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找的這個人叫朱通。
現在辦喪事的這一家,就是朱通的家。
“不會這么巧吧。”
“朱通死了?”
我跟林柔面面相覷。
把車停好后,我們走向人群,準備先探聽一下消息。
農村辦喪事的一大特點,就是熱鬧,非常熱鬧,家家戶戶都至少會來一個人,所以現場的人很多。
聽了半天,令我們愕然的是,死的居然真的是朱通。
據說他是在三天前回到老家,這時候他已經是氣若游絲了,然后于一天前咽氣。
也就是朱通是病死,屬于自然死亡。
我們繼續在人群里探聽,聽到朱通在將近三十多年的時間里,竟然一次都沒有回過老家,如今已有七十九歲高齡。
我和林柔有些不可思議,忙來到靈堂附近,看了一眼靈堂上的遺像。
這個遺像是個七八十歲的老人,正是朱通。
“怎么會這樣呢?”
林柔皺起眉頭:“我記得朱通這個人,他當時是幸福家園的后勤主任,四十多歲的模樣,哪怕已經過了三十多年,但他返老還童過,現在應該也只有五十多歲的樣子才對,怎么會這么老?”
我望著那張遺像看了很久,頓時就明白了:“遺像應該p過,p成了將近八十歲的樣子,因為照片不處理的話,那就是五十多歲的樣子,父老鄉親怎么都想不通啊,一個將近八十歲的人,怎么會這么年輕?”
林柔陰沉著臉,拳頭也捏緊:“張建華死了,朱通也死了,那我找誰報復?”
我寬慰道:“他們死了也是好事,你如果真殺人,現在法治社會,你以為你變了臉警察就抓不到你嗎,抓你只是時間問題,這個社會還是得遵紀守法才行。”
林柔:“那你說的那個方覺明抓到了嗎?他都沒被抓到,憑什么我就一定會被抓到?”
我有些無語:“你杠我沒意義,方覺明早晚也會被抓,他不會有好下場。也許真有惡人能逍遙法外一輩子,但這概率有多低你自己去看看法制頻道。”
林柔現在的心情,應該是十分低落和不甘心才對,但她竟然還能挑逗我。
“你關心我啊?”
“好吧,我是個聽勸的女人,萬一我哪天落網被抓,以后我們的孩子可就不能考公了,你說是不是?”
我閉上眼睛,長嘆一聲:“你當我放了個屁吧。”
接下來我們又混進人群里,想多打聽一點關于朱家的消息。
聽村子里的人說,朱通在這三十多年里從來沒回過老家,他全家都在外省。
但是朱通有兒子跟女兒,他兒子倒是回過老家很多次,女兒跟朱通一樣從來沒回來過。
這次是因為朱通病重,所以一家人全都回來了,來操辦他的后事,根據當地習俗,人死后得回老家安葬。
其實整個村子的人,沒多少人知道朱通,知道朱通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畢竟朱通離開老家已經有三十多年,年輕一輩的人都不知道有他這人。
“那這個朱大爺,他為什么三十多年都不回老家啊?”
我倆坐了下來,跟村子里的這些老人聊了起來:“他的父母之前離世的時候,按照當地習俗,應該也是拉回老家安葬吧,那時候他都沒回來?”
這些老人很健談,七嘴八舌地開始講述。
“因為這朱通,他在外面殺人了啊,他殺人了不敢回來!”
“他一直都在外面隱姓埋名呢,現在死了才敢回來。”
聽到這些老人們的講述,我和林柔也有些驚訝。
這朱通還殺過人?
“老人家,你們怎么知道他殺過人?”
“你們都是聽誰說的?”
這些老人一本正經地說道:“那肯定是殺了人啊,否則為什么這么多年都不回來一趟,還把自己父母給接走了?”
“當年他父母過世,回老家辦喪的時候他都沒出現過,肯定是警察給他發了那個通緝令,他只有躲起來。”
聽到這兒,我頓時有些無語。
還以為朱通真的殺了人,原來是村子里的人在傳謠。
農村就是這樣,只要多年不回家,傳啥的都有,不是在逃亡就是在坐牢。
“那朱大爺他父母過世的時候,是誰送他父母回來安葬的?”
“他兒子這些年回老家的時候,沒跟你們提過他爸不回來的原因嗎?”
我們接著又問。
這些老人們說,說朱通父母二十年前過世的時候,也是朱通的兒子把爺爺奶奶送回家安葬的。
因為朱通以前在城里一家福利院上班,老婆也是知識分子,也在工作,所以兒子從小是在老家長大,可能對老家有感情,這些年就回來得比較多。
但是他回來也不提自己的父親在哪,所以大家就在猜測朱通在被警方通緝,不敢暴露自己的躲藏位置。
這朱通一家自從舉家搬遷后,甚至都從來沒跟親戚聯系過,所以朱通的葬禮上見不到幾個親戚,畢竟都三十多年沒聯系過了。
聊完之后,我和林柔一人拿了兩百塊錢出來,去送帛金。
負責寫禮的是朱通的女兒,他女兒都已經是四十多歲的婦女了。
中午,我們在村里吃了一頓朱通的席,吃完在外面聊天的時候,一個跟朱通長得極為相似的男人走了過來。
這男人也是五十歲左右的模樣,過來給我散了支煙后客氣地問道:“不知道兩位是……從哪里過來,我們一家人一直在外地,有些親朋好友我也是太久沒見過了。”
這人是朱通的兒子朱文宏。
“我們是從蘭江市那邊過來。”
“因為我的父親跟朱大爺是好友,聽說朱大爺過世,自然還是要過來一趟,但是我父親年紀大了,出不了遠門,所以就我跟我姨過來。”
“你姨?”朱文宏一臉詫異地望著林柔,可能是沒見過這么年輕的姨,也或許是我這個大外甥歲數大了點。
林柔一副無語的樣子,轉頭瞪了我一眼。
“那還真是辛苦你們,因為從蘭江市過來好像很遠。”
“不辛苦。”
我安慰道:“您也要節哀,注意身體。”
他淡淡一笑:“我父親活到了七十九,也算是高壽了,反正人都有這一天,你看我也是年過半百的樣子,這些生死早就看淡了。”
聊了一會兒,朱文宏又去接待其他的客人。
他走后,我看林柔一副要殺人的樣子,一直盯著朱文宏的背影。
我提醒道:“他是朱通的兒子,不是朱通本人,用不著吧。”
林柔看著我,怒氣仍未消:“誰叫他長得跟他爸這么像,激起了老娘心中波濤洶涌的憤怒。”
我不禁有些好奇:“你小時候在幸福家園里面,他們到底是怎么虐待你的,能讓你這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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