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軍峰道:“之前我也有這個疑惑,問過之后才知道。”
“這個被抓進去的小混混,原本距離女秘書的拘留室很遠。”
“但小混混故意跟別人打架,我們的人就把他換到了別的拘留室里。”
“結果每換一個拘留室,他都會跟里面的人發(fā)生沖突。”
“直到把他換到女秘書隔壁的拘留室之后,這小混混才消停下來。”
楊同新點了下頭,問道:“對他展開審訊了嗎?”
韓軍峰道:“經(jīng)過綜合考慮,我暫時還沒想審他,擔心會打草驚蛇。”
“不過這小混混竟然在我們手里,他就跑不了。”
“什么時候?qū)彾伎梢浴!?/p>
楊同新也覺得韓軍峰這個做法不錯。
現(xiàn)如今這種情況,還是要以靜制動。
不要讓背后的那些人引起懷疑。
要讓他們認為,女秘書確實已經(jīng)被刺身亡。
他們就會放松警惕。
從而楊同新就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也說不定。
還會有意外收獲。
半個小時后,楊同新離開醫(yī)院返回辦公室。
其實楊同新原本打算是要留下來坐鎮(zhèn)。
不過,縣紀委余書記打電話找楊同新。
說是有重要的事要跟楊同新談。
楊同新也已經(jīng)意識到余光正說的是什么事。
這才馬不停蹄從醫(yī)院趕了回來。
剛剛回到辦公室,楊同新就看到余光正已經(jīng)等候多時。
姚貝貝為兩人泡了茶之后,就離開辦公室到走廊上守著。
楊同新開門見山問道:“是不是已經(jīng)查到了葉懷安的證據(jù)?”
余光正吸了口煙,笑著點頭道:“確實已經(jīng)查到了。”
“還要感謝當年那個舉報人,他舉報的材料里留下了很多線索。”
“我們順藤摸瓜,找到了當年一個同樣在白銅鎮(zhèn)開設采石場的老板。”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從白銅鎮(zhèn)轉到了別的鄉(xiāng)鎮(zhèn),繼續(xù)干著采石生意。”
“他跟我們說,白銅鎮(zhèn)那邊的采石環(huán)境很好,他之所以離開,也是逼不得已。”
“他向我們表示,葉懷安總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去他的采石場吃拿卡要。”
“他也先后向葉懷安行賄了多次,共計多達十余萬元。”
“不過葉懷安胃口很大,根本不滿足。”
“后來甚至還要求入股采石場。”
“而且葉懷安的入股條件很苛刻,根本不打算向里面投資,只是伸手向那老板要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這位老板不僅向我們提供了證據(jù),甚至他還表示,如果需要的話,他還可以出庭作證。”
“不僅如此,這位老板還向我們提供了另外兩位老板的聯(lián)系方式。”
“他說這兩人,同樣也是受不了葉懷安吃拿卡要,最后不得已從白銅鎮(zhèn)搬遷了出去。”
“我們同樣也聯(lián)系了他們,也一樣,從他們手里得到了證據(jù)。”
“從目前的情況看,葉懷安不僅涉及到索賄,還涉及到瀆職,以及濫用職權。”
“已經(jīng)可以把他留置了。”
楊同新松了口氣。
他最擔心的就是找不到葉懷安的證據(jù)。
沒辦法按照程序?qū)⑷~懷安留置。
一旦葉懷安被放出去,必然會聽到外面的各種消息。
他就會立刻開始擦屁股,把他之前干過的那些壞事全都擦干凈。
要想再查他,就會非常困難。
楊同新想了一下問道:“至于葉懷安跟東華電子廠之間的利益往來,你們有沒有查到什么?”
余光正搖頭嘆了口氣:“沒有。”
“我從來沒想過葉懷安這家伙做事情竟然這么謹慎。”
“可以說在東華電子廠那邊,他沒留下過任何證據(jù)。”
“只是現(xiàn)在高向生已經(jīng)死了,也沒有人能指證,葉懷安曾經(jīng)收到過東華電子廠的賄賂。”
聞言。
楊同新不由的皺緊眉。
想到了之前肖婉玉說過的那番話。
肖婉玉表示,只要是收到過高向生賄賂的那些官員,高向生就都留有他們的證據(jù)。
可是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
根本沒有這些證據(jù)的蹤跡。
楊同新也猜到,高向生肯定會把這些證據(jù)藏的很嚴實。
想找到應該不會很容易。
可是如果沒有這些證據(jù),案子很難再推進下去。
楊同新又跟余光正溝通了一下案情,對接下來的調(diào)查方向,制定出了一套簡單方案。
余光正走后,楊同新就叫來了姚貝貝讓她準備文件。
而后楊同新親自簽署了對葉懷安的留置手續(xù)。
雖然現(xiàn)在主要的幾位官員都已經(jīng)被抓了,如今得到的證據(jù),也確實可以把他們移交到司法機關。
但是找不到高向生留下的那些證據(jù),案件就會有遺漏,楊同新還不想看到這種情況。
楊同新吸著煙,坐在椅子上思考著下一步的方向。
不由得看到了會議桌上的那一摞相框。
這些都是楊同新讓白雪從高向生辦公室拿回來的。
楊同新站起來,把這些照片按照記憶中的位置擺在了會議桌上。
掃了一眼后,楊同新還是覺得最中間那張高向生和趙東華的合影最為明顯。
這也是令楊同新最為奇怪的地方。
肖婉玉都已經(jīng)說過了,高向生和趙東華之間的矛盾很深。
甚至兩人都想要把對方弄死。
這種情況下,高向生怎么還會把趙東華的照片掛在最中間。
楊同新總覺得這里有什么問題。
可是琢磨來琢磨去,他也沒想明白。
周科長走了進來,看到楊同新看著照片出神,他也沒好意思打擾,打算把口供放下后就走。
可他還沒等轉身,就聽楊同新問道:“肖婉玉都說了。”
周科長點了下頭:“確實,都說清楚了。”
“不過,楊主任之前走了之后,她說的那些事情,大多都是東華電子廠里雞毛蒜皮的小事。”
“而且也沒有線索。”
“但是肖婉玉還是一口咬定,高向生的死,絕對跟趙東華有關系。”
楊同新點了顆煙望向窗外,喃喃自語道:“你相信嗎?”
周科長想了下回答道:“說不上相信,但也說不上不相信。”
“我覺得,肖婉玉的話可以給我們提供一個方向。”
楊同新吸了口煙道:“我是問你,相信這個案子走不出東山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