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凡不置可否，平靜地道：“你先別問我們有什么證據。
我只想問你，將來準備怎么辦？
難道一直這樣下去，讓大家嘲笑你被戴綠帽？
你作為一個男人，難道能一直接受這種屈辱？”
“那個男人身居高位，是我們局長，我不接受又能怎樣？”
王申雙手捂著頭，使勁地揉搓著頭發。
他也清楚，妻子的事情有許多人在背后議論，早已經被傳得風言風語。
他裝作不知道，只是掩耳盜鈴而已。
實際上有許多人在背后嘲笑他。
陳小凡道，“你自己說，關于妻子的事，你知道多少？”
王申緩緩講述道：“我跟雪晴是師范大學的同學。
在學校里我們就在一起了。
后來畢業后，我們一起分到了南湖路小學，她教語文，我教數學。
她對工作比較認真，第一年就被評為優秀教師。
在表彰大會上，副局長韓克印親自為我妻子頒獎，并且在招待酒宴上向我妻子敬酒。
可我聽妻子說，她喝了一口紅酒，就醉得人事不省了。
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地躺在賓館的床上，已經被韓克印侮辱了。
我妻子就給我打電話，問該怎么辦，我當時就讓她報警。
可是韓克印在旁邊直接說，要是報警，我們兩個都會被開除，而且會被鬧得滿城風雨。
我當時就感到了害怕。
我家是農村的，家里父母身體不好，還有弟弟妹妹在上學，我不能因為沖動而失去這份工作。
所以我們就選擇了隱忍……”
“那然后呢？”陳小凡問。
王申嘆口氣道：“然后就是，韓克印隔三差五，就把我妻子叫出去開房。
我妻子每次都是滿身疲憊的回來。”
陳小凡問道：“這些事，你妻子都沒有瞞著你？”
“沒有，她都會跟我坦誠，”王申道：“可他是那么大的領導，我們也拿他沒辦法，只能忍著唄。”
“這你也忍得了？你還算個男人么？”
馬強忍不住在旁邊大聲說道。
王申凄然苦笑了一下道：“那你說，我能怎么辦？”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門鎖一響，一個年輕的女人走了進來。
陳小凡對照著照片看了看，認出那就是周雪晴。
“老婆，你回來了？”
王申趕忙迎了上去。
周雪晴看了看陳小凡和馬強，詫異道：“家里來客人了？”
王申道：“這二位是公安局的同志。”
“你們好，”周雪晴看到馬強的警服，略顯緊張地打了聲招呼。
陳小凡直接了當道：“周老師，你跟韓克印副局長熟悉么？”
周雪晴看了一眼老公，問道：“你都跟警官說了？”
“嗯，”王申點了點頭。
周雪晴臉色一暗，凄然道：“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還問什么？”
陳小凡道，“發生這樣的事，你甘心么？
其實，你可以告他強奸。”
“我告他？”周雪晴苦笑一聲，瞪了王申一眼道：“你問問我老公，我敢告么？
當初，我老公代表學校去南方采購教材，聽信了同學忽悠，十萬塊錢被騙了個精光。
韓克印也正是用這件事來要挾我，讓我陪他。
我要是上告，我老公恐怕也早就進去了。”
陳小凡看了一眼王申，這事他剛才可沒說。
看來他們兩口子也有把柄被韓克印拿住，所以周雪晴只能委曲求全，用身子堵住韓克印的嘴。
“那你們就準備一直這樣下去？”
陳小凡起身道：“實話跟你們說，這位馬強警官，是市局治安大隊隊長。
我是市府辦副主任，常務副市長的專職秘書陳小凡。
你們要是想擺脫韓克印的糾纏，我可以幫你們，絕對讓你們丟不了工作。
但你們若是想要繼續這樣下去，維持畸形的關系，那就當我們沒來過。”
“你是常務副市長的專職秘書？”
王申和周雪晴都吃了一驚，兩人面面相覷，沒想到眼前這個青年，竟然這么有來頭。
作為常務副市長的親信，當然不用怕韓克印。
周雪晴幽幽地道：“我當然想擺脫。
這樣的日子我早就過夠了。
我不是個淫蕩的女人，可是整天被他叫過去當狗一樣，是個女人都無法忍受。
更何況，這些事也瞞不了大家，現在整日被人在背后指指點點，這誰能受得了？”
王申也說道：“假如陳主任能保護我們，不要讓我們丟掉工作，那我們就聽您的。
您說讓我們怎么辦吧？”
“寫好材料，向紀委舉報，”陳小凡道，“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王申還在猶豫。
但周雪晴斬釘截鐵道：“我寫，我馬上就寫。”
她去到臥室，不一會兒，就寫了一份舉報材料出來，交給陳小凡。
王申又追加一句，問道：“陳主任，您確定能保護我們是吧？”
陳小凡信誓旦旦道：“我和馬警官都把電話給你們留下。
要是你們受到任何不公平的待遇，可以隨時給我們打電話。”
“那我就放心了。”
王申舒一口氣道。
陳小凡拿著那封材料，投到了紀委舉報箱。
馬強在旁邊道：“你覺得這樣管用么？
據說紀委的曹書記跟宋思明關系很好。
要是紀委把這件事壓下來怎么辦？”
“我相信他們不敢，”陳小凡道，“周雪晴是實名舉報，紀委不可能當做沒看見。
他們肯定會去調查。
到時候給周雪晴施加壓力，讓她撤掉舉報倒是有可能的。”
“是啊，要是周雪晴受到威脅，頂不住壓力，該怎么辦？”
馬強感到擔憂。
陳小凡道，“一方面，這份舉報材料我留了備份。
要是市紀委真敢動用權力往下壓，我就把舉報材料寄到省紀委。
我就不信，他曹啟年能只手遮天。
另外，你這些日子也多照顧一下他們。
要是萬一有紀委的人過來施壓，你就替他們撐腰。”
“好吧，”馬強點了點頭道，“這些天我會派人在這里盯著，要是有什么風吹草動，我就直接出面。
想來紀委也不可能為了一個韓克印，做出非法的事。
我們靜觀其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