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知夏滿臉的不解之色:“爸爸昨天醒了之后,我就和他講了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還和他說了你做的一切。”
“也明明白白說了你在懷疑楚沉舟,我問爸爸楚沉舟到底是不是害他掉下樓的兇手。”
“可是爸爸什么都沒說,他說要等見到你再講出真相。”
“現在他明明知道你要來,卻走了。清薇,我不明白爸爸為什么要這么做?”
沈清薇眸色一沉:“老師他,在躲著我。”
“還是說,他要自己去做什么別的事?”
沈清薇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解決這件事了。
她更不想看見老師出事。
所以也不再自己堅持下去,立即給季燼川撥通了電話。
“喂?”
電話倒是很快就被接起,季燼川語氣里帶著理所當然:“我的新婚妻子,想他丈夫了?”
沈清薇看了眼身邊的人,走到一邊去:“說正經的。”
“季燼川,我遇到了一點麻煩。”
“你幫我追蹤一個出租車,這是車牌號……”
季燼川終于聽到老婆向他求助,哪有不答應的?
“我讓林齊和你對接。”
掛了電話,林齊很快就自己撥了電話過來。
“夫人,恭喜恭喜。恭喜您和燼爺新婚。”
沈清薇還是忍不住吐槽一句:“恭喜?你不拉黑我了?”
林齊小聲哀嚎:“冤枉啊。誰讓您有一個愛吃醋又占有欲極強的丈夫?”
“不過您還是原諒他吧,誰讓他二十七年來終于遇到一個巴在心肝兒上的愛人呢?”
“咳,我少說廢話。這次得了燼爺的令和您聯系,我怎么也得辦好這事兒是不?”
“現在我就去技術部給您找找這輛車的蹤跡啊……”
半分鐘后,林齊:“找到了。”
“這輛車目前看方向,是去了樺北區。”
樺北區?
雖然不知道老師到底要干什么,但沈清薇他們也有了方向。
一行人趕緊上了車,直接就追去了樺北區。
一路追蹤,最后林齊看到那輛車停在了目的之處,沈清薇便聽到一個熟悉無比的名字:紫宸蘭亭。
她臉色變得古怪起來,鄭知夏都察覺到了異常:“怎么了?爸爸去的這個地方有什么奇怪之處嗎?”
沈清薇看向鄭知夏:“知夏姐,紫宸蘭亭……是我前不久才買了房子的小區。”
但這究竟是巧合還是老師故意去的,就不知道了。
等沈清薇一行人趕到紫宸蘭亭,剛剛下車就看到了正站在大門口朝里望著的鄭三樹。
“爸!”
“爸爸!”
“您要嚇死我嗎?”
“爸……”
“您才剛剛醒來就亂跑,要是您再有個什么好歹,您讓我可怎么活啊?”
“嗚嗚嗚……”
鄭知夏抱著父親再也忍不住地崩潰大哭。
鄭三樹抱著女兒,抬頭卻看向沈清薇。
“清薇,楚沉舟不是個好東西。”
“這個小區藏著一個他的巨大秘密。”
“如果要扳倒他,就要把這個秘密找出來。”
“孩子,苦了你了。”
說完鄭三樹就暈了過去。
鄭知夏嚇得一聲尖叫:“爸爸——”
沈清薇趕緊招呼阿左和阿右過來,二人把三樹帶上車,一行人又緊急趕回療養院。
好在,鄭三樹只是因為疲累的原因才會暈倒,身體并無大礙。
沈清薇和鄭知夏一直等著他再次轉醒過來,然而奇怪的是,鄭三樹醒過來后竟然什么都不記得了。
“你說我自己跑出療養院了?”
“還去了什么紫宸蘭亭這個小區?”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的事。”
“你們別騙我,不然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沈清薇心里一個‘咯噔’,意識到了不妙立即起身去了外面。
等再回來時,她身后已經跟著療養院的整個醫療團隊。
醫生們一擁而上地對鄭三樹開始一系列檢查。
最后得出的結論是:“他像是患了阿爾茨海默癥,也就是俗稱的老年癡呆。但血的數值卻又顯得異常。”
“請給我們兩天時間,兩天后,我們會給您一個更精確的答復。”
沈清薇送走醫生,再回到房間時,就聽三樹在那里和鄭知夏嘮叨:“我說你怎么自己回來了?”
“小寶呢?”
“小寶的爸爸那么忙,我看你也不要整天盯著他了。實在過不下去就離婚吧。”
抬頭再看向沈清薇時,三樹‘哼’的一聲:“你還肯來看我?”
“我還以為你已經把我這把老骨頭忘了呢!”
“一個個結了婚就都丟了自我了,這哪是我的女兒和我的徒弟?”
“出去別說你們和我有關系!”
老人家咬牙切齒的,很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鄭知夏臉色慘白的跟著沈清薇出來。
“怎么會這樣?”
“爸爸什么都忘了。”
“他是怎么掉下樓的,事前發生了什么。甚至是怎么和我一起回到A市的都忘了。”
“但他為什么又會突然跑到紫宸蘭亭,還對你說了那樣一番話?”
“我實在沒想到事情會突然變得這么糟糕!不然昨晚我無論如何也要向爸爸問出真相來!”
“現在好不容易盼到爸爸醒了。結果他又得了老年癡呆。”
“他還這么年輕,怎么會得這個病呢?”
“明明昨晚醒了都還是好好的,怎么會突然這樣……”
鄭知夏無法接受眼前的情況。
所以情緒幾度崩潰。
沈清薇安慰她:“知夏姐,也許情況沒有想的那么糟。”
“咱們再等等。”
“兩天后,可能會有另一個答案。”
鄭知夏還露出茫然無措的表情來。
沈清薇卻是鄭重地向她再三點頭,“相信我。”
“事情沒有那么糟糕的。”
兩天后。
沈清薇和鄭知夏一起來到辦公室。
醫生拿出一摞報告遞給他們二人。
“現在我們診斷,鄭三樹老先生的確并非是患阿爾茨海默癥,而是中毒。”
鄭知夏驚得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中、中毒?”
“我爸爸一直都在醫院里,怎么會中毒呢?”
“醫生,確定嗎?”
醫生點著頭道:“是的。”
“雖然很難察覺,但我們還是連夜做了好幾次檢測,確定病人的確是中毒。”
“這種毒會讓病人記憶出現偏差混亂。”
“看起來就像是得了阿爾茨海默癥一樣的癥狀,但實際上卻又有些許的不同,所以時常會被混淆,也就不會被發現病因了。”
沈清薇看起來倒是冷靜的多了。
她從包包里掏出幾支用塑料膜包裹好的干花。
然后遞給醫生,“可以化驗一下這花有沒有問題。”
看她似乎知道些情況,醫生便也沒有多問,只是戴上手套接過花枝:“沒問題。”
從辦公室出來,鄭知夏確定沈清薇是知道些什么的。
她連忙抓著沈清薇問道:“清薇,你剛剛給了醫生的那枝花,是不是就是爸爸中毒的問題所在?”
沈清薇:“我也只是懷疑。”
“不過知夏姐,你知道這花是從哪里來的嗎?”
鄭知夏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楚沉舟?”
“爸爸住院期間,只有他經常來看爸爸,還每次都會帶一束花來。”
“不過,你到底是怎么開始懷疑他的?”
沈清薇和鄭知夏走到花園里。
四下無人后,沈清薇才說出來:“還記得我給老師請的那位護工嗎?”
“有一次我去看老師,遇見了楚沉舟。那個時候,我就有些懷疑他了。”
“事后護工給我匯報楚沉舟的動向,可她匯報過的事,隔了兩個小時又給我匯報了一次。”
“她的記憶好像出了問題。”
“我當時心里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我原本想讓護工直接把花送去檢測,可也許是因為只是一次的花束,所以什么結果也沒有查出來。”
“我只能讓護工等楚沉舟每次離開就悄悄將花丟了,不過每次也都留下了一支封存。”
“有可能,證據真的會藏在里面。”
鄭知夏聽著這些話,臉色已經變得煞白。
“我竟然一次異常也沒有察覺!”
“清薇,如果那花真的有問題,這個楚沉舟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要毒害爸爸?還是……還是害怕爸爸醒過來說出什么對他不利的事,所以才下毒想把爸爸弄出記憶出錯的問題?”
“如果都是他做的,他也太壞太可恨了!”
“虧我爸爸和他是已經認識了二十幾年的老相識,他竟然也能下次毒手!”
沈清薇拍拍鄭知夏的肩,“所以我們才要抓緊找到他犯罪的證據。”
“他現在不知道老師實際已經醒了。”
“在這個期間,我們要抓緊時間了。”
鄭知夏滿目恨意:“你說,要我做什么,我全聽你的!”
鄭知夏現在是完全明白了,為什么從前爸爸總是夸清薇聰明。
說她是天才。
說她心細如發。
說她聰慧機敏到自己這個親生女兒也比不上的時候,原本鄭知夏還是有些不屑的。
她認為不過是爸爸偏心的偏袒之言。
但到如今鄭知夏不得不承認。
如果不是沈清薇,爸爸這樁樁件件的事,自己早就無力招架了。
哪里還能走到這一步?
沈清薇當然并不知道此刻鄭知夏心里對她有多信服,只是在冷靜中說道:“知夏姐,我要你去調查楚沉舟。查他的過往,查他完美人設背后究竟藏了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