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消息已經泄露了出去,但也并不用擔心。
現在消息也只是在老百姓中傳。
等傳到體制內,還需要一段時間。
甚至傳到韓勝明耳朵里,時間會更長。
但也不會很長。
楊同新估摸著,最多也就是半個小時,韓勝明就會聽到這個消息。
所以必須要在半個小時內,把王春梅的尸體挖出來。
時間有點緊張。
魏昌國巴不得跟楊同新分開,然后找機會向韓書記匯報。
聽到楊同新讓他幫忙維持秩序,他便帶著警員向路口趕了過去。
與此同時。
呂文瑞也快步跟了上去。
他還記得楊同新的吩咐,今天要盯死了魏昌國,不能讓他找到機會報信。
魏昌國看到跟來的年輕人,眉頭皺緊,不滿道:“你跟過來干什么?快點回去。”
呂文瑞這時也來了機靈勁。
他道:“是楊科長讓我來的,他說讓我幫魏縣長一起維持秩序。”
魏昌國剛要說不用,可是看到不斷涌來的老百姓,而他這邊連十個人都不到。
他也只好作罷。
很明顯,楊同新是派這家伙來監視自己。
不過能不能跟得住,就看你的本事了!
這邊,楊同新已經讓鉤機動工了。
因為距離目標還有一段距離,中間至少有五顆樹擋路。
需要把這幾棵樹弄倒,鉤機才能進去。
咔嚓!
第一棵樹被攔腰折斷,之后鉤機的鏟子便在樹根旁開挖。
僅僅是幾下,就將一棵樹挖了出來。
就在這時,人群中傳來一聲怒吼。
“停下!誰讓你們破壞我家樹的?”
“你們馬上給我停下,不然我告你們毀壞公民財物。”
這道聲音特別響亮。
楊同新轉頭看過去,就見被民警攔著的人群前面,一個穿著白色跨欄背心的中年壯漢,正用手指指著他們這個方向。
很明顯剛才那句話就是他喊出來的。
這人眼神兇惡,程亮的腦袋上還有一道刀疤。
正惡狠狠地瞧著楊同新這邊。
楊同新皺眉,轉身看著王廷山和之前那位樹的主人,問道:“這人是誰?”
“這片林子到底是誰的?”
樹地主人畏畏縮縮的往旁邊挪了挪,他不敢說的太大聲,反倒把聲音壓得很低。
“領導,這片林子確實是我爺爺種下的,如今也是我的,跟這人沒關系。”
楊同新看了他一眼,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可是他竟然閉了嘴,根本沒說剛才喊話的那位中年壯漢是誰。
就好像這人令他很害怕一樣。
楊同新只好又看向王廷山。
王廷山眼神也有一絲畏懼,不過想到這是在為王春梅討回公道,他咬了咬牙道:“是永水鎮的惡霸,叫周家強,外號叫強子。”
“在永水鎮已經橫行霸道十多年了。”
“到處欺負百姓不說,還強取豪奪。”
“在他得知這片林子即將成材,可以賣錢之后。”
“就非說他和種這片林子的人是把兄弟,還說這林子有他一半。”
把兄弟!
楊同新皺了下眉,看周家強的年齡,最多也就四十出頭。
這些林子少說也已經四五十年了。
估計當時種下這片林子的時候,恐怕這家伙還在穿開襠褲。
怎么可能跟種這片林子的人是把兄弟。
不過為了謹慎起見,楊同新還是看向樹地主人問道:“他手里有這片林子的手續嗎?”
樹地主人搖頭:“他什么都沒有,就是強取豪奪。”
“想從我手里把這片林子搶過去。”
這時,王廷山向周家強的方向看了一眼。
雖然眼中也有恐懼,但他狠狠咬了下牙。
“楊科長,你們繼續,我過去跟他交涉。”
王廷山身體繃緊,抬腳向周家強的方向走去。
今天別管是誰,都別想阻止他找到王王春梅。
“你們繼續,我過去看看情況。”
楊同新不放心,跟著王廷山一起走了過去。
看到鉤機還在挖樹,周家強推開民警,強行闖了進來。
身后的老百姓一看他沖進去了,也都拼命往里面擠。
民警手拉著手攔著他們,越來越吃力。
周家強跑進來后,好像沒看到走過來的楊同新和王廷山,徑直向鉤機方向跑過去。
他要過去攔著鉤機,不準再挖樹。
“站著別動,叫你呢,沒聽到嗎?”
楊同新板著臉怒吼了一聲,周家強這才停下腳。
他雙眼布滿兇光盯著楊同新,威脅道:“別管你是誰,別攔著我。”
“你們今天敢破壞我家的樹,就不行。”
說著,周家強就要過去攔著鉤機,王廷山卻上去把他攔了下來。
“大侄子,叔今天求你了,別給叔搗亂好不好?”
“你知道,叔這些年為了找王春梅找的有多辛苦。”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王春梅的消息,你千萬不能攔著,就當做一次好事,給叔一個面子。”
“事后,叔請你喝酒。”
王廷山一臉祈求,一邊說還一邊給周家強作揖。
周家強一把就將王廷山推開,惡狠狠道:“老家伙給我滾一邊去,誰是你大侄子。”
“我告訴你,別管因為什么事,只要挖我家樹就不行。”
“我看你們今天誰敢繼續挖。”
王廷山突然就給周家強跪下了,一邊哭著一邊道:“大侄子你行行好,就當幫我這一次,好不好?”
“這樣?挖了你幾棵樹,我照價賠償還不行嗎?”
周家強一聽可以給錢,忽然笑了。
但還是一臉兇相。
他道:“早這么說,不就沒事了嗎?”
周家強又指著樹林道:“這些可都是我的寶貝疙瘩。”
“既然你說幫你忙,那我也只能忍痛割愛。”
“這樣吧!一棵樹算你一萬塊,不管多粗的樹都按這個價算。”
“不過咱們先小人后君子,先把合同簽了。”
“不然事后你要是不認賬,我找誰要錢去?”
說話的時候,周家強就從大褲衩口袋里掏出了紙和筆,塞到了王廷山手里,讓他自己寫協議。
王廷山愣住了,不敢置信道:“大侄子,你這不是趁機敲詐嗎?”
“一棵樹一萬塊,哪有這個價,要我說,一棵樹我給你五百,不,給你一千。”
一千塊已經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