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身后的矮胖女人并沒有這么簡單放棄,甚至開始小跑著跟在秦烈云身后。
好在這個時候大隊里的人也都下工了,秦烈云一眼就看到了前面的張國華。
“國華哥,下工了啊!”
兩人離的還有些距離,秦烈云已經著急地叫了起來。
張國華一回頭,就看見了背著柴火小跑的秦烈云。
張國華一臉高興地說著:“哎,烈云,我剛好準備去找你呢,你這是去砍柴了?”
“昂,對嗎,這不是剛從山上下來,我尋思著去找地方洗洗澡呢,順帶帶了點柴火下來。
哎對了,國華哥,你找我啥事?”
“嗨,這不就是家具的事情嗎?你背著柴火還跑那么快干啥,后面有野豬追你啊?”
張國華說著,往秦烈云身后一看,居然是周二皮家的那矮胖丫頭,這一琢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所幸就拉著秦烈云一起往自家方向走去。
周家翠丫一看,這待定的未來大隊長也在,知道今天肯定是沒什么機會了,氣惱得跺了跺腳,就回家了。
張國華打開了話匣子,哈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說:“烈云啊,不是你哥我多嘴,這丫頭,你可要躲著點,要是叫這樣式的纏上了,以后可有你受的!”
秦烈云臉都黑了,他罵罵咧咧地說著:“國華哥,你別笑了,再笑你家的家具我就不買了!”
“哎哎哎,別啊!烈云,走走走,去我家看看家具去!”
路上的時候,張國華也告訴了秦烈云這周家長,吳家短的,只要是村里面他知道的那些倒灶狗屁事兒,都一事兒不落地告訴了秦烈云。
還有就是這個翠丫,秦烈云看著狗熊都沒那么害怕,看見這個二丫居然會害怕。
這個女人跟山里的大狗熊一比,那狗熊都顯得眉清目秀了起來。
最起碼,秦烈云心里是這么想的。
張家小院住得也很偏僻,一推開門就能聞到屬于木材的清香。
“呀!”屋子里走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只是多年的操勞、風吹雨曬的讓她看上去得有五十多歲的樣子。
“是秦知青吧?”
“嬸子。”
張母笑著說道:“這孩子,一刻都不得閑,之前就聽說了,你們今天才從山上下來,他偏偏要今天就去找你,也不讓你休息休息再說。”
“沒事,今天不累,我這不是剛還從山上打了捆柴火下來呢。”
張母好奇地問著:“這你們上山到底咋了?我看這下來的,全都是病怏怏的歪倒了一半,還有叫蛇咬的、狼咬的?”
秦烈云搖搖頭說:“那一隊是趙有田帶的,具體什么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好吧。”張母表現得很是失望,她本來還以為能從秦烈云嘴里知道點啥呢。
張父悶聲悶氣地說:“說啥你,你這娘們,人家是過來看家具的,你咋還跟人家嘮上了呢!”
“我這不是隨口一說嗎,你真煩人!”張母氣惱地斜了一眼自家男人,嘟囔著進了廚房。
張父尷尬地從臉上擠出一個笑容說:“別介意,你嬸子她沒別的意思,就是嘴巴碎了點,我聽國華說,你想要那套家具?”
“是的,叔。”
“走!”張父在鞋底上磕了磕煙袋鍋子,然后拍掉了身手的木屑說道:“我帶你過去看看。”
因為是樺木做的,張父就沒把那些打好的家具隨意丟在院子里,而是整整齊齊地摞到了雜物間。
說是個雜物間,其實里頭都是各種各樣的木頭玩意,有給小孩子做的木馬,還有椅子、桌子、洗臉盆架子等等。
張父帶著秦烈云走到了最里面指著一整套家具笑著說:“你瞅瞅,這都是一整套的,我全放一起了,先前是隔壁大隊跟我定的,現在約定的時間都過去好久了也不見人來取。
我找人捎話過去,也沒傳信回來,我估計是不要了。”
說到這里,張父也有些無奈。
要是東西賣不出去的話,他就要虧本了。
山上的木頭,不是沒有好的,也有,只是在山林深處,為了一根木頭跑一趟,實在是有些浪費時間,而且也不安全。
這些木頭都是他專門從林場定來的,也都是花錢買來的。
尤其是這樺木,可老貴了。
秦烈云看見這套家具一眼就喜歡上了,上手試了一下結實程度,直接拍板定下:“行!叔,就這套,你說個價格吧。”
張父頓時就是一喜:“那這樣,我給你便宜兩塊錢,這一整套,你三十三塊錢拉走!”
“成!”
交了錢秦烈云又解釋道:“叔,我那房子現在還沒蓋好,估計這家具得先在你家里存放一段時間了。”
“沒事兒,沒事兒,你房子啥時候蓋好了,啥時候告訴國華一聲,到時候我跟國華一起給你送過去。”
“那真是太感謝叔了。”
接下來,秦烈云在屋子里又轉悠了一圈,又多要了幾個曬干貨的簸箕,看見張父書桌做得很是板正,又額外要了張書桌。
雖然不是什么很高文化的人,但是家里要有。
放點雜物什么的,也是嘎嘎方便。
張家人歡天喜地的送走了秦烈云,心里還在唏噓著,這真不愧是城里來的人,出手就是大方哈,也不討價格,說要就要了。
離知青點老遠的時候,秦烈云就聽見了吵吵鬧鬧的聲音。
就挺讓人無語的,他停下腳步,跟個怨婦似的看了一眼自己蓋房子的地方。
你說,這年頭蓋房子,咋就那么慢呢?
要是突然天降神兵,哼哈、咔嚓,三下五除二就將他的房子改好了,那得多爽?
省得他天天跟那些二比摻和在一起,時間久了,說不定還把他的智商也給拉低了。
“我艸**!葛抗美!老子警告你!屎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說話做事兒你得有證據!再胡咧咧,老子跟你沒完!”
“喲喲喲!”葛抗美賤嗖嗖的聲音傳來:“你看,我這還啥都沒說呢,你就急了,你是不是心虛!你著急什么?”
他冷笑一聲,很是譏諷地說:“嘖嘖,真不愧是秦烈云養的狗啊,他都還沒叫呢,你就先叫起來了?”
“我艸你媽!狗日的葛抗美!你媽*******”王解放被這話給氣的那是一佛出竅,二佛升天的,要不是李和平死死拉著的話,他現在就要沖上去跟葛抗美拼命了。
李和平在拉著王解放的時候,眼鏡都歪了,連忙勸著說:“冷靜!解放!你冷靜點!你要是現在跟他動了手,那就是剛好進了他的圈套!”
“我艸!我特娘得怎么冷靜!你沒聽見他說話多惡心人嗎?他污蔑烈云偷東西!”
“我當然聽到了!”
李和平很是無奈,他只覺著扯著嗓子吼的王解放都要把他的耳朵給喊炸了。
“但是吵架跟動手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這不是等閑矛盾,牽扯到錢上面,不把證據拿出來,光靠一張嘴是怎么說都說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