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殿下竟然說可。
就連白琉璃也是一臉震驚。
蘇禾答應了,哈哈,她答應了。
她就知道,在絕對的權利面前,蘇禾也不敢造次。
她只能乖乖的,乖乖的去和親,去和親。
馬上她就要被胡國那些蠻夷虐待,折磨,這輩子也別想再回來,這輩子她都要被踩在腳下。
光是想想她就覺得暢快,無比的暢快。
可是這份暢快,在蘇禾接下來的話中瞬間被澆了個透心涼。
“本宮可以和親胡國。
那么胡國求娶的誠意呢?”
誠意?
它胡國都已經全數歸屬,還需要什么誠意?
胡國使者也是這么問的。
可蘇禾卻道:
“歸順答應什么條件本宮不知道。
但本宮是大魏國的護國公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句捷越的話其位份堪比帝王。
你們一句話就想將本宮求娶過去?
是當本宮太廉價還是當我大魏國太好說話?”
胡國使者不滿了,立刻反駁:
“可當日歸順時,貴國帝王親口答應和親人選有我們定,怎么?你們想出爾反爾?”
“呵!本宮不是答應了嗎?
可本宮也說了,誠意啊。
當日答應你們的是先太子,可不是如今的帝王。
再者,如果你們選的是我國的皇后,難道我國也要明明白白的將皇帝的女人送上你們胡國大王的床榻嗎?”
一句話,將蔣皇后嚇得滿臉慘白。
那些本來還持觀望態度的人全都看向了蘇禾。
是的,如果求娶的是皇后呢?
難道也要答應?
“你是胡攪蠻纏,我們怎么可能求娶皇后!”
“可本宮的地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高于皇后!”
咯噔!
四周一片寂靜。
可鴉雀無聲后卻是嘈雜聲響。
胡國使者或許也沒想到這護國公主又將球踢了回來。
他們只能問道:
“那你要如何,才肯下嫁?!”
胡國使者被逼至絕境,嘶聲喝問。
蘇禾一步踏前,衣袂無風自動,眼中厲色如出鞘寒刃,再無半分遮掩:
“我要胡國十萬鐵騎——盡數歸于我蘇禾名下!”
她聲音斬釘截鐵,字字如雷,炸響在死寂的大殿:
“記住,不是魏國,是我——護國公主,蘇禾!”
……
瘋了。
滿殿之人腦海里只剩下這兩個字。她怎么敢?!
“你……你瘋了不成?!”胡國使者目眥欲裂,“十萬騎兵?歸你?簡直是癡心妄想!”
蘇禾卻步步緊逼,每一步都似踏在眾人繃緊的心弦上:
“為何不可?胡國既已歸順,這些兵馬,難道還姓’胡’不成?”
御座之上,魏宸面色驟變,暗道不好,正欲厲聲喝止——
可那胡國使者已如被踩了尾巴的野貓,尖聲脫口:
“誰說的?!當日和議文書上寫得明明白白:
我胡國歸順,但兵權仍由我王自治!你們每年需供銀錢糧草,我邦依附于魏,兩國止戈——僅此而已!”
轟——!
這一次,是真正的天崩地裂。
蘇禾寥寥數語,竟撬開了最致命的真相。
所有朝臣僵在原地,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緩緩轉向高處的皇帝。
這……這叫歸順?!
歸順而不交兵權,反而要歲歲納貢?
這哪里是納降,分明是允許一頭惡狼趴在魏國的血脈上,肆無忌憚地吮吸!
“陛下——”孔老須發皆顫,聲音沙啞破碎,“胡使所言……是否屬實?!”
朱老緊隨其后,老眼通紅:“皇上!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歸順……好一個歸順!”長公主渾身發抖,儀態盡失,手指直指御座,“這根本不是歸順!這是賣國!賣國!!”
她再熱衷權術,也絕不會簽下如此喪權辱國的條款!
“還有呢?!”長公主幾乎是在嘶吼,甚至直呼帝名,“魏宸!你許給胡國的,到底還有什么?!”
殿內死寂,無人再計較這“大不敬”的稱謂。
胡國使者冷汗涔涔,嘴唇哆嗦,深知有些秘密絕不能宣之于口。
可長公主的目光如刀,那位護國公主的眼神更似冰淵,鎖得他們無處遁形。
兩人瑟縮著,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們不敢說?”蘇禾忽然輕笑一聲,那笑聲卻冷得刺骨,“那我替他們說——”
她緩緩轉身,目光如箭,射向御座:
“是不是還有……烏蠻?”
最后二字輕飄飄落下,卻如萬鈞雷霆。
兩名使者猛然抬頭,瞳孔驟縮,失聲驚叫:“你……你怎么知道?!”
果然。
一切猜測,都被這驚恐的反應證實。
蘇禾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中已燃起滔天怒焰。
她猛地直視魏宸,聲音不再掩飾絲毫鋒芒,如利劍出鞘,直刺君心:
“敢問陛下——我魏國子民耗費數十年,犧牲萬千將士與百姓,尸山血海才收復的烏蠻疆土,竟被您親手……送給了胡國?!”
她上前一步,威壓如山:
“是嫌我魏國兒郎血流得不夠多?還是覺得——您身下這把龍椅,比江山社稷、比黎民百姓、比國土城池,都更重要?!重要到可以統統拿來,與虎謀皮?!”
“放肆!蘇禾,你怎敢如此質問君上!”承安侯色厲內荏地尖聲呵斥。
然而,他話音未落——
咻!
一道黑影裹挾厲風,自殿外破空而入!
那是一把連鞘長刀,精準狠戾地砸在承安侯肩上,將他整個人打得踉蹌倒地。
“啊——有刺客!護駕!!”承安侯慘呼。
眾人大驚回首。
只見殿門處,一道玄色身影逆光而來。
單簡。
他大步踏入,周身肅殺之氣如實質般彌漫開來,瞬間壓得滿殿呼吸一滯。
在所有人驚駭的注視下,他信手奪過身旁侍衛另一把佩刀,看也不看,反手再次揮出——
“砰!”
刀鞘重重砸在剛剛爬起的承安侯膝彎,迫使他慘叫著再次跪倒在地。
單簡這才抬起眼,目光如寒星,掠過癱軟的承安侯,直直釘向御座之上的魏宸,聲音不大,卻清晰冰冷,響徹每一個角落:
“奸佞之臣,人人得而誅之。”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質問?正好——”
“本王也想問問陛下:如此賣國之舉,您究竟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