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古城百姓凝視張唯片刻之后,不約而同的,這些‘人’的臉上都擠出一道笑容。
所有人都是兩邊嘴角向上,然而,這個笑容卻顯得那么僵硬、詭異。
“干什么?”張唯皺眉,退后兩步,手按在刀柄上,“讓開。”
然而,這些百姓非但不讓路,反而朝張唯和姚青璇兩人走了過來。
這時,張唯剛才抓住的那個中年男子,更是頂著一道詭異的笑容,朝張唯撲了過來。
嗆!
刀鳴聲在街道上響起。
猩紅的刀芒一閃,那個中年男子的腦袋就掉到了地上。
然而,被斬斷的脖子處,沒有血濺出來。
甚至,那脖子里看不到骨頭和肌肉。
有的,只是肉色的泥。
中年男子的身體彎下腰,把腦袋捧了起來,又按到脖子上。
稍微調整之后,脖子便愈合如初,接著又朝張唯撲來。
其它百姓也是如此,像是聞到腥味的鯊魚般,高舉著雙手,露出詭異笑容,從四面八方撲了過來。
“這些是什么鬼東西!”
張唯出刀,這次,猩紅殺氣化成血色刀斧。
數十柄血色刀斧破空而去,凌厲無比地斬碎古城百姓。
可跟之前那個中年男人一樣,這些‘人’哪怕被斬得支離破碎,也沒有一滴血濺出來。
過了片刻,他們就會復原,壓根看不出有任何傷痕。
“他們是殺不死的!”
張唯習慣性地想飛天而起,但吐納呼吸后,只是跳上了半空,卻無法在空中停留。
這才想起,燕云洞天里限制了飛天的能力。
再落回地面,四周全是古城百姓,一張張掛著詭異笑容的臉孔,占據了張唯全部視野。
便在這時,張唯的視野里多了一抹粉色。
隨后,無數絢爛的桃花漫天紛飛。
圍繞著他和姚青璇,在他兩人四周旋轉不休,仿佛一個粉色的風暴。
古城百姓撲上來時,都被這些看似嬌艷柔弱的花瓣攪成粉碎。
“我知道它們是什么東西了。”
姚青璇道:“它們是‘肉土’!”
張唯回頭:“肉土?”
他沒聽說過這種東西。
原本以為加入踏夜司后,博覽群書,自己已經見多識廣。
但現在,姚青璇提到的事物,張唯聽都沒聽說過。
姚青璇一邊維持著桃花風暴,一邊說道。
“張兄不知道也很正常,這種東西很罕見。”
“我也是在宗門內一本古冊上看到過。”
“肉土,土行天道的產物。”
“似肉而無血,似土而微溫,觸之如肉,實則為泥。”
“那本古冊上提到過,肉土會通過侵蝕生人來增加自己的數量。”
“當生人被肉土侵入體內之后,血肉之軀就會化為泥土。”
“肉土會以生人的模樣塑造自己的外形,用來欺騙生人,引誘他們接近,從而趁機侵蝕生人的身體。”
張唯訝然道:“這妖魔也太邪性了。”
姚青璇搖頭:“不,肉土算不了妖魔。”
“它們沒魂魄,沒血肉,本質上只是泥土。”
“不過。”
“有肉土,那這洞天世界里,肯定會有石母!”
張唯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學生似的,完全聽不懂姚青璇在說什么。
“石母又是什么?”
姚青璇道:“土行天道的妖魔,肉土皆是由它而來。”
“石母的外形,就像一塊大石頭。”
“它無法變化自己的外形,也無法移動,但它可以生成肉土。”
“肉土侵蝕生人的血肉后,生人的魂魄就成了石母的食物。”
“石母以此為生。”
“所以,攻擊肉土是沒有意義的。”
“要想擺脫肉土,得找到石母并斬殺,否則,肉土會無休止地追殺我們。”
張唯微微瞇眼:“應該不會無休止追殺我們。”
“你想一想,我們進城的時候,古城里一個人影都沒有。”
“直到鐘聲響起,這些肉土才出現。”
“那下一次鐘響的時候,肉土會不會回到屋子里。”
“畢竟它們之前的樣子,像是在模仿百姓的日常生活。”
“既然如此,那應該也會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規律。”
姚青璇美眸一亮:“張兄的意思是,鐘響代表日出和日落?”
張唯道:“有這個可能,是否如此,需要驗證。”
他環顧四周,隨后朝遠處一個鼓樓指去:“我們去那里躲躲。”
姚青璇點頭:“好。”
張唯長刀橫掃:“我來開路,你先上屋!”
‘百戰’戰刀掃出一片罡風,風中猩紅刀芒閃爍。
罡風過處,像割稻草似的,肉土成片成片地倒下,暫時無力再撲擊張唯兩人。
七殺,蕩野!
趁這個機會,姚青璇提氣輕身,躍上了屋頂。
張唯隨后便到。
接下來兩人不斷在屋頂之間騰挪。
眼看鼓樓快到的時候,天上響起一聲鳥叫。
張唯抬頭,便見一團黑影朝他們飛來。
定睛一看,竟然是頭姑獲鳥。
張唯不由一愣:“這座洞天不是禁飛嗎,那頭鳥妖怎么回事?”
姚青璇目光流轉,說道:“也許不是禁飛,而是限制了一些本能之外的東西。”
張唯朝她看去,女子劍修輕呤道:“就像我們人生來就會走會跳一樣,鳥生來就會飛,這是它們的本能。”
“鳥妖也是如此,飛行是本能,所以不在燕云洞天的限制范圍里。”
張唯點頭:“有道理。”
這時,那頭姑獲鳥從半空撲了過來。
張唯冷笑,手中‘百戰’長刀突然模糊。
卻在這時,那頭鳥妖驟然用力扇動翅膀,拉升高度。
于是一輪猩紅月牙懸掛在半空,沒能把鳥妖的腦袋斬下來。
姑獲鳥看了張唯一眼,在半空一個盤旋,就飛往其它地方。
張唯看到,城外不同方向,各有數頭飛禽直奔古城而來。
而在城外的平原上,也有道道身影,從不同方向而來。
“青璇,我們走!”
顯然。
已經有不少人或妖魔進入了燕云洞天,用不了多久,古城就會變成戰場。
片刻之后。
張唯兩人來到鼓樓,這里沒有肉土,兩人便安心在這里稍事休息。
與此同時。
古城的另一個方向。
“沈兄,等等我們。”
“沈師兄,你慢點。”
“是啊,賢弟,機緣又不會跑,你別那么心急。”
沈一聞言,停下腳步,看著后面劉望四人,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