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菲菲怎么著也沒想到這個王生竟然會這般反復。
明明先前他們都已經說好了的,臨門一腳,他卻變卦了。
然而,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宋菲菲冷睨著眼前的男子:“你若是今夜不與我一起動身啟程,明日這客棧搜查,你都應對不過去,我們今晚上必須要走,無論如何都要先脫離京城,至于你科考一事,還是先放一放,來年再說吧!”
她剛挽起了王生的手臂,卻被男人一把給甩開。
“我怎么能在這個時候臨陣脫逃呢?就差幾個月了……菲兒你知不知道我能夠來到京城,我費勁了多大的功夫,你怎能夠讓我為了你賭上我的前程呢?”
王生這么一番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剜入了宋菲菲的心窩。
就在隔壁端坐著的楚玉瑤與蕭與微母女二人,此時此刻面面相覷互相對視著。
就連蕭與微都有些聽不下去了,她重力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這個王生也未免有些太可惡了吧,宋答應先前不是和他約定好了私奔么?他現在卻又怪宋答應沒有事先同他說好,他憑什么說他的前途重要,宋答應可是為了他寧可犯下滔天罪名呢!”
一個女子甚至不惜冒著被株連九族的罪名,奮不顧身的只身一人從皇城出逃。
身為男人的王生,卻連他的科考都不肯放棄。
能不能夠考得上都還難說呢。
楚玉瑤帶有幾分戲謔的扯唇一笑:“這天下唯有真心隨時會被辜負。”
這話是在暗諷王生與宋菲菲,也更是她蓄意嘲弄著她與蕭景珩的關系。
迄今為止……
她一直以為自己與蕭景珩二人心靈相惜,他們兩人互相信任。
可是時至今日,蕭景珩甚至就連她父兄真正去世的真相都不愿意告知!
這究竟是為什么!
楚玉瑤抬眸看向了蕭與微,“你年紀還小,男女之事你更是不懂,你皇兄比你開竅的早,早有了傾心之人,如今我也是很難辦呢,那女子留也不是,殺了又怕你皇兄心疼呢。”
“他心疼?”
蕭與微瞇起了丹眸,再度抬頭的一剎,臉上的笑意逐漸斂起:“那醫女當初入宮的時候我就知道來者不善,心思不良,可是皇兄卻依舊深陷其中,既然他做不了一個選擇,那倒不如我這個做妹妹的幫他做……”
留著那個醫女,無非是文妃和太傅他們用來鉗制太子的手筆罷了。
此女不除,太子的心性也難定!
楚玉瑤拍了拍蕭與微的肩膀,笑著調侃道:“年紀輕輕的,張嘴閉嘴就總是一些喊打喊殺的話。”
“這又能如何呢,當初我娘不也是,不過我是比不得我娘了,娘親她可厲害了,年紀輕輕就能夠掛帥替父出征,甚至可以將西域人給打的落花流水,我從小都想啊……若是娘她沒有丟的話多好啊。”
蕭與微承認自己對母親的感情很復雜。
年幼時,她也曾聽信了文妃等人的謠言,天真以為母親是真的和外頭的野男人跑了,蓄意將他們兄妹倆給拋下不要了。
再之后……
是楚玉瑤的出現,她逐漸的,相信了母親會失蹤會是因為有苦衷。
甚至心中暗暗地篤定,懿貴妃就是她的母親!
“你先前還說你母親將你們兄妹二人扔下不管了,不要了,說她跟著外頭的男人跑了呢。”
楚玉瑤調侃般的對蕭與微打趣兒道。
她們二人面面相覷一番,蕭與微將頭偏向一側,悶哼一聲,嘴里呢喃著:“那會不還是因為我少不更事聽信了外人的鬼話,再說了,迄今為止我也不知曉母親到底為何失蹤,也沒有人告訴我真相,除了我自己無止境的猜想之外,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楚玉瑤原本到了嘴邊上的話,卻最終還是給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倒是也想同蕭與微聊聊自己失蹤的事,可是該從何談起呢?
說她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一睜開眼自己就出現在了后宮?
這種事,若是先前有人同她這般講,她一定是會以為這人瘋了!
隔壁的屋子里傳來了一陣大聲喧嘩的動靜……
她們二人不約而同站起身,快步徑直朝著那廂房邊上走去,豎起了耳朵仔細聆聽著屋里面的動靜。
宋菲菲又羞又惱的看著王生,她盯著眼前這個曾經摯愛入骨髓般的男人:“你先前同我海誓山盟的時候,你不是說,你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科考功名,只想和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嗎?”
“菲兒,你根本不懂得現在生活有多么的艱苦,你在后宮中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壓根不懂得人間疾苦,你離開了皇城,日后這養家糊口的擔子全部都落在了我一人的身上,你讓我如何承擔呢?”
王生攤攤手,一臉無可奈何般的看著宋菲菲。
宋菲菲哭笑不得,“我說過要讓你養活我了嗎?”
她確實是沒說,但不一樣的是,先前宋菲菲在后宮中,得了空子就總是讓人隔三差五的送來好東西給王生。
這些年王生在皇城中賴以生存的真實原因,不還是靠著宋菲菲的扶持。
如今宋菲菲不能繼續做皇帝的妃嬪,還上哪兒弄來那么多的稀世珍寶給他呢?
男人最是懂得權衡利弊,尤其是這個時候……
“總之我肯定是不能帶著你走的,若是被陛下追究起來,我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趁著外面天色還未亮,你盡快收拾收拾回皇宮吧。”
王生甩甩手,冷峻著不茍言笑的一張臉。
這還是曾經同宋菲菲在一起花前月下的那個人嗎?
她不禁感到震驚詫異,往后踉蹌著退了一步,“你說什么?”
“我說你趁著陛下現在還沒發現,趕緊回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