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離開后。
我和周重開始忙碌。
今天我們什么陣法也不布置,因為鬼就在這里看著,甚至還有更高維的生物在這附近。
那我們就算布置再牛逼的陣法,它們隨時都可以趁我們不在的時候,將這些陣法破壞掉。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每層樓的音響設備全部打開,包括那些忽明忽暗的射燈。
而這樣做的目的,是營造一種舞廳有人的錯覺,把這里的臟東西全都吸引出來。
“老大,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周重擔憂地看著我:“你把那些臟東西全部引出來,那你能對付得了嗎……你最牛逼的請神訣,好像也只能用一次啊……”
我是個實在人,當即搖頭:“對付不了。”
周重愕然:“啊?要拿我祭天嗎?”
我說道:“這個叫張妍的紅衣厲鬼,它背后還有一個更強大的東西,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兒,我只能對付紅衣厲鬼,它背后那個東西我肯定對付不了。”
“但我首先得先搞清楚這里的狀況,看看那個東西到底是什么,之后才好跟梁羽說,這樣就能節省時間,畢竟羅大江就給了我們五天時間。”
周重:“可是萬一這東西真出來,我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咋辦?”
這個問題我不是沒考慮過,所以請神訣就是專門用在這種時候。
那是大招,逃跑肯定沒問題。
我拍著周重肩膀說道:“別擔心,我給你們買了大額意外險,死了賠幾百萬那種。”
周重:“臥槽!我死了我也用不上啊!”
此時,我們正準備去監控室。
整個舞廳里,樓上樓下都空無一人,但每層樓都響著音樂,有時尚流行樂,也有嗨曲。
這并不是安靜的環境,也不是死寂地陰森,卻比那亂葬崗都嚇人。
周重說他走幾步都懷疑這四周有鬼。
我倆現在的心情,就跟走在亂葬崗沒區別,先提心吊膽來到監控室,在門上貼了一道符之后又將門關好,然后在里面調試了一下監控,確保所有的畫面都能拍到放置的那些紙人。
此時十多個畫面,拍到十多個紙人。
那些紙人被畫了眼睛之后,好像在隔著監控看我們一樣。
“老大,這紅衣厲鬼為什么會這么厲害?”
“真的跟傳聞中的一樣嗎?”
周重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向我請教。
我走過來坐下,給他科普:“紅色在五行里面屬火,象征極陽之氣,而死亡屬于陰事,跟紅色陽氣相沖,就會造成陰陽失衡的詭異狀態。”
“而在傳統民俗里,紅色代表喜事,白色代表陰事,那些負責引渡亡魂的陰差如果看到這個魂兒是紅色,就會誤認為是生魂,那肯定就不能當作亡魂來引渡,所以紅衣鬼就沒辦法正常去往生。”
“假如這鬼正好又是橫死的話,它本身就有怨念,久而久之就會激發它的厲鬼屬性,所以跟傳聞中的紅衣厲鬼,其實也沒什么兩樣。”
還有一點就是,紅色本身屬于一種不安分的顏色。
在道家典籍里面就記載過‘紅衣引陽,鐵器鎮陰’這一說法。
當然,有些地區本身就有‘喜喪穿紅’這種習俗,由于死者是壽終正寢,他沒有怨氣,那肯定不會變紅衣厲鬼,加上當地的陰差也會知道這種習俗,它們自然不會漏了引渡亡魂。
“但是任何事情還是要辯證看待。”
“比如一些大型的自然災害,或者人為的一些災禍,有沒有正好穿紅衣喪生的,肯定也有,但不見得都變成了紅衣厲鬼。”
“所以這也是一個概率問題,只是穿紅衣會提高這種概率,不能當作迷信散播出去,容易引起人的恐慌。”
周重笑了起來:“老大,你理論知識還挺強。”
我聽他這寒磣我的語氣,沒好氣道:“我一個富二代,跑來干這個,就學了兩三年,我要是比梁羽還厲害那人家從小修的是啥。”
“笑,你再笑!”
我一把瓜子皮扔了過去。
……
漫漫長夜。
接下來這幾個小時,我們輪流盯著電腦屏幕,不敢懈怠。
大概在凌晨三點多的時候,一個紙人忽然動了一下。
這個紙人放置在一樓大堂,前臺接待的那個位置。
但一樓大門是關閉狀態,沒有風進來,所以紙人不可能被風吹動。
本來現在是我在盯著,但周重跟我幾乎是同時站了起來,湊近屏幕仔細觀察。
可是觀察了整整兩分鐘,這紙人沒再動一下。
我有些質疑我剛剛是不是眼花,于是詢問周重:“你剛才看到它動了嗎?”
周重忙點頭:“確實是動了,我看得很清楚!”
“走!”
我直接拉著周重準備下樓去看看。
在我們打開監控室這扇門之前,我們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外面雖然放了音樂聲,但我們在這里面什么也聽不到。
可是當我們打開這扇門之后,一陣嘈雜的聲音,好像轟炸一樣傳入我們耳朵里。
這層樓我們之前放了音樂沒錯,但放的是流行樂,至于包廂里面我們并沒有放聲音,可現在我們聽到了嗨曲,不同的嗨曲,這些聲音全都來自于這層樓的各個包廂。
而且不光是有嗨曲聲,還有很多人歡呼大叫的聲音。
我和周重頓時警惕起來,一人捏著一張符,來到離我們最近的一個包廂外面。
透過包廂門的玻璃,只見五個年輕人在里面嗨得正起勁,男男女女的都有。
他們放的就是嗨曲,搖得那叫一個亢奮。
“老大……”
周重駭然變色:“這是鬼打墻吧……”
我點點頭,這肯定是鬼打墻沒錯了,因為舞廳已經停止營業,現在這里面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怎么可能有人在包廂里面蹦迪。
我直接拉著周重離開,想看看這外面到底是什么情況。
鬼打墻雖然都是鬼制造出來的幻覺,但往往這里面都藏著一些線索,因為鬼幻化出來的幻覺,通常都跟它的死有關系,它會無意間在幻覺里面把這些線索表現出來。
此時我們路過好幾個包廂,幾乎每個包廂里面都有人。
甚至我們在走廊上經過的時候,一些前來消費的客人就從我們旁邊路過,他們全是很真實的人,完全看不出來是幻覺。
正當我們回過頭來的時候,不小心跟一個服務生迎面撞上,這服務生端著的一杯酒水頓時灑了出來,灑在我肩膀上。
“對不起,先生,實在不好意思。”
他忙跟我道歉,原本想給我拿紙巾擦一擦,但這周圍沒有放酒水的地方。
我沖他搖搖頭:“沒事,你走吧。”
他走了之后,我看了一眼我的肩膀,剛剛灑下來的是威士忌,在我肩膀上留下了很明顯的印記。
我的皮膚甚至能感知到酒水的冰涼。
周重有些驚訝:“這里的人能看得到我們?”
我皺起眉頭,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勁,四下看了一眼之后,我連忙拉著周重趕到柜臺大廳這邊。
此時到了大廳附近,周重也漸漸變了臉色:“這家舞廳的裝修……好像變了。”
我說道:“這是五年前的裝修,羅大江還沒接手這家舞廳之前。”
大廳這邊人來人往,電梯門開啟之后,又走出來十多個人。
我和周重忙走進電梯,本來想去一樓看看,但是在二樓的時候,電梯停了一下,又走進來許多人。
我站在電梯最里面,看到外面有個女人經過,那張臉我一眼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