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盡管江凌再不愿意,為了自己小命著想,還是捏著鼻子準備做任務。
他轉頭看向金燦燦,露出一個慈父般的笑容。
“乖徒兒,為師給你加個班。”
金燦燦歪頭:“嘰?”
……
清晨,太始宗后山。
江凌站在一塊半人高的巖石上,手中拿著一根破掃帚柄當棍子,身后是一片荒草叢生,蛇蟲出沒的山坡。
其中包括華云天剛剛翻了一遍的五十畝荒地。
“太始宗弟子聽令!自今日起,你們的首要任務,開荒三百畝上等靈田!時限:十天!”
他語氣莊嚴,仿佛在宣布一項關乎宗門萬古傳承的驚天大業(yè)。
華云天握著那柄凡鐵鋤頭,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他抬頭看著巖石上那個裝腔作勢的身影,再掃視一眼身后的荒山野嶺,一股荒謬絕倫的窒息感涌上心頭。
他強壓著怒火,聲音低沉沙啞:“就我們兩個?”
“非也非也!”
江凌立刻搖頭,鄭重其事地拍了拍身邊昂首挺胸的金燦燦。
“還有你大師兄!咱們太始宗,上下一心,其利斷金!區(qū)區(qū)三百畝,小小拿捏!”
華云天:“……”
他看著那只趾高氣昂,眼神睥睨的金雞,再看看自己手中的鋤頭,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腦門,眼前陣陣發(fā)黑。
他堂堂渡劫大能轉世,如今竟要在這破山頭,跟一只雞一起開荒。
還要被它壓一頭!
“師尊,弟子斗膽請問。”
華云天咬著后槽牙,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開荒種田,與弟子所求之大道,有何關聯(lián)?”
這是他最后的掙扎,試圖用大道來對抗這荒謬的現(xiàn)實。
“關聯(lián)?大大的關聯(lián)!”
江凌臉一沉,張口就訓:“徒兒啊,你這格局還是沒打開!
古人云: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同理,一地不耕何以登仙途?
這叫實踐出真知!
你看你大師兄,為何能突飛猛進?
就是因為它接地氣,懂生活,在勞動中感悟天地至理。
比你那閉門造車,死摳經(jīng)脈的宅修流強多了!
再說了,你不是最講究根基穩(wěn)固嗎?開荒,就是夯實根基最直接的方式。
每一鋤下去,都是對自身力量的錘煉,穩(wěn)得很!”
他一番歪理邪說,愣是把開荒拔高到了悟道的層次。
華云天聽得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
他感覺自己的道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玷污!
但他不敢反抗。
仙陣的威壓還像夢魘一樣縈繞心頭。
“弟子,遵命。”
他咬牙應道,聲音里充滿了無盡的屈辱和隱忍。
開荒第一天。
華云天如同一個精密而悲壯的機器。
每一次揮動鋤頭,都帶著一種近乎自虐的儀式感。
動作極其標準,腰馬合一,力量控制得恰到好處,絕不浪費一絲一毫的力氣。
他一邊機械地重復著動作,一邊默默運轉著前世的《九轉玄元功》。
靈氣如同涓涓細流被他納入體內(nèi),匯入那被他反復打磨,力求無瑕的道基之中。
汗水混著黑灰從他輪廓分明的臉頰滑落,滴落在新翻的泥土上。
他的眼神專注而冰冷,仿佛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只剩下眼前這片需要征服的土地和體內(nèi)那緩慢增長的力量。
一個時辰過去,只清理出屁股大一小塊。
但他不急,穩(wěn)如老狗,如同在雕琢一件曠世藝術品。
煉氣四層的修為,在此刻顯得如此扎實而渺小。
而金燦燦則不同。
自從接到任務后,它就興奮的跟打了雞血一樣。
開荒不就是把這片礙眼的東西弄平嗎?
簡單!
只見它猛地展開巨大的金色翅膀,發(fā)出一聲清越的長鳴!
呼!
雙翅狠狠扇動!
狂暴的颶風平地而起,瞬間將前方一大片半人高的枯草連根拔起,卷上天空,如同下了一場草雨,露出了下面板結的泥土和碎石。
這還沒完。
它雙足如同精鋼鑄就,猛地蹬地!
轟!
地面微震,它龐大的身軀如同金色炮彈般沖向一塊磨盤大的頑石。
“嘭!!!”
堅硬的山石在它爪間的銳金之氣撞擊下,如同豆腐般四分五裂,碎石四濺!
接著,它用那對鋒利的爪子,如同犁地般,在剛剛清理出的土地上飛快地扒拉。
泥土翻飛,效率驚人!
所過之處,塵土飛揚,聲勢浩大。
它甚至玩心大起,看到地洞里鉆出的驚慌山鼠,一個猛撲,利爪精準按住,然后得意地叼到江凌面前邀功。
“咕咕!”
師尊加餐!
一刻鐘不到,硬生生暴力平整出將近一畝地。
筑基期的修為加上天階鍛體法,讓它化身成了高效的“雞形挖掘機”。
它的修為也突飛猛進,幾乎每分每秒都在進步。
托它的福,江凌首次體會到擁有實力的快感,修為百倍增幅,現(xiàn)在也是金丹期的高人了。
【宿主】
姓名:江凌
年齡:823
境界:金丹一層
物品:白銀1000兩。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這點家當,包括宗門資產(chǎn)那100塊下品靈石,全都是華老爺貢獻的。
至于華云天帶來的那點修為增幅,對金丹期來說,有跟沒有差不多。
不過江凌表面依舊不顯,看起來還是個凡人。
唯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現(xiàn)在強得可怕!
愛徒太給力,江凌理所當然的開始摸魚。
他甚至搬了個小馬扎,坐在上風口,懷里抱著一小袋靈葵籽,美滋滋地磕著。
“嘖嘖,看到?jīng)]?老二。”
江凌指著金燦燦那石破天驚的施工現(xiàn)場,對著不遠處如同老黃牛般一絲不茍的華云天喊道:
“這就叫效率!這就叫力量!你大師兄這一會兒干的活,夠你吭哧三天,修煉啊,有時候不能太死板,該沖就得沖。你看它,多猛!”
他感受著體內(nèi)因為金燦燦瘋狂開荒而反饋回來的,明顯比平時快了一絲的靈力增長,心里美得冒泡。
“金燦燦!你悠著點,別把石頭崩為師臉上!對,那塊大的,干碎它!漂亮!”
他時不時給金燦燦加油打氣,順便打擊一下華云天,嘴巴就沒停過。
“加油!你就是咱們太始宗的基建狂魔,比老二那個蠢貨強多了。三百畝指日可待,卷起來!”
華云天聽著江凌的魔音灌耳,看著金燦燦那暴力高效的開荒,再感受著自己體內(nèi)那慢如龜爬的靈力增長,一股強烈的憋悶感幾乎讓他吐血。
“莽夫!畜生!”
他在心中怒吼,“只知蠻力破壞,毫無根基可言,縱有血脈天賦,也不過是空中樓閣!我的路……才是正途!”
他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將鋤頭握得更緊,動作更加一絲不茍,仿佛要用這種極致的穩(wěn),來對抗金燦燦那刺眼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