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唯聞言撇了撇嘴,一點也不想跟藍田玉搭話。
一個山上宗門的掌門,好意思讓我這個先天境的散修跟你決斗?
是你不要臉,還是我臉太大了?
不干不干。
打死都不干。
再一個,今天這場攻山之戰,乃是大皇子親自指揮。
自己跟藍田玉交手,那置大皇子于何處?
豈不是搶了大皇子的風頭,那怎么可以。
旁邊。
大皇子朱允烈上前一步,大笑說道。
“藍田玉,你好歹也是一個‘神胎境’,怎么好意思跟一名‘先天境’叫板。”
“你想打的話,本殿下奉陪到底。”
“這樣好了,以一炷香為限。”
“一炷香時間里,你不死就算你贏,我掉頭就走,往后朝廷不會再干涉你清陽山任何事情,如何?”
藍田玉臉色鐵青。
他和朱允烈都是‘神胎境’,盡管在山道上一戰,他輸了一招。
但要說朱允烈能夠在一炷香時間內擊殺自己,藍田玉自己都不相信。
只不過,比起朱允烈來,藍田玉剛想殺的,卻是張唯。
畢竟。
那是殺死自己女兒的兇手!
就在藍田玉還沒有做出任何回應的時候,一把有些慵懶的嗓音在殿外響起。
“既然大皇子覺得,藍田玉這神胎境跟先天境的百戶大人過招有失公平,那就讓我這個同為先天境的散修,和百戶大人玩幾手如何?”
聽到這聲音,張唯心中暗嘆。
該來的到底還是來了。
他轉過身,就見數道身影走了進來。
走在前面,是一位年輕男子,披著灰色斗篷,腰懸雙劍,咬著一根草,吊兒郎當的模樣很難讓人相信,他是清陽山唯一學會《白晝真解》的修士。
藍野!
藍野后面,卻是老乞丐吳桌,以及撐著紙傘,赤足行走的雨師妾。
“你來干什么?”
看到藍野,藍田玉非但不高興,相反,還怒發沖冠。
“孽徒,你還有臉上山。”
“給我滾出去,這里沒你什么事!”
藍野笑嘻嘻道:“老頭子,放心,我不是為了你而來。”
“我是為我自己。”
大皇子沉聲道:“藍野,你已經被藍田玉逐出師門。”
“所以我也覺得,他說得對,這里沒你什么事,你不應該在這里。”
“另外......”
朱允烈視線移動,落到老叫花子身上。
有‘煙槍’之稱的老頭連忙擺手:“皇子殿下,我只是跟這姓藍的過來看看熱鬧,跟清陽山可沒什么關系。”
“另外,雨師妾這丫頭一路跟著我,等著我落單的時候把我抓回去,所以她也不是為了給清陽山助拳來的。”
老頭一下子把自己和雨師妾撇干凈,生怕跟清陽山扯上半丁點關系。
這時藍野說道。
“皇子殿下,我雖然跟清陽山已經沒關系了。”
“不過,我到底是在這里長大的。”
“清陽山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我要是不回來一趟,往后于心難安。”
“只怕這份不安,以后會變成心魔,擾我修行。”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得回來一趟。”
大皇子‘哦’了聲:“也就是說,你要站在藍田玉那一邊,與朝廷作對?”
藍野連忙擺著手:“不敢不敢。”
慵懶劍修指了指張唯道:“我就想著,跟這位百戶大人切磋一次,大家點到為止。”
“無論勝負,我都立刻下山。”
“也算是還了藍田玉的養育之恩吧。”
大皇子沉聲道:“我方已經勝券在握,為何還要答應你這個條件?”
藍野撓了撓頭發道:“倒也是。”
“那這樣好了,不管是贏是輸,我都給朝廷當三年的獵妖師,這總可以了吧?”
藍田玉怒道:“沒骨氣的東西,我不用你還什么養育之恩,你馬上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藍野轉過身:“老頭子,我都說了,這次上山是為了我自己。”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決定,用不著問你意見,你閉嘴吧。”
大皇子在面具里的嘴角微微上翹:“五年,最少五年。”
藍野聳了聳肩膀:“行,五年就五年。”
大皇子這才看向張唯:“張百戶,你意下如何?”
張唯淡然道:“一切聽從皇子殿下的吩咐。”
大皇子點頭道:“那好,你們便戰上一場,同樣以一炷香為限。”
“雙方點到為止,如若越線,我會出手。”
他又看向藍田玉:“藍掌門,那咱倆那一場,得稍等片刻了。”
藍田玉哼了一聲,干脆閉上眼睛,表示不再理會。
大皇子則抬起手,頓時眾多獵妖師齊齊退后,給張唯和藍野兩人騰出交戰的空間。
藍野依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完全沒有大戰前的緊張感,他笑嘻嘻地看著張唯道。
“沒想到,就是你殺了藍彩蝶。”
“其實那丫頭心不壞,就是傻了點,再加上被老頭子寵壞了,做起事沒有分寸。”
“我還挺疼她的,小的時候,總是跟在我屁股后滿山跑。”
“為這個,老頭子沒少抽我。”
張唯也笑道:“怎么,你想替她報仇?”
藍野搖搖頭,嚴肅道:“一碼歸一碼。”
“做錯了事,自己越了線,就得為此付出代價。”
“所以她死了,清陽山今天也遭了罪,這就是越線的后果。”
“我心疼她,但我不會替她報仇,不然我跟老頭有什么區別。”
“要怪,就怪她爹沒把她教好。”
藍田玉終于忍不住,睜開眼睛破口大罵:“小畜生,你今天是故意上門來數落我的嗎?”
藍野眼神一冷:“老東西,都到這時候了,你還執迷不悟。”
“彩蝶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場,清陽山遭此橫禍,全拜你所賜!”
“你就等著下去跟清陽山列祖列宗們磕頭認錯吧!”
藍田玉全身一震。
突然。
他一下子像是老了十歲。
喃喃道。
“莫非我真的錯了?”
場上。
藍野聳了下肩膀:“莫管他,咱們開始吧。”
“其實在洞天的時候,我就想跟你切磋了。”
“可惜當時地點和時間都不合適。”
“今天終于有機會。”
他看向張唯的‘百戰’:“你那把刀有什么名堂?”
張唯抽出長刀:“損壞過的靈器,雖然修復了,但靈性尚未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