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隊長楊紅兵并沒有提給秦烈云別的獎勵,但有些心思活絡(luò)的還是能猜到個七七八八。
秦烈云到了白家,白豪正開懷大笑:“你小子,之前我怎么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本事?”
“嗐,白叔,這不是巧合了嗎,誤打誤撞?!?/p>
秦烈云越謙虛,白豪就越滿意。
那封電報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估摸著今天就能收到回信兒,嘿嘿,他明天就去朝陽縣,再發(fā)一封電報。
告訴領(lǐng)導(dǎo),他已經(jīng)找到合適的女婿了......
好消息,他也要分享一下嘛。
“給的獎勵,你自己個收好。”白豪多嘮叨了兩句:“做人要踏實,嘴上也要有個把門的。
老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p>
“嗯嗯,好的,白叔。”秦烈云點點頭笑著答道。
“剛才我跟你楊叔看了看日子,最近的好日子,就在下個月。
你們籌備籌備,咱們下個月趕在秋收之前,就把喜事兒給辦了!”
“成!”
晌午飯就在白家吃了,剛放下碗筷,白家的門就被敲響了。
“請問,這是白家嗎?”
望著門口衣裝整齊,保養(yǎng)頗好的一對夫妻,秦烈云就明白,這是唐誠實的父母來了。
他忙不迭地搶話道:“對?!?/p>
說完,秦烈云站起身,臉上笑瞇瞇地說道:“你們就是唐誠實的父母吧?”
“對!”唐母的語氣是硬邦邦的,臉上的表情也不太好:“我們是來接孩子?!?/p>
唐廠長還算能繃得住,微微的一點頭,但也是心高氣傲的。
“來接孩子?”秦烈云搖搖頭,又重復(fù)了一遍道:“就這么來了?”
“什么意思?”唐母反問道:“一早就商量好的,你們家反悔了,難不成我們還要客客氣氣的不成?”
說罷,她語氣不順地嘟囔一句:“真是一群貪得無厭的泥腿子,四百塊錢,別說是一個媳婦兒了,就是十個媳婦兒都能買回來了!”
一聽這話,白家人瞬間炸了,白母騰的一下站起身:“你再說一遍!”
“就是再說十遍我也敢!”
“你......”
白母想罵人,不過剛張嘴,胳膊就被秦烈云給拽住了。
對上秦烈云那雙沉穩(wěn)、冷靜的眼睛,白母遲疑了一下,忽然就冷靜下來了。
“嬸兒,別著急?。 鼻亓以颇樕蠏熘σ?,可語氣里頭卻泛著冷意:“有什么話咱們跟他們慢慢掰扯。
吵吵鬧鬧的,是談不出結(jié)果的?!?/p>
再說了,唐家人不會以為自己輕巧地進了這個門,就能再輕巧的出去吧?
為什么單獨把唐誠實留下來?
目的就是為了薅肥羊啊,歸根結(jié)底還是那句話,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
都是個傻子了,還非得禍禍人家閨女,想娶媳婦,到時候生一窩小傻子不說,還害了人家一輩子。
還有白月,不會以為挨了唐誠實一頓揍就沒事兒了吧。
想著秦烈云露出了一個奸詐的笑容,走著瞧吧。
被他盯上的,肯定三五不時的就要套個麻袋,薅個羊毛的。
唐母看了一眼秦烈云,下意識地把他也劃分成那些上門求自家老頭辦事兒的人了。
當(dāng)下陰陽怪氣地道:“看看吧,還是這小伙子會辦事兒?!?/p>
“是呢?!鼻亓以菩Σ[瞇地說:“不過,有些事情,我有點好奇,什么叫做四百塊錢就能買到十個媳婦兒?”
唐母理所當(dāng)然地笑著說:“白月說的啊,她說她有個漂亮妹子,正想找個好人家呢......”
