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的目光掃過正在宗內(nèi)到處探頭探腦,似乎在打量宗門的許麻子。
以及在靈田邊整理靈藥的孫老頭,沒再多說什么。
許麻子油滑,但暫時有用。
孫老頭年邁,卻懂點藥理,各司其職就好。
至于那本地階的《浮光掠影》和弟子精舍圖紙?
先存著,等需要的時候再說。
他現(xiàn)在只想享受仙陣升級帶來的安全感。
……
危機徹底解除,宗門運轉(zhuǎn)步入正軌,仙陣固若金湯,江凌感到前所未有的安穩(wěn)和滿足。
癱在他的專屬寶座上,江凌翹起二郎腿,抓起一把靈葵籽,美滋滋地嗑著,目光掃過宗內(nèi)。
金燦燦在陽光下梳理著越發(fā)璀璨的羽毛,偶爾噴出一小團金焰玩耍,筑基一層的氣息越發(fā)穩(wěn)固,大師兄派頭十足。
華云天一直窩在他那二十畝責任田里,沒有多看新入門的師弟師妹們一眼。
他煉氣四層的修為穩(wěn)如老狗,根基扎實的令人發(fā)指。
葉傾霜坐在殿外角落的陰影里,抱著她的布娃娃,小臉肅穆,周身彌漫著一股仿佛能吞噬光線的深邃氣息。
張鐵牛一邊搬石頭,一邊時不時掏出《莽牛勁》傻笑。
李小丫一邊澆水,一邊小聲背誦著《青木訣》的口訣。
許麻子溜下山去了,估計是去打探消息順便看看有沒有油水。
孫濟慢悠悠地整理著剛分給他的幾株草藥。
“這才是神仙日子啊!”
江凌滿足地嘆了口氣,瞇起眼睛,感受著溫暖的陽光和安全的仙陣屏障。
“統(tǒng)子哥,以后這種升級任務,嗯,可以多來點!”
他厚著臉皮在心底說道。
系統(tǒng):【……檢測到宿主心態(tài)極度懈怠。新任務將在宗門發(fā)展停滯時觸發(fā)。倒計時:無。】
沒有倒計時?
江凌更滿意了。
沒有升級壓力,那他不是想怎么擺爛就怎么擺爛?
他徹底放松下來,準備好好規(guī)劃一下接下來的生活。
比如,用甘露靈泉泡壺頂級靈茶。
或者研究研究那本地階身法《浮光掠影》。
雖然不一定練,但看看總行吧。
夕陽的余暉灑在太始宗的山頭上,給破敗的殿宇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光。
雞鳴人聲,還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交織成一曲奇特卻充滿生機的宗門序曲。
江凌在躺椅上翻了個身,發(fā)出舒適的喟嘆。
然而好景不長,這天,他剛美滋滋地呷了一口用甘露靈泉沖泡的頂級靈茶,那點子神仙般的逍遙勁兒還沒來得及散開,就被一陣帶著明顯怒氣的腳步聲粗暴打斷。
“砰!”
華云天那張本就沒什么表情的臉,此刻更是黑得像鍋底,杵在江凌的躺椅前,周身散發(fā)著一股生人勿近的低氣壓。
他煉氣四層的修為雖然不高,但那股源自渡劫大能的威儀,還是讓空氣都凝滯了幾分。
“干啥?”
江凌看著像欠了他一吊錢的華云天,也有點不高興。
這個老二油鹽不進,對新入門的師弟師妹們也不友好,整天板著臉,看著就想揍他一頓。
華云天胸膛起伏了一下,顯然在極力壓制。
他聲音干澀,帶著壓抑的火氣:“師尊!弟子居所!”
“居所怎么了?”
江凌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是有地方睡嗎?破是破了點,總比露宿山頭強吧?為師當年沒入宗那會兒,住的還是山洞呢!”
“那不一樣!”
華云天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胸膛更加起伏。
“弟子居所年久失修,多處漏風漏雨,這也就罷了,如今新入門的……哼!”
他顯然對那幾個凡俗弟子很是不屑提名字。
“張鐵牛、許麻子之流,竟要與弟子同室而居,鼾聲如雷,汗臭熏天!
更有甚者,那許麻子手腳不干凈,窺探弟子之物。
此等環(huán)境,如何清修?如何夯實根基?!”
他字字鏗鏘,帶著不容置疑的質(zhì)問。
在他看來,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想他前世渡劫大能,何時與這等凡俗粗鄙之人擠過一間陋室?
若非父親強行將他塞進這破落宗門,若非他此刻修為盡失需從頭開始。
若非頭頂上的仙陣……
他強忍著拂袖而去的沖動。
江凌當然知道那些破房子什么德行。
太始宗破敗多少年了都沒招到弟子,留幾片瓦就不錯了,哪有心情去修繕房屋。
不過,華云天這犟種的倔勁上來,確實有點煩人。
“嘖!”
江凌咂咂嘴,眼珠子一轉(zhuǎn),懶洋洋地開口:“修?說得輕巧。修房子不要錢?推到重建更是個無底洞。
為師窮啊,窮得叮當響,就靠你爹……呃,和宗里的自產(chǎn)自銷過日子。”
他差點說漏嘴。
華云天臉更黑了。
正要反駁宗門剛收了華老爺一大筆拜師禮,卻見江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慢悠悠地在他那破破爛爛的儲物袋里摸索起來。
“不過呢……”
江凌拉長了調(diào)子,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念在你一片向道之心,為師這里倒是有一份好東西給你。”
他摸索了半天,終于掏出來兩樣東西。
一張泛著淡淡靈光,材質(zhì)奇特的卷軸,以及一個沉甸甸的布袋子。
卷軸古樸,上面隱約可見精細的建筑線條。
布袋口敞開,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銀子,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兩。
江凌像丟垃圾一樣,把卷軸和錢袋扔給華云天。
“這是弟子精舍的建造圖紙,照著這個修。錢嘛,為師先給你一百兩,不夠的……”
他的眼神在華云天身上那件用料考究的錦袍上溜了一圈,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為師相信你自有辦法。畢竟,咱們太始宗,講究的就是一個自力更生嘛。這也是對你心性的一種磨礪,為師看好你哦!”
江凌說完就重新躺回椅子,渾身散發(fā)著別再來煩我的抗拒氣息。
華云天:“!!!”
他低頭看著手里的圖紙和那可憐的一百兩銀子,再抬頭看看躺椅上那個一臉無賴相的江凌,一股前所未有的憋屈感直沖天靈蓋!
他感覺自己像吞了一只蒼蠅,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