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言,金翅大鵬,翼若垂天之云,紙振翅則四海震蕩,昂首則日月無光。”
李十五面露微笑,又道一聲:“鳥來!”
頃刻之間。
本是平靜云層,此刻變得如墨翻涌。
在李十五錯愕眼神之中,一只丑了吧唧禿毛傻鳥,從云層之中猛地扎出,而后落在他身前,正一副嫌棄模樣打量他倆。
“不……不是,我的金翅大鵬呢?”
“嗯,它的確是金色的不錯。”
紙道人說罷,一步走上前去,將禿毛鳥翅膀掀開,就見密密麻麻金色大字:金翅鵬鳥,沒錯,就是本鳥,瞅啥啊你……
李十五見狀,不禁陷入沉思,喃聲道:“怪哉,為何會如此呢?”
紙道人道:“有可能,是你描述太過潦草,又或是時間太過倉促。”
“類似這種‘無中生有’,或許越強大的東西,所花時長也隨之越多。”
李十五點了點頭,而后望著禿毛鳥道:“事已至此,勞煩送我們一程!”
下一瞬。
禿毛鳥振翅而起,口中發出嘶啞難聽啼鳴,雙爪各扣在兩者肩頭,轉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
“李十五,這就是你的心有所感?”,紙道人一張紙臉沉著,語氣帶著些許質問。
在他眼前,是一座矮圓山丘。
偏偏山丘頂上,蹲著一只宛若小山一般的青銅蛤蟆,其腹部一鼓一鼓的,此刻正在鼾聲大睡。
不止如此,在這蛤蟆頭頂虛空之中,一個個如小屋子般大小的白面饅頭,正不停往下掉落,且上面還蘸著猩紅人血。
李十五疑聲道:“祟也能進白晞這‘內里’世界?”
“只是,這玩意兒莫不是也回答白皮子問題了,所以才進來的?”
紙道人道:“此乃何物!”
李十五隨口一聲:“每日胡吃海造,屁事不做棺老爺是也,當然,也是一只小小耳飾。”
紙道人望著他:“所以,會不會是你化作李禍之后,手捧著這蛤蟆,親口問它的?”
李十五不由點頭:“有道理!”
他話音一落,便是一躍落在蛤蟆頭頂:“蛤蟆,到底你是老爺,還是我是老爺啊?”
聽到這聲,棺老爺哪怕酣睡之中,依舊打了一個冷顫。
它靈智不高,堅定以為只要自已不睜開眼,那李十五就不存在,一切也不過幻覺。
“嗯?”
李十五落在它眼皮之前,強行將其眼睛給撐開,凜聲道:“孽障,為何不敢看我?”
“呱……”
一道蛤蟆鳴響起,棺老爺作勢就逃,卻被李十五宛若舉山一般,雙手將其高高舉過頭頂,而后猛砸而下。
“李十五,它似要死了!”
“不可能,一定是它故意哄騙于我!”
再之后,“砰砰砰”聲絡繹不絕。
紙道人:“你不喜它食這饅頭?”
李十五搖頭:“非也,我只是望它,對得起自已之名,慈悲!”
接著一拳遞出,砸在棺老爺蛤蟆臉上,將其轟得倒飛而出,重重砸在遠處大地之上。
“慈悲!”
李十五緩緩吐出兩字,回頭望著紙道人笑道:“前輩放心便是,李某天克這蛤蟆!”
與此同時,棺老爺肚皮朝天,腹中饅頭一個個往出來吐,是被李十五打迷糊了。
紙道人不禁搖頭:“這小蛤蟆,倒是貪心過了頭,居然化出屋子大小的饅頭,若是饅頭小一點,或許真被它給消解了。”
李十五:“它命不好!”
不久后,棺老爺又是化作小拇指大小,點綴某人左耳垂之上。
此時此刻。
李十五忍不住抬頭俯瞰這方天地,疑聲道:“那老東西說過,白晞自已遇到白禍,也避之不過。”
“既然如此,可為何還見不到白晞身影出現呢?”
“畢竟,他真挺多的!”
也是這時。
周遭光芒一閃,又有幾道身影出現此地,只是他們軀體構造與人族迥異,明顯異族無疑。
他們面露茫然無措,口吐繁瑣音節,似是在說,咱們明明在種族繁衍這種天大事而努力,為何突然到這地方來了!
直到其中一位,指了指李十五所在方向。
瞬間,眾異族愣在原地,似見過那張臉一般,接著轟散而逃,不敢停留絲毫。
見這一幕。
紙道人緩緩開口:“白禍與李禍,似蔓延速度太快了些!”
李十五微笑依舊:“無事,這樣晚輩只會功德更多。”
紙道人又是無言。
良久后才道:“此禍,豈能如兒戲視之?”
“我等身軀依舊在外界,卻是‘真我’被困白晞內世界,以此地之邪門,若是再這么繼續下去,必定是禍不是福,且是那足以淹沒一切之滔天大禍。”
李十五恍若沒聽到一般,獨自低喃道:“白晞尋他不到,黃時雨進來也說之不定,畢竟哪怕我化作李禍,估計也會尋上門去,否則心中不暢。”
“前輩,接下來如何?”,他終是問了一句。
紙道人道:“自然是,尋禍源,解此禍,踏歸途!”
“你呢?”
李十五想了半天:“有沒有可能,這里根本不是什么白晞的‘內里’世界,咱們真的都是假的,所以放開玩耍就是。”
紙道人頓時雙目微凝:“你依舊覺得,自已是假?”
與此同時。
黃時雨依舊一身碎花白裙,迎風站在山巔。
隨著她口頭敘述不斷,一個又一個十五道君從虛無中化形而出,她頓時驚喜滿面:“這地兒真不錯,比我生非筆還好使,我終于可以寫出許多十五道君用以試錯,再從中挑出最完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