唐家自然是好人家,有錢、有權(quán)、還有勢力。
別的不說,至少能在棉麻紡織廠這一畝三分地里,只手遮天。
所以對于白月那樣倒貼過來的人家,唐母見得多了。
一開始,也沒怎么在意,直到白月拿出來了白露的照片。
唐母一眼就相中了,這姑娘漂亮。
漂亮的安靜,不張揚,一瞅就知道不是跋扈的人。
只是一眼,唐母就認定,這樣的女孩有良心,只要嫁給了自己兒子誠實,不管是出于什么緣故,肯定會一心一意地對她兒子好。
在白月的要求下,唐母硬是答應(yīng)了好多喪權(quán)辱國的條件。
比如,彩禮錢、自行車票據(jù)等等。
兩家成了親家后,棉麻紡織廠要定時定量地采購罐頭廠里生產(chǎn)的罐頭。
至于是用作福利,還是別的什么,白月是不管的。
而唐母也通通答應(yīng)了下來。
在此期間,白月還在唐家順走了一個鐲子,一個金鎖,另外又張口借走了一張收音機票......
而借口都是現(xiàn)成的,爹娘不同意,她少不得要在爹娘面前多說兩句好話,然后再敲敲邊鼓。
結(jié)果,這邊傳來了消息,說不同意了。
唐母那叫一個氣啊,只是從小受到良好的教養(yǎng),讓她不屑于跟這些泥腿子掰扯。
卻不想,白家人居然會這么過分。
“唐太太是吧?”秦烈云微微一笑說道:“我覺著,這里面是有誤會的,露露跟我有婚約。
至于你們唐家的婚事,從始至終,白家人都是不同意的,是白月兩頭騙,兩頭瞞的。
簡單來說,就是你們被忽悠了,怨不得別人?!?/p>
一句話,讓唐母跟唐廠長都驚呆了。
“什么?”唐母著急道:“這不可能!白月說了,她妹子最是聽話了,怎么可能偷偷跟男人......”
“哎哎哎!”秦烈云一瞪眼大聲道:“打住!你胡咧咧什么呢?
我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們那才是野路子!
至于你說的錢、票、東西等等,這些我們是一點都沒看到!”
唐母震撼得不行,搖搖頭不可置信的說:“可是白月她明明言之鑿鑿地跟我說......”
“說什么說?”白露站起來冷聲道:“我放著好好的對象不要,難道就非要嫁給你家傻子嗎?”
“小姑娘,你說話別太難聽?!?/p>
唐廠長瞇著眼威脅道:“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我們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
得!秦烈云明白了,這下連裝模作樣都沒必要了,直接開撕吧!
“喲~咱們唐大廠長倒是老謀深算啊,不過不也是被一個黃毛丫頭給騙得團團轉(zhuǎn)嗎?
本來想著,大家伙都是苦主,有話好好說,把誤會解開了就行。
可現(xiàn)在,看這樣子,你們顯然是沒這個打算?。 ?/p>
白露本來生氣呢,可看著秦烈云往自己面前一擋,那踏實的安全感,直接撲面而來。
當(dāng)即站在秦烈云的身后,露出半個腦袋,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唐廠長。
老雜毛!叫誰黃毛丫頭呢?這是你能叫的?
“你!”白露的小動作,唐廠長看得分明,他眼神不善地喊道:“你們白家怎么教的孩子?怎么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p>
白豪已經(jīng)有些厭煩了,他擺擺手冷笑一聲說道:“我們家教孩子,還是太有規(guī)矩了一點,不然的話,就你們這樣死皮不要臉的,擱戰(zhàn)場上,早讓老子一槍崩了!”
說罷,他扭頭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秦烈云,真是搞不明白了。
還磨磨唧唧個什么勁兒?直接把這一家三口打出去就行了。
“你......”
秦烈云嘖嘖地搖搖頭,善意提醒道:“知道你是棉麻紡織廠的廠長,平日里受人尊敬,但是我麻煩你搞搞清楚,這兒!
一個兩個的都是光桿司令,我們不仰仗你吃喝,收拾還是不收拾你,全看我們的心情!”
唐廠長咬了咬牙,不敢置信地搖搖頭:“你是在威脅我?”
“不不,我這是善意提醒你。”
秦烈云拉了個凳子,往院子里一放,抖了抖衣服坐下說:“現(xiàn)在,唐大廠長,請你放平心態(tài),咱們能好好談?wù)劻藛???/p>
唐廠長臉色發(fā)綠:“你想怎么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