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那個草人從存放遺物的地方出來,然后找到我爸跟我師父,將這個草人遞給他們看。
二人看到這草人之后,反應跟我一樣強烈。
“昨天天黑之后不是已經扔了嗎!”
“你怎么拿回來了!”
我搖了搖頭,說我沒拿回來。
“這個草人是從閆成的遺物里面找到的,在他褲子里面。”
“昨天晚上他撿了我的草人……”
因為雷師傅說過,只要撿了這個草人的人,很可能會死。
既然草人出現在閆成的褲兜里,那肯定就是被他路過的時候撿了,然后他真的就這么……在最短的時間,摔死在了家門口……
“這……”
我爸跟我師父同樣震驚得難以置信。
畢竟再巧也巧不到這種程度。
有人撿這個草人不奇怪,偏偏撿到的是閆成,是閆叔的兒子。
我爸震驚之后皺起眉頭說道:“我不相信有這么巧的事,除非這是報應。”
“報應?”
我師父若有所思起來:“你的意思是,之前是老閆在整承山,那個降頭術本來就跟他有關,現在報應在了他兒子閆成身上?”
“可是,他確實提供了那尊佛像的購買票據,那佛像就是在一個月前買回來的。”
我爸陰沉著臉說道:“其實在上半年的時候,我公司就被人舉報過,舉報我的那個人,他提供的那些材料別人全都給我看過,有些材料里的內容,連我公司的高層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跟我經常往來,并且有深度合作的人,絕對搞不到這些東西。”
“后來我就調查了一下那個舉報人,發現他在某家公司任職,擔任高層,但是他之前是老閆公司里的高層,于半年前離職。之后我就問老閆,這老閆就跟我解釋,說這個人挪用公司的錢被他知道了,他當時本來想報警,但是這個人掌握他的一些秘密,他沒辦法,只能把這個人放了,兩個人互不相欠。”
“所以我當時也就沒再懷疑老閆,畢竟我倆關系也是非常好,我對他更是可以說仁至義盡,當初他公司差點被人搞得倒閉,也是我東奔西走去幫他解決麻煩,拉了他一把。”
我爸越說表情越陰沉:“但是現在來看,當巧合太多這就不是巧合了,如果半年前的舉報就是他一手策劃的,以他的謹慎,他購買佛像的票據完全可以提前偽造好,甚至他可能就是一個月前買的沒錯,因為他跟那個降頭師本身就是一伙的!”
我師父雙手抱在胸前,不由嘆了口氣:“人心難測啊,再怎么你當初也拉了他一把,不然他現在哪有這么大身家。”
“那你打算怎么辦?”
我爸的表情忽然恢復正常,反倒平靜下來:“恩將仇報也就算了,動我兒子,我倒想問問他的膽子是誰給的。”
說完,我爸走進大廳,又找到閆叔。
他沒有直接發作,而是詢問閆叔昨晚閆成是什么情況。
此時閆叔好像蒼老了十歲一樣,人打拼一輩子不是為了家庭就是為了后代,現在唯一的兒子死了,他的精神支柱好像也垮了。
他半天沒說出話來,是閆成的老婆在回答,說昨晚閆成在酒吧跟朋友聚會,當時有個朋友就住在附近,然后這個朋友喝多了,閆成不放心,就送這個朋友回家。
正好他這兩天把車子借給了別人,所以自己回家就得打車。
我問閆成的老婆,說閆成昨晚到底在哪個酒吧。
她說了酒吧的名字,而且還說這家酒吧是閆成的朋友開的,就開在郊區那邊。
我連忙打開手機地圖,搜索了一下這家酒吧的位置,很快我愣住了。
這家酒吧距離我昨天扔草人的地方,相隔不過百米左右。
因為閆成回家的方向在對側,所以他得過那座天橋,到了天橋的另一頭,再步行到對面,然后等車。
而他從天橋路過的地方,就是我扔草人的地方。
這一切都巧得像是命中注定一樣。
他正好在那附近的酒吧聚會,正好把自己的車借給了別人,正好家的方向在對側要在對側去打車。
我懷疑他當時就是在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去撿了那個草人,因為我們通話了整整半個小時,他是打算通完話再去打車,好好的跟我這個老朋友聊一聊。
所以這半個小時,他可能就在天橋上走來走去,然后看到了那個草人,就去撿了起來。
至于他昨晚上看到的那個紅衣女,也許是因為他撿了草人,招來了不干凈的東西,然后到家的時候被那個東西給害了。
也可能是他撿了那個草人之后出現了幻覺,甚至有可能他就是因為撿了草人,應了雷師傅說的,以摔死的方式應這個劫。
他的死,我都難以解釋為什么會這么巧。
他真的不該死。
他今晚應該跟我一起吃飯才對。
此時我爸也看了我手機上的地圖,表情忽然就釋然了。
他這種釋然是確定了閆叔在害我。
隨即他望著閆叔,拍了拍閆叔的肩膀,說道:“老閆,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
閆叔再度哽咽:“我就這么一個兒子,我不知道老天爺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真的就這么一個,我對他寄予了這么大的厚望,我給他掙了這么多的家業!”
這番話說得在場眾人都有些難過。
我爸卻毫無波瀾,湊到閆叔耳邊低語了幾句。
此時誰也沒聽到他說了些什么,但閆叔悲傷的表情很快定格在臉上。
隨即我爸起身,走向休息室,閆叔也顫巍巍地起身跟在我爸后面。
我和我師父也跟了上去,一起來到休息室。
進去之后,我師父將門關上,閆叔好像馬上要去刑場了似的,整個人僵硬地愣在原地,臉上的表情更是惶恐不安。
我爸坐下后靠在沙發上,平靜地說道:“你知道我這個人,不喜歡浪費時間,所以你自己交代吧,半年前的舉報,還有你是怎么整我兒子的。”
“我提醒你一句,你購買佛像的票據,我可以順著往下查,只是需要一些時間而已,你現在也可以狡辯,但我花費的時間精力,到時候會百倍算在你頭上。”
閆叔深吸了一口氣,作為我爸多年的好友,他深知我爸的作風,所以當場就承認了。
“沒錯,半年前是我舉報的你。”
我爸點了點頭,沒有發火:“因為什么?”
閆叔皺眉看著他:“因為你霸占市場,你把錢都賺完了,你讓很多人都沒有錢賺!你的做事方式,還有你的霸道行為,你為了獨占市場簡直無惡不作,讓很多人家破人亡,你已經引起了整個行業的公憤,不是我一個人想舉報你!”
我爸還是沒有發火,恍然大悟:“哦,為了正義,那你們應該算是正義之士吧,既然是正義之士,為什么要整我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