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會有兩個趙龍。
這個問題我也想不通。
因為趙龍是趙君堯的父母領養的孩子,不可能有雙胞胎吧,就算是雙胞胎,也不可能兩個人都叫趙龍啊。
周重說:“會不會打電話來的這個趙龍,是冒充的?畢竟眼見為實嘛,我們已經親眼看到了一個趙龍,肯定以這個趙龍為準啊。”
我說確實有這個可能:“但是打電話來這個趙龍,就讓我阻止趙君堯進入那個小區,他說這樣可以阻止一場悲劇,除了這個他也沒說別的事情。”
而且電話里這個趙龍,他當時的語氣很著急,甚至是近乎在哀求我。
“我們都是五年后的人,知道五年前趙君堯沒事,而遇害的是趙龍,所以打電話來的這個趙龍,他是想阻止他自己遇害嗎?”
如果是想阻止他自己遇害,那跟趙君堯進不進小區的關聯在哪?
我覺得就兩種可能性,第一種就是當時殺死趙龍的人,是趙君堯,所以只要趙君堯不進去,那趙龍就不會遇害。
第二種就是,趙龍是前去救趙君堯,只要趙君堯不進去,他就不用救趙君堯,那他就不會遇害。
但是第一種可能性,去印證周小樹的供述,是印證不上的,因為周小樹已經親口承認,是她和方覺明殺了趙龍。
而第二種可能性,同樣也不成立,因為還是跟周小樹的供述對不上。
在周小樹的供述里,是趙龍先抵達現場,然后遇害,接著趙君堯才趕到現場,朝周小樹開了一槍。
梁羽突然說道:“如果打電話來的趙龍,真的是趙龍本人呢,只是兩個趙龍不是同一條時間線上的趙龍。”
我點點頭,說也有這種可能性:“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當年趙龍就沒有遇害了,因為給我打電話的這個趙龍,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還說知道我很聰明。”
“所以給我打電話的這個趙龍,他應該是當年沒有遇害的趙龍,而且他活到了五年后,知道有我這個人,對我有一定了解。”
周重有些震驚:“那他要是沒死的話,一切不就不成立了嗎?當年留在現場的趙龍尸體,又是誰的?趙君堯和他媽媽,難道也不知道趙龍還活著?”
我沉思起來:“這確實也說不通,關鍵趙龍當年要是沒死,那他和趙君堯都活著,他所謂的悲劇又是什么呢。”
而且給我打電話這個趙龍,他是在哪一年給我打的?
他如果不跟我在同一條時間線上,這通電話我根本接不到啊。
這一切真是撲朔迷離。
但此時我還想到一種可能性。
“趙龍可能是我們害死的……”
聽到這句話,梁羽和周重愕然望著我:“甩鍋甩給自己就行了,憑什么還要拉上我們?”
我說道:“在張妍的卷宗里面,明確記錄了我和周重出現在她死的前一天晚上,并且跟她起過爭執,那在張妍死之前,確實發生過我和周重跟她起爭執這件事。”
“我在想,如果我們沒跟她起爭執,她在死亡那天會不會根本沒打算來舞廳?”
“因為張妍不像那種溫柔膽小的女人,在她的視角里,我和周重是兩個莫名其妙有點發神經的男人,但她不僅不怕,反而說話很難聽,她根本不怕我們惱羞成怒捶她。”
“所以她會不會就是因為我們的勸阻,反而起了叛逆心,在原本不打算來的那一天,她來了,然后才出事。”
“同理,剛剛趙龍原本離他的死亡時間還有不到二十分鐘,然后他發現我們在監視他,出于起疑,或者是緊張,懷疑我們是要對他不利的人,所以他才起身逃離了這里。”
“如果我們沒出現在這里呢?他會不會就不會離開舞廳?”
“他如果不離開舞廳,在這里坐滿二十分鐘,不就錯過了他自己的死亡時間?”
