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李泰從皇宮出來,還沒走到府衙就被人攔住了,昨天去查百濟使臣的事有了準信,那個來自鄯善國和伊麗哈桑為什么要擺擂招親,也查清楚了。
館驛確實接待了幾個百濟使臣,他們還沒有機會上殿面圣,都在館驛等消息呢。皇帝絕對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他得按流程等著。
那個烏魯只是百濟使臣中不起眼的一個小角色,只是因為他漢話說的比較好才把他一起帶了過來。
沒想到他見色心急,跑到擂臺上耍無賴去了,更沒想到竟然撞上了李泰這個狠角色,更更沒想到的是李恪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要把他給五馬分尸。
陸清昨天把烏魯送到了府衙,自然有人把他給送進了大牢。他現(xiàn)在正捧著牢飯猶豫要不要吃呢,想吃又實在是難以下咽,不想吃又實在是饑腸碌碌。
鄯善國的那個美女伊麗哈桑,不遠數(shù)千里奔波來到長安,并不是為了招親,而是為了求聯(lián),就是單純的為了對上那個“三光日月星”的上聯(lián)。
一個人就是再喜歡對聯(lián),也不可能跑到幾千里之外來求下聯(lián)。伊麗哈桑求下聯(lián)并不是為了招親,而是為了拒親。
她是鄯善國的公主,高昌王子幾次三番的下聘書,非要娶她不可,被她拒絕了好幾次,高昌王子便出了這么上聯(lián),限期三個月,三個月還對不上的話,要么乖乖的嫁公主,要么就刀兵相見。
她實在不想嫁給高昌王子,于是就以遍訪下聯(lián)為名,離開了皇宮,一路來到了長安,說白了她能尋到下聯(lián)就算是上上之策了,尋不到下聯(lián),她就勢就逃婚了。
李泰在半路上被攔住聽人匯報,李承乾回東宮也是半路被人給攔住了,然后直接把他請到了兩儀殿,被李世民劈頭蓋臉的一頓暴罵。
雖然屋子里只有父子兩個人,李承乾也是被罵得一肚子火氣,回到東宮第一件事就是把盧武給叫到面前。
未曾開口說話,掄起胳膊就扇了盧武正反兩個大耳光:“你個豬腦袋,出的那叫什么餿主意?害我被父皇罵了個狗血噴頭。”
盧武被打得一愣,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慌忙跪倒在地:“太子爺息怒,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李承乾打他也不解氣,罵他也不解氣,越想越窩囊。
本來李泰無故的到賭坊找茬還封了賭坊的事,李承乾是可以大大方方的去教訓李泰一頓的,就是聽了盧武的話,自已才反而替李泰說上了話。
也是盧武給出的主意,讓朝臣去參李泰,然后自已站出來維護他,這樣在皇帝那里會留下一個好印象,以后李泰就是出點什么意外,也沒有人會懷疑到太子身上來。
就是這個被盧武說成一舉多得的好事,讓李承乾給辦砸了。在皇帝面前根本沒留下什么好印象,反而被皇帝老爹暴罵了一頓。
挨罵還是小事,關(guān)鍵是在老爹心里的形象打了大大的折扣,而且想在李泰跟前賣個好,也沒賣成,李泰明顯的看穿了真相。
這種搬起石頭砸了腳的事,讓李承乾無比的窩火,瘋狂的踹了盧武好幾腳,直到稱心聞訊跑了過來,攔腰把他抱住,三言兩語便滅了他的火氣。
稱心硬把李承乾給按坐下,他跪坐在身邊,拿塊絲絹輕輕的點壓著李承乾的額頭:“我的爺,可不能再這樣了,看氣的,臉都紅了。”
盧武挨了一頓揍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呢,他也不敢問,倒是稱心替他問了句:“什么事把爺惹到這個地步?”
李承乾氣呼呼的把早朝上的事說了一遍,盧武聽完差點昏過去。盧武是給他出了主意不假,盧武可沒讓他今天早朝就這么干啊。
這倉促之間都沒有準備,能找到什么真憑實據(jù)?完全靠胡編亂造去參親王?你這是逼著朝臣拿腦袋當賭注,我的天爺,盧武這才清楚李承乾這次的損失有多慘重,以后還有誰敢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他這完全是做事不動腦子,一時沖動就開干,這不是死輸沒贏的打法嗎?
“爺,其實這事也并不算太壞,起碼那些參了魏王的朝臣,以后都會死心塌地的擁護您了。”稱心一邊輕輕的幫李承乾按揉肩膀,一邊輕聲的說道:“不管怎么說,他們這次都把魏王給得罪透了,他們要是離了您的庇護,還有活路嗎?”
李承乾一聽這話,立馬就笑逐顏開了,總算有個讓人舒心的地方。
不管老爹怎么生氣,總還是自已的親爹,至少現(xiàn)在自已還是太子,老爹雖然說過一次要廢了自已,卻也只是說說而已,畢竟沒有動真格的。
至于李泰心里怎么想,李承乾什么時候在乎過?他看不穿的話,他心情還能好點,他要是看穿了,也就是個生悶氣罷了,他還能把自已怎么樣?
能得到朝臣們的擁護才真正緊要的事,誰背后的朝臣多才是硬實力。
“爺,今天誰第一個參的魏王?誰的言辭最為激烈?”稱心眼睛盯著李承乾的臉,手按著李承乾肩。李承乾斜著身子往榻上一倒,帶得稱心跟著一倒,一下就倒進了他的懷里。
李承乾笑盈盈的抬起手輕輕的摟著他:“應該是大理寺的劉寺丞吧,他第一個站出來的。”
“哦。”
“你提醒我好好賞他,對不對?”李承乾微側(cè)了一下身,跟稱心臉對臉的躺著。
“嗯,是要好好賞他。”稱心欠身看著還跪在地上的盧武:“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做吧,再搞砸了可沒人替你說情。”
“……”盧武知道稱心這是在幫他,可是他搞不清李承乾是什么樣的想法,他愣眉愣眼的問了一句:“怎么賞啊?”
“你簡直就是頭豬!”李承乾抓起枕頭就砸了過去,稱心急忙拉住李承乾:“跟他生什么氣?犯不著的,知道他笨跟他直說就好了。”
稱心探頭望著盧武:“好好想想,你要是魏王的話該怎么賞他,你就怎么賞他好了。”
“是。”盧武也是這樣的想法,他急忙爬起來,彎著腰滾了出去。
李承乾眨了眨眼,原來稱心是這個意思,他又理解錯了。
長安街頭依舊是人流如織,李恪又出來閑逛,知道今天府衙開衙,李泰沒時間陪他,他便也沒去打擾,一個人正覺無聊,迎面就碰上了一個兄弟。
這皇城是真不缺王爺啊,說碰就能碰上一個,他抬腿朝李佑走了過去,李佑一轉(zhuǎn)頭也看到了他,便笑著迎了上來:“三哥,怎地這般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