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御宸因為她的“喜歡”和“情不自禁”,松了神色。
又聽“過了子時”,眼睛一亮。
對啊!
當時把她從冷宮抱回綏福殿的時候,確實已經過了子時。
他根本沒有破了對貴妃的承諾!
如此一想,壓在頭頂多日的陰云一下就散了,心情明朗了,俊顏之上也多了笑意。
拉開她掩面的手,替她輕輕擦去臉上的淚:“朕沒怪你。”
沈令儀眼底水水潤潤的,是江南煙雨中潮濕水潤的美麗,使著小性兒道:“還請陛下放心,妾以后會時刻保持理智,不會再與陛下親近。”
不再親近?
蕭御宸自然是不同意的。
寵幸了那么多女人,除了貴妃,也只有她,能讓他覺得此事是一種無與倫比的享受!
瞧她長睫掛著淚的可憐樣兒,哪兒還有什么火氣:“這就是故意跟朕鬧氣了。”
沈令儀哼他,嬌滴滴的:“妾就不能委屈一會兒嗎?”
蕭御宸寵溺地點了點她粉紅的鼻尖兒:“好好好,愛妃委屈了,朕寵著你還不成么!”
沈令儀順臺階兒下,虛握著拳,在他心口捶了幾下:“陛下何時寵過妾,明明每次都好兇!”
蕭御宸心弦微動,好聽的聲音里多了幾分沙啞的情欲:“果真是每次么?”
沈令儀嗔他。
臉上暈著一抹薄紅,含淚的眼眸在顧盼之間流光婉轉:“陛下!”
蕭御宸將她攬進懷里,掌心揉著她柔軟的身子:“這幾日,可有想朕?”
沈令儀沒回答他。
深深凝視他的眼睛,帶著一點點期待、一點點思念,反問他:“陛下深夜去往寶華殿,是不是……去見妾的?”
沒等他回答。
她又挪開了目光。
輕輕點頭,又輕輕搖頭,鬢邊發簪垂下的一粒飽滿珍珠打在男人臉上,一涼,又一涼:“妾……不敢想。”
蕭御宸挑起她的下巴,強勢道:“朕是你的天,你的主,想著朕、服侍朕,才是你最該做的!”
沈令儀應聲,帶著一絲的期待,脫口道:“那陛下,有沒有想起過妾?”
似乎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
微微倒吸了口氣。
什么期待,什么柔情,全散了,只剩下了慌張。
螓首低垂。
清甜的聲音里帶著些許酸澀:“陛下恕罪,妾以后不會再犯。”
蕭御宸沒有生氣,卻因為她的小心翼翼和期待,多了幾分憐惜,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朕若不想著你,怎么會來,嗯?”
沈令儀黯然的眸光又亮了起來。
又在他的凝視下,紅了臉。
像只膽小又雀躍的小獸,笨拙嬌憨地快樂著。
蕭御宸見她如此可愛模樣,冷淡的帝王心腸也不自覺變得柔軟:“聽說最近都是你在給太后做吃食,太后食欲和心情能見好,都是你的功勞。”
沈令儀語調變得很嬌俏,謙虛道:“太后喜歡,吃的高興,是嬪妾的福氣。太后鳳體不適,陛下必然日日憂心,妾沒有什么本事,只盼著能在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為陛下分憂。”
蕭御宸捏捏她柔軟的臉蛋:“你的心思,朕明白。”
旋即又似是吃味,輕哼了一聲。
“日日給太后做,怎么也不見你給朕也準備一份?”
沈令儀的指尖若有似無劃過他的掌心,落下一圈圈曖昧的漣漪:“若是陛下允許,妾就讓宮女送去,還望陛下不嫌棄。”
蕭御宸身子一震,直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癢自心底深處絲絲縷縷的涌起,撓不到,渾身泛著酥麻:“怎么不是你親自送?方才還說在思念朕,誆朕的不成!”
沈令儀低語:“聽宮人說,陛下不喜歡妃嬪送東西來紫宸殿,妾不敢打擾。”
蕭御宸道:“想朕了,就來。朕若是得空,定會見你。”
沈令儀笑說:“想陛下了就來,那紫宸殿的門檻一定會被妾踩塌了!陛下忙碌,不能總見妾,那殿前的大門,也會被妾給望穿了的!”
蕭御宸薄唇勾起了一抹寵溺的弧度。
頭一回見她是,安安靜靜、規規矩矩,以為她會是個乏味的女子,沒想到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讓人忍不住多多縱容!
“就這么喜歡朕?”
沈令儀眼睛亮亮的:“陛下好看呀!皮囊讓人見色起意,動了心、起了念,就會去了解。”
“妾知道陛下為太子時,是如何一力戰八王,贏得眾朝臣的鼎力支持的!知道陛下年少登記,如何收服乖張戾臣、反骨大臣、快速穩定朝政的!”
“還知道北郊皇林里的白狐是最機敏狡猾的,陛下卻能不傷皮毛,陸續捕獲十余只,還用白狐的皮毛給太后做了一件狐裘,一片孝心……”
因為他的外祖家太過勢盛,讓先帝忌憚,所以蕭御宸做太子時,反而處處被打壓,幾次差點被廢,步步驚心。
而旁人提及那段日子,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同情你”、“憐憫你”的意味在里面,可他堂堂帝王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所以他非常厭煩有人提及從前。
但沈令儀如數家珍,說起那些事情,滿是仰慕之色,讓蕭御宸覺得自己當年在重重打壓之下,不曾狼狽地抵抗,而是一直在閃閃發光!
這大大的滿足了他的大男子情緒,很是受用,也覺得沈令儀和她人不同,很是識貨!
“朕在沈卿眼里,就沒有缺點么?”
沈令儀一本正經點頭:“有啊!”
蕭御宸:“……”
沈令儀湊在他耳邊,破開那份正經,將語意里的繾綣推向高潮:“陛下……好兇啊!”
蕭御宸低笑,被她撩的骨頭的都要酥了,眼底情欲高漲,想要再兇她兩回:“真是只小狐貍!那幅畫,之前沒聽你說起過。”
沈令儀皺皺鼻,俏皮道:“怕陛下驕傲!”
蕭御宸失笑,手已經解開了她身前的系帶,絲滑寢衣自她肩頭滑落一截兒,杏紅色抹胸小衣若隱若現:“朕今兒非得好好治一治你這調皮鬼!”
沈令儀卻并不打算配合。
今晚帶著禁忌沖擊的一次,就如陳年佳釀,當下喝著酒已經淳烈無比,但最秒的,是讓人飄飄然的后勁兒。
不能想要就有,才會一直想要、一直想有,一想起,那股子酥癢進骨子里的滋味就會在他血液里流竄,抓心撓肝的想要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從而對別的女人興致缺缺,一心還想從她這兒得到最強烈的滿足,知道只有跟她在一起,才是最快活的!
但這時候若是繼續滿足他,就會像是女人吃多了甜品,會一下就飽了、膩了,得有一陣不愿意再碰。
害羞似的側過身,避開了他覆上來的手。
取過一旁的琵琶,放在懷里,慢慢調試著弦音。
名家所造。
就是不一樣,音色格外清洌。
蕭御宸的手落了口,心頭更癢:“剛才還大膽得很,把朕都給吃了,現在才害羞?”
沈令儀控制著臉上的紅暈,用傷了的那只手輕輕捶了他一下。
很自然的把注意從那事兒,轉到手上來。
“嘶,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