聽完我的分析,梁羽和周重皆是瞪大眼睛。
周重質疑道:“就算是因為我們他才離開舞廳,但是我們的出現,跟他跑去那個小區有什么關系呢?他不是因為離開舞廳才死啊,他是因為去了那個小區,進了傅平租住的地方才死的。”
我說其中的內情我們暫時還不清楚:“但他確實是因為看到我們,然后才起身逃離舞廳,如果他不逃離舞廳,那他會不會就沒有跑進那個小區的行為,或者是延遲了這個行為。”
“就像多米諾骨牌效應一樣,只要弄倒一塊,后面的就會一個接一個倒下去,產生連鎖反應。”
“即便不是我們弄倒了這一塊諾骨牌,是別人,甚至可能是一陣風吹倒了一塊,也會產生這種連鎖反應。但事實是,弄倒這一塊的是我們,不是風,也不是別人。”
周重有些難以接受:“我靠,不會吧……難道真是因為我們插手進來,才導致這些結果出現……”
梁羽更難受,忍不住瞪了我一眼:“今天想讓你牽個姻緣沒牽到,還無緣無故背上了這么大的因果。”
“莊老板,你還真是個掃把星啊!”
我說我只是推測一下:“再說這只是其中一種可能性而已,真相沒查清之前,誰知道哪一個才是真相呢。”
“等舞廳的事情結束以后,我去查查是怎么回事。”
說完,我們從臺階上起身,準備回舞廳去砸掉那個魚池。
可走到門口時,我們頓時愣住了。
原本今晚來的時候,我們放了兩把鐵錘在外面,心想大晚上的,應該沒人會來偷兩把鐵錘。
可是現在鐵錘不見了蹤影!
“我去!”
“鐵錘呢!這么大兩把鐵錘放在這兒!”
“哪個傻逼這么沒素質!”
現在的人,真是什么玩意兒都偷啊。
梁羽皺起眉頭:“應該不是被人偷了,是有人故意拿走,那個出現在后門監控底下的黑衣人。”
我們連忙繞著舞廳找了一圈,沒找到那個黑衣人。
接著我們回到舞廳,去四樓監控室查監控。
果然,在前門的監控畫面里,我們又看到那個黑衣人,是他拿走了鐵錘。
周重:“他有毛病吧……”
梁羽:“他清醒著呢,拿走鐵錘肯定是知道我們想干什么,他不想我們砸掉那個魚池。”
我起身說道:“這個魚池必須砸掉,不然羅大江給的期限也只剩兩天了,兩天之后這家舞廳就會繼續營業,總不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又出兩條人命吧。”
周重:“那我開車再去買兩把鐵錘回來。”
我說這個時間,也就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還在營業,但人家不賣鐵錘。
“消防斧!”
我突然反應過來。
像這種場所都會配備一些應急逃生工具,而且每層樓都有,這是消防局的硬性規定。
說完我們趕緊從監控室出來,找到每層樓的消防器材存放點。
接著我們每人拿了一把消防斧出來,三個人匯合后,氣勢洶洶地前往樓下,準備砸掉那個魚池。
只要砸掉魚池,就能從源頭解決問題。
此時我們已經下到了二樓,正準備前往一樓時,樓下突然升起一大片黑霧,正朝我們逼近。
這些黑霧充斥著整個樓道,所過之處皆是一片黑暗,彷佛黑洞一樣在吞噬本就不多的光亮。
我們緩緩后退,緊張地望著這團黑霧。
只見黑霧里,隱約出現了一團紅色,幾秒之后,一個身穿紅裙的女人從黑霧里走了出來。
她赤著雙腳,臉上一片青紫,眼睛卻如同鮮血一樣猩紅。
顯然,這又是魚池里的東西在控制她。
她現在這種狀態,誰來了都沒法超度。
只能殺,讓她再死一次。
此時,她正姿勢怪異地走上階梯,不停地動著脖子,朝著我們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