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俞弦也給陳著買過一個保溫杯，不過被他一直放在辦公室里。因為俞弦來中大一般都是先到科技谷的辦公室，所以這樣能夠確保，她第一時間看到男朋友使用她送的小物件。陳著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懂這些東西，可能是貪心的念頭激活了腦海里一些未知功能的開發吧。陳著到了科技谷，除了曾教授以外，其他人都在這里。老曾因為期末到了要給學生劃重點和出試卷，這兩天也是比較忙，而且最近網站運行的也比較穩定，有點小bug方箐她們也能自己搞定。“陳總來了啊。”張廣峰看到陳著的身影，遠遠的就禮貌的打個招呼。這種尊敬的態度，和當年他當臨時工的時候，碰到局里書記差不多了。“你好，辛苦了。”陳著客氣的回應。雖然前兩天陳著出現的比較少，但是生意一點都沒差，或者說“中大學習網”自從誕生開始，就一直有大大小小的流量和噱頭環顧。先是《羊城晚報》的采訪，后來又在交通廣播電臺打了廣告，現在又有網絡股民（暴民）的“推手”。網站才上線一個多月，現在已經快要1000個年費會員了。可能1000個相對于廣州幾十萬、全省幾百萬、全國上千萬的潛在客戶來說，實在是毛毛細雨，但是如果具體的計算下來——1000399=399000元。網站上線一個月，將近40萬的會員費，就這么輕松的被一個小小的網站賺到了！所以張廣峰不佩服都不行，還得是這些高學歷的學生會用知識賺錢。一個月40萬，給個局長都不干！其實都不止40萬，因為還有補課費的抽成，現在張廣峰有點后悔上次沒有搶到主動出差的機會，不然得話，5000塊月薪的業務主管都輪不到宋晴了。陳著還不知道下屬百轉千回的心思，光在那和方箐她們說說笑笑，主要還是請教cet四級如何考過。這些師姐開始都不曉得陳著英語很差，畢竟正常來說只要不是特招進的中大，一般英語四級都不會是什么問題。“我和小莊的英語也一般，過了四級就已經心滿意足了，戀戀還可以，她前幾天考了六級應該能過。”方箐拍了拍寧戀戀的肩膀，嘻嘻哈哈的說道：“給老板傳授點如何一夜之間提高英語成績的妙法！”寧戀戀是個比較害羞的女生，她看到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頓時有些緊張，支吾半天終于紅著臉說道：“明天所有題都選c吧。”“哈哈哈……”陳著他們都笑了起來，夏慧蘭和張廣峰雖然不太清楚什么是英語四級，但也覺得“都選c”這個回復有種冷幽默，一時間辦公室里都是歡聲笑語。晚飯的時候，陳著和大家一起去科技谷的食堂，點了幾個菜，幾個人湊在一起吃著。科技谷的食堂比大學食堂要貴一點，不過好處就是距離近，而且不需要和大學生們一起亂哄哄的排隊。吃著吃著，陳著隨口說道：“有個事通知一下大家，過兩天我們公司可能要來一些新同事。”陳著早就和父母提過這件事，不過就算以老陳和毛曉琴的社會關系，找到一些品德尚可、又懂電腦、而且還要能接受600塊底薪的待業人員也不容易。畢竟有這個能力，誰也看不上600塊的底薪。不過陳著也沒辦法，公司草創還是盡量找一些知根知底的員工，這樣方便協調。等到第三次需要招工的時候，那個時候公司的基礎框架應該基本穩定，也有了響當當的知名度，就可以進行社會招聘了。“確實是需要招工了。”張廣峰附和著領導說道：“現在每天的咨詢客戶根本回復不過來，嚴重耽誤了會員轉化效率。”這里還有一個原因，方箐她們都是兼職的，而且也主要以技術維護為主，她們沒辦法時時刻刻一直坐在電腦前當客服。所以，招工幾乎是“眾望所歸”的決定，方箐和莊夢詩還在嘰嘰喳喳的猜測這一波招工有沒有帥哥的時候。陳著夾了一塊土豆，淡淡的說道：“還有下個月我們的中大學習網要上電視了，那會是業務井噴的時候，肯定是缺人手的。”陳著的語調是如此的平靜，似乎就像在評價“這塊土豆有點咸”。不過，桌上的同事都愣了一下，正在聊天的轉過頭，正在夾菜的也停住了胳膊，各個面面相覷。陳著不聞不問，仍然默默的吃著飯，一時間桌上只有陳著碗筷碰撞的“叮叮”聲。半晌后，夏慧蘭不太敢確定的問道：“上電視……是什么意思？”“就是在電視上打廣告啊。”陳著放下筷子，笑了笑說道：“廣州衛視《雷霆劇場》9點檔的廣告，大家記得去看。”“咱們公司這么快就要上電視了？？？”方箐率先驚訝的叫出聲？雖然大家都知道陳著要在電視上打廣告的決心和計劃，甚至還知道他前陣子和曾堃教授去了電視臺。不過根據曾教授回來后的反饋，貌似是吃了個閉門羹。怎么才過了幾天，這就已經把事情給搞定了？哪怕只是個地方衛視，那也不是一般的困難啊，廣州這么多家企業，但是能出現在電視上的只是鳳毛麟角。首先要有錢，其次還得有些關系，都不知道陳著如何辦下來的，不會是在開玩笑吧？“廣告應該正在拍攝，等拿到初期的制作錄像，大家一起提點意見。”陳著說道。聽到這句話，大家這才意識到老板并不是在開玩笑，“中大學習網”真的要上電視了！“那我以后就能指著電視，對家人（朋友、同學）說這是我公司的廣告？”這種念頭自然而然的在大家心里閃過，有一種發自內心高人一等的自豪感。“發展的太快了，像坐火箭一樣。”夏慧蘭感慨的說道。方箐和寧戀戀都各自點頭，要知道她們可是最早期被陳著忽悠過來的，剛開始沒錢沒地盤，但是想著能夠多增添一筆大學里的履歷，于是也半信半疑的答應下來。誰知道公司發展步伐已經快到這個地步了，用一句話來概括，真是做夢都沒想過這樣。陳著心說不快能行嗎，這種家教網的門檻又不高，有些人看到賺錢這么容易，肯定都紛紛鉆到這個行業里。所以只有溯回跑得夠快，早早的站在金字塔尖，才能遠遠的甩開那些跟風主義者。方箐本來就有打算畢業后留在溯回的想法，所以公司發展的越好，她就越開心，已經有一種“與有榮焉”的集體感了。“陳總。”張廣峰震驚之余，也好奇的打聽道：“聽說在電視上打廣告很花錢，咱們廣告多長啊，大概花了多少錢？”“廣告時長是20秒，至于價格嘛……”陳著看著張廣峰：“可能總價要400多萬。”“這么多？”幾個人都很驚訝，按照現在中大學習網的盈利水平，豈不是只能堪堪付個廣告費？如果再算上員工工資、運營成本、水電這些，可能還是虧本的。陳著可能看出大家的疑惑，不過他也沒解釋因為梁浩泉的關系，這個廣告費是可以打折的，甚至還可以延期支付。只是微微一笑，自信而肯定的說道：“放心吧，這筆錢一定花得會物有所值的。”陳著不會把自己經營的關系網透露給下屬，這樣可以在員工面前塑造一種“神秘又強大”的形象，增加他們對自己的敬畏感。但是，可以吩咐他們做一些其他事。“夏老師。”陳著對夏慧蘭說道：“你從賬上提點錢出來，然后去廣百超市買一些購物券。”超市購物券就是用相同價值的人民幣，購買超市承認的一種虛擬券。比如說拿一萬塊錢，可以購買一萬塊錢的超市購物券。有人可能會覺得這不是傻逼嗎？何必多此一舉。其實一點也不，這是為了送禮。直接送紅包的話，危險性有點高，初次交往有些人只怕未必會收下。但是購物券不一樣，敏感度就要低很多。最重要的是，廣百是廣州目前最大的生活超市，它的購物券在市場上是有流通價值的。比如說一萬塊的廣百購物券，黃牛收購價可能在9000左右，甚至可能還會高一點。如果是正常上學的陳著，他肯定不清楚這些門道，但是“陳處”知道。并且，這個購物券并不是時時刻刻都適用。現在是年底，一大家子過年都需要采購，這個時候送購物券才算是“瞌睡碰上了枕頭”。如果是夏天這種季節，雖然購物券也有用，實際上還是紅包或者其他禮物更讓人滿意。夏慧蘭聽到陳著的吩咐，愣了愣說道：“好的，陳總要多少？”夏慧蘭以前做過會計，她知道怎么樣走賬，而且她歲數最大，有生活經驗，也知道如何在超市買這些東西。另外，她也感覺出來了，這位年輕的老板打算做一些不符合他的年紀，但是很符合社會規則的一些事。張廣峰以前就是在體制內工作，他自然也清楚陳著要做什么，但他不僅不意外，還有一種“yesterdayonce”的興奮感。如果可以，張廣峰很想當一名忠心耿耿的辦公室主任，幫陳著處理一些公司里各個部門的關系，這讓他有一種“當官”的感覺。不過現在是沒可能的，一來公司暫時沒那么大的框架，二來陳著也有點嫌棄他的水平。方箐她們就完全不明白陳著這樣做的目的，就好像聽天書似的，聽著陳著吩咐道：“購物券要兩份一萬的，一份五千的，還有六份一千的，順便再買兩瓶茅臺和兩條中華。”“這么多啊？”夏慧蘭有點詫異，在她的理解里，購物券200元和500元差不多就夠了吧，為什么直接要1萬的？陳著依然不解釋，淡定的說道：“夏老師你只管去買，太摳門的企業是做不大的！”舒原院長或者梁浩泉師兄這些人，不拿出1萬塊的購物券，他們會看在眼里？哪怕是廣告部部長楊光，他都值5000塊。至于茅臺和中華，那是打算拜訪王有慶的，這玩意雖然在酒場上混蛋，但是陳著預感“安居網”的發展壯大，還真能和他扯上幾分關系。哪怕最后預感錯了，王有慶這種三教九流都有關系的灰色人物，陳著依然覺得有必要加深一下交往。“明天就去買，別忘記了。我吃完了先回學校復習英語四級。”交代完畢這些事，陳著沖著目瞪口呆的下屬們笑了笑，然后小心的端起餐盤，把餐后垃圾倒在相應的垃圾桶里。并且，他還和回收餐具的食堂工作人員，禮貌的說了聲“謝謝”，溫文爾雅的就像是一名天真的大學生。不過就算是沒什么社會經驗的三個女大學生，都能從這個年輕師弟文質彬彬的背影里，感受到獠牙一般的野心。“太摳門的企業做不大……”張廣峰重復了這句話，然后喃喃的說道：“陳總到底會把溯回，發展成什么樣的龐然大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