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趙君堯打來電話。
他白天讓小林去找給劉紅梅寄衣服的人。
這個人是劉紅梅的朋友,但跟我猜的一樣,這個朋友已經死了,早在一個多月以前就死了。
所以……這真是一個詛咒,而且還是一個極其惡毒的詛咒。
只要收到衣服的人,最終都會中詛咒而死,而且這個人死了以后,還會把衣服重新寄給下一個人,讓下一個人來中詛咒。
今晚我沒有留在公司,回到了家里。
聽到這次的委托這么怪異,我老姐又怕又好奇。
“那這個王女士,是不是也會死?”她問。
我點點頭:“如果我沒有盡快解決這只鬼,或者找到那件衣服,王女士遇害是遲早的事。”
因為王女士很清楚地知道,這件衣服已經害死了她老公,可她還是對這件衣服戀戀不忘,還想把這件衣服穿在身上。
她在渴求衣服的時候,身體都出現了一些癥狀,比如坐立不安和肢體震顫。
我在想劉紅梅發瘋之前,可能就是這種狀態。
而劉紅梅的朋友,也就是寄衣服給劉紅梅的那個人,我聽趙君堯說是在家里上吊死亡。
并且這個人沒有女兒,只有兒子,然后她兒子跟老公都安然無恙。
“那這么看來,這女鬼只針對女人啊。”我老姐說道。
其實我也發現了,這女鬼確實只針對女人,只要是女人看見那件衣服,就會著迷,如果是兩個女人同時看見,還會因此而爭執,甚至發生肢體沖突。
就是不知道老太太會著迷不。
顏希感嘆道:“這女鬼生前也是女人,正所謂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啊。”
我老姐裹著毯子蜷縮起來,有些害怕:“這女鬼這么殘暴,要不你最近別回來了,萬一連累我們。”
我不可思議地望著她:“我打擾你們了嗎?我多余了?”
見她點頭,我徹底心碎 。
“你的話就像一把利劍,猛戳我的心房。”
說完我自己推著輪椅,回到房間里。
睡前我翻出曹師傅的筆記本,查找了一下關于詛咒的解釋。
所謂詛咒,通常源于強烈的怨念以及仇恨,或者通過邪術干預、符咒、降頭巫蠱等手段,將陰性能量附著于人身上,形成一道無形的枷鎖。
根據曹師傅多年行法的經驗,他見過很多詛咒事件,但這些詛咒通常都是針對單個目標,其實就跟下降頭和下蠱一樣。
我之前也被人下過降頭。
但還有一種惡毒的詛咒,這種詛咒會像病毒一樣散播出去,不止針對單個目標,甚至沒有特定的目標,同時也是下咒人自己都不可控的詛咒。
最后一句話的意思是,下咒的人只要把這個詛咒傳播出去,接下來詛咒會傳到誰那兒,下咒人沒法控制,它唯一能做的就是中止詛咒。
而這種詛咒通常需要一個怨念很強的亡魂,利用亡魂強烈的怨念來將詛咒進行傳播,但亡魂就算怨念再強也有一定限制,比如不能自己出省。
根據亡魂磁場能量的大小,有些甚至不能出市,不能出縣城。
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介質,這個介質可以是任何物體,目的是讓亡魂附著在上面,可以出市或者出省,并且最好是亡魂生前自己使用過的東西。
看完曹師傅對于詛咒的解釋,我對于傳播詛咒的這只女鬼,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這只女鬼生前由于被人害死,怨氣極重,于是有人利用她的怨氣來傳播詛咒,而介質就是那件衣服。
可為什么她只害女人呢,我想應該是跟介質有關,也就是跟那件衣服有關。
因為那是一件女式衣物,首先男人不會對它感興趣,更不會去穿,加上男人本身陽氣比較重,所以它更多的是在影響女人。
原來是這樣……
……
第二天。
今天是王女士老公火化的日子。
我們公司是一條龍服務,全程都由我們來代辦,我讓林柔推著我也去了一趟。
殯儀館里,周重和另一名員工處理好了所有事宜,將逝者的骨灰安放在骨灰堂。
葬禮的事情算是結束了,但從殯儀館出來的時候,王女士和她的公公婆婆突然起了爭執。
公公婆婆想讓王女士把孩子的監護權給他們,畢竟兒子死了,孩子在公公婆婆眼里就是家里唯一的后代。
但王女士哪肯把孩子交給婆家,她現在剛剛失去丈夫,女兒就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她不可能把女兒的監護權交出去。
于是雙方吵了起來,吵得不可開交。
我們在一旁看著,也不好勸架。
周重忍不住說道:“這世上唯一能跟親媽爭監護權的,也就親爸了,兩個老人家怎么這都不明白,就算爭到法庭也爭不過親媽啊。”
“他們這么鬧,以后見孩子的機會反而會減少。”
此時雙方已經吵完,王女士的公公婆婆被親戚拉走,坐車離開了這里。
而王女士還在哭泣,一些親戚在旁邊安慰她。
我也正準備過去安慰一下,但這時她忽然起身,直接走向了林柔。
很快,她做了一個令所有人都匪夷所思且震驚的舉動。
她想脫林柔的衣服。
林柔自然嚇了一跳,慌忙躲閃:“誒,誒,干啥!這是我的衣服,十八歲小姑娘穿的衣服!”
這王女士好像著了魔一樣,不停地朝林柔撲上去,非要把林柔的外套給脫下來。
周重和其他人忙上去拉她,一群人差點沒拉得住。
我注意到林柔穿的是一身黑色羽絨服。
看王女士這架勢,她要不把這件羽絨服搶過去,好像根本不會罷休。
于是我忙沖林柔喊道:“先把外套脫下來,給她。”
“啥?”
林柔不理解,但還是照做了,忙把外套扔了過去。
王女士那一臉興奮的樣子,像是撿黃金一樣,連滾帶爬地撿起這件外套,然后穿在自己身上。
她這番怪異的舉止,頓時嚇得所有親戚都愣在原地,個個都有些恐懼起來。
此時她穿好林柔的外套,猛然露出一副愉悅的神情。
她這神情不像剛死了老公,倒像剛磕完藥。
在所有人驚懼的目光中,王女士像是換上了最好看的衣服,在等著眾人夸她。
“你們看,我穿上這件衣服,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