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已經陷入昏迷的黑衣人和半封已經被吞咽下去的書信。
楚玉瑤看著面前人尷尬的模樣,也知道楚寒這一趟出去實在是辛苦。
“今天晚上辛苦你了,能將人帶回來就已經不錯了。”
楚寒卻只覺得一陣愧疚,好在那半封書信沒有落到別人的手里,楚寒立刻提醒著楚玉瑤。
“這書信上其他的內容都看不清,卻單獨能瞧見這種紋樣,您好好的瞧瞧有沒有在什么地方見到過。”
楚寒說著,在紙上輕輕的點了兩下作為提醒面色也瞬間陰沉了許多。
“我總感覺,這事兒不像想象當中的那么簡單,八成是要牽扯到一些達官貴族的。”
這個猜測倒是和楚玉瑤的想法不謀而合。
楚玉瑤沒說話,而是靜靜的在那張紙上打量著,總覺得這紋樣好像在哪見到過。
忽然楚玉瑤的腦海中閃過一張寫滿得意的面龐。
是文妃!
先前楊家向宮中進貢北洋送來的各項寶物時還曾特地送到文妃房中不少好東西。
而楊家的圖樣正是如此。
楚玉瑤盯著那半封信,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纖細的手也瞬間攥成了拳,一顆心砰砰直跳,怎的也無法平靜。
原本想著這小小的一方天地內能牽扯出幾個京官就已經不錯了。
沒想到繞來繞去,竟然繞到了皇城。
可是楊家要這么多的玄鐵做什么呢?
想來多半是換成了銀子吧。
可楊家本就是城中的大戶,從來不缺文銀,如今有文妃在宮里面支撐著家族的位置,更不可能缺少了花銷。
楚玉瑤是怎么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同時心里某處也有一種陰暗的想法在逐漸的蔓延著。
“難道他們是想被地里養兵,隨時準備篡班奪權?”
蕭與鄢先行開口。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蕭與鄢的面色也瞬間沉了一大截。
原本是想來找楚玉瑤好好學學正經東西的,沒想到這正事兒還沒談上幾句呢,反倒是讓自己聽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消息。
蕭與鄢只覺得脊背一陣發寒,心里也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文妃這些年在宮中向來是安分守己,從來沒有做出過什么出格的事,唯一的嗜好便是打聽先后的各項消息,東施效顰。
楊家這些年也從沒有犯過什么大錯。
和皇家的關系雖然始終微妙,但表面上終究是能過得去的。
難道這些人早就已經對皇權躍躍欲試,隨時準備著出手了嗎?
要不然又該如何解釋這層層的疑點?
\"你這孩子,有時不能太沖動,也不能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太早的擺在桌面上,要不然就會被旁人知道你的各項體系了,時間久了對你而言可沒什么好處。\"
蕭與鄢又被數落了,但這會兒面對楚玉瑤的責備,卻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只能把頭埋的低低的。
雖然太子身上仍是有不少地方需要好好梳理,再好好調整。
但好歹腦子不算太笨,想的和自己心中的預感幾乎相同。
“這人既然能從南陽直奔京城,想來是一直被養在身旁的,像他們這樣的人若是不回去,有時也是變相的送消息了。”
“怎么辦?難道真要將人放走?”
蕭與鄢心里擔憂:“可若是放走,這人不是也會……”
“沒錯,如今放不能放,留不能留,既是如此,就沒必要讓他們有半點甜頭。”
楚玉瑤的心里已經有了主意。
“將此人大張旗鼓地送到陳家去,陳明遠那人應該不算愚笨,肯定會把所有的爛攤子都扔在這一人的身上,鬧出點動靜來京城那頭也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這是敲山震虎的計策。
楚玉瑤十分清楚楊家那些人在計劃著什么。
也正是因為他們的計劃十分危險大膽,所以才更要收斂好了。
而借著這一段時間錢去邊疆是再好不過的安排了。
這事兒交給太子可不成,但也得讓著太子好好學著。
楚玉瑤特地叫蕭與鄢跟隨楚寒第二天去一趟陳家。
這黑衣人一直到天亮十分才醒過來,在想自盡已然被五花大綁的控制住了,就連嘴里都塞了一塊布條。叫他無法咬舌自盡。
陳明遠只覺得心里一陣七上八下。
再見到此人后更是激動的要命,卻是表現出一副面上的平常。
楚寒如今臉上已沒了多少笑意,反倒是轉了性子一樣的痛斥著此人的所作所為。
眼看陳明遠的面色愈發凝重,楚寒壓低嗓音。
“就是不知陳城主跟此人可曾認識,是否有些往來啊?”
“不認識,從沒見過。”
陳明遠二話沒說直接否認,卻又向深思熟慮似的。
“不過這城中先前確實是有些不太平,這玄鐵礦先前不也是……”
說到這兒,陳明遠頓足捶胸,激動萬分。
“一定是個賊人被帝所為,所以才讓百姓如此的痛苦,沒想到如今竟落到了二位的手上,二位的本事實在超群。”
陳明遠說著立刻吩咐自己手下人將此人押韻大牢。
至于如何處置陳明遠不是白癡,自然也有自己的一番計劃。
而楚寒二人在將此事做成后,便折返到自家小姐的跟前。
“陳明遠心思縝密,并不會輕易放過此人。京城那頭得了消息也一定能叫我輕生一陣子的。”
嘴上念叨著,楚玉瑤卻逐漸放下心來。
“我們在此處已經耽擱了太長時間,要趕緊去邊疆一帶才是。”
楚寒二話不說,翻身上馬護送著楚玉瑤。
蕭與鄢也立刻跟了上去,只是看著城中那么多的百姓流離失所,再想想自己曾看見的那些殘忍的真相。
蕭與鄢感覺,自己的心里總有種說不出的憋悶。
而這股氣梗在蕭與鄢的心頭,愣是折騰到了當日傍晚也沒完全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