重很快沖上去將王女士控制住,我也連忙從包里拿出一把香,將所有的香都點燃。
我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王女士跟前,舉起正在燃燒的香猛吹一口氣。
只見許許零散的火星被我吹出來,朝著王女士臉部撲了過去。
她渾身突然變得僵直起來,僵直了有兩三秒,接著身體一軟,當場暈了過去。
我忙對周重叮囑道:“把她身上這件衣服給她脫下來,找個盆用符來燒,必須燒干凈。”
這件衣服,就是那件被下了詛咒,然后殺了很多人的衣服。
之前去劉紅梅家,負責攬件的快遞員說看到過這件衣服,感覺這件衣服很老氣。
這衣服確實老氣,因為它根本不是常規衣服,而是壽衣,只不過跟漢族的壽衣有很大區別。
如果不了解少數民族文化的人,一般認不出這是壽衣。
客廳里,周重正拿著符在燒壽衣,我和林柔則循著哭聲找到孩子。
孩子還活著,但已經遍體鱗傷。
她被自己的母親打得很慘,臉上和脖子上全是抓痕,到處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看得人觸目驚心。
林柔一邊安撫孩子,一邊問我接下來怎么辦。
我想了想說道:“聯系孩子的外公外婆吧,讓他們馬上去醫院一趟,我們也到醫院去,孩子的傷勢得趕快處理。”
從房間里出來,我讓周重守在這里,得親眼看著這件衣服化為灰燼才行。
周重看著沙發上昏迷不醒的王女士,忍不住問道:“萬一她待會兒醒過來,找我還她衣服,又發瘋怎么辦……”
我嘆了口氣:“那你就再給她打暈,發瘋又打,打到她不瘋為止。”
說完,我和林柔帶著孩子離開,前往醫院。
到了醫院后,我們跟孩子的外公外婆匯合。
看到自己的寶貝外孫女傷成這樣,二老這情緒很激動,把自己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
“這到底是哪個混賬干的!”
“我日他的先人!我日他祖宗十八代!”
罵了半天,在知道是誰干的后,二老頓時不再罵,只是一直心疼孩子。
我和林柔更是想不通,這孩子明明待在二老身邊,怎么突然就讓王女士給接走了呢?
孩子的外婆頓時哽咽起來:“這誰能想到會出這種事,今天孩子的爺爺奶奶跑到我們家來鬧,要把孩子帶走,說以后孩子跟著他們。”
“我們沒辦法,只能把我女兒喊了回來。”
“我女兒回來之后就跟那兩個老東西吵,她肯定不愿意把孩子交出去,所以就帶著孩子先走了,誰知道會出這種事。”
聽外婆說完,我和林柔也有些無語。
本來事情現在就棘手,這爺爺奶奶又老是鬧。
他們如果不來鬧,王女士也不會接走孩子,孩子今晚就不會受傷。
什么叫添亂,這就叫添亂。
我們在走廊等了一會兒,等醫生給孩子處理完傷勢后,我們原本打算讓外公外婆先把孩子接回家,最近一定不要讓孩子跟王女士見面。
但誰也沒想到,給孩子處理傷勢的醫生以為孩子受到了虐待,非要報警,我們攔都攔不住。
最后派出所的民警來了,不讓我們走,還上門去了一趟王女士家里。
王女士醒過來很茫然,先是給我們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
她說她從父母家里把孩子接回家的時候,看到門口放著一件衣服,她當時很驚喜,因為這就是她一直想穿的那件衣服。
但她不知道這件衣服是怎么回來的,也根本沒想打孩子,她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動的手,給孩子打成這樣。
民警錄完口供,肯定要去查監控,查到底是誰把衣服放在門口。
本來我們都以為,這衣服受過詛咒,上面還附了一只女鬼,可能根本沒人來送什么衣服。
但沒想到的是,我們到了物業這里后,查監控竟然還真查到了放衣服的人。
這人是個老太太,穿著很破爛,而且她的歲數很大,背也有些佝僂,因此監控沒給她全臉拍下來。
林柔看得目瞪口呆:“這老太太怎么會專門把衣服送回來呢?她怎么知道王女士有第二套房子,還知道房子就在這個小區,在這個樓層?”
民警看完監控,神情有些嚴肅:“這我倒想問問你們了,你們到底在搞什么,是不是在搞封建迷信,把人家精神弄出了問題?”
我忙解釋:“同志,剛剛我已經解釋過了,害人的不是我們,而且你們看我倆像壞人嗎?”
兩個警察看了林柔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她不像,你像……”
我沒辦法,只能給趙君堯打電話,麻煩他跟民警溝通一下。
電話里,趙君堯溝通了好一陣,民警在核實他的身份之后也沒再為難我們,很快離開。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林柔推我回王女士家里,忍不住問道:“監控里這老太太到底是誰呀,難道是她下的詛咒?她一個看起來七老八十的人,上炕都費勁,還玩無差別害人?”
我搖搖頭,嘆了口氣。
一個老太太,找也找不到她。
因為晚上去街上一逛,在外面撿垃圾的基本都是這種老太太。
回到王女士家里,她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
看到女兒被自己傷成這樣,她臉上那種自責和心疼,對一個母親來說猶如剜心之痛。
而王女士的父母則因為擔心女兒,想留下來陪伴。
我勸他們帶著孩子離開,不要留在這里。
“說實話,萬一王女士突然又異常,你們不僅控制不了她,甚至還會被她誤傷。”
“加上孩子現在狀態也不好,一切以孩子為重吧,你們先回去。”
好不容易勸走這兩位老人家,我和周重連忙在房子里布陣,幾乎每個房間都貼了符。
做完所有的事情,我對王女士叮囑道:“一切的布置,都不如自己意志堅定有用,所以你要打起精神,千萬不要再受到蠱惑,那是件壽衣,根本不是什么好看的衣服。”
“而且孩子的傷你剛剛也看到了,哪怕為了孩子,你也要意志堅定一點。”
她擦著眼淚,點了點頭,然后平復了一下情緒。
“我明白,莊師傅。”
“但是我那個衣服,到哪去了……你們給我燒了嗎?”
這話一出。
我直接呆滯了兩秒,既無奈又想笑。
“沒燒,給你送去干洗店了。”
“洗干凈我給你送回來,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