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一聽是云正濤,就想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云正濤應該是猜到云晚不想接他的電話,馬上接著威脅:
“你如果不想身敗名裂,徹底毀了你那‘京圈佛女變優質藝人’的好名聲……”
“現在,立刻,出來見我!我們得好好談談!”
云晚握著手機的手指無聲地收緊,幫助她維持著絕對的冷靜。
她甚至能想象出云正濤此刻臉上那副令人作嘔的、混合著貪婪與嫉恨的表情。
“首先,我不認為我有什么值得‘身敗名裂’的把柄,值得您這樣興師動眾。”
她語氣微頓,下一句話斬釘截鐵,“其次,我不會見你。現在不會,以后也不會。如果沒別的事,我掛了。”
“你敢掛試試!”云正濤的聲音陡然拔高,“別在我面前裝這副清高樣子!你以為你瞞得住?你肚子里那個來路不明的野種……”
“嘟—嘟—嘟—”
云晚直接掐斷了電話,動作干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
她把手機丟回沙發,仿佛那是什么沾染了病菌的臟東西。
云正濤怎么會知道?消息到底是從哪里泄露的?
看來,有些躲在陰溝里的蒼蠅,不徹底拍死,就會一直嗡嗡作響。
接下來的幾天,云晚刻意減少了不必要的出行。
即便有事需要外出,也必定有林嵐或者助理陪同在側,行程盡量簡潔明了。
但她有一種本能的直覺,仿佛暗處始終有一雙眼睛,像潛伏在陰影里的毒蛇,陰冷、地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這種感覺讓她極不舒服,卻也更堅定了她要徹底解決這個隱患的決心。
這天傍晚,天邊鋪陳著大片絢爛的晚霞,像打翻的調色盤,瑰麗得有些不真實。
云晚因為工作室有一份臨時的音頻小樣需要她親自確認,回了趟公司。
處理完工作,天色已經擦黑。
回到家,剛走出幾步,還沒到電梯廳入口,旁邊一根粗大的承重柱后,一道黑影猛地竄了出來,帶著一股濃重的煙味,結結實實地攔在了她的面前。
是云正濤。
他顯然在這里蹲守了很長時間,頭發不像平日那樣梳理得一絲不茍,顯得有些凌亂。
眼下一片濃重的烏青,嘴唇干裂。
身上那件價值不菲的西裝也起了褶皺,整個人透著一股窮途末路般的頹唐和一種近乎偏執的瘋狂。
“晚晚!”
他聲音沙啞,眼神像鉤子一樣,貪婪又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在她臉上和依舊平坦的小腹上來回掃視,仿佛要穿透衣物看清里面的秘密,“你必須跟我談談!”
云晚的腳步倏然頓住,心臟在胸腔里猛地一縮,警鈴大作。
地下車庫空曠而安靜,此刻更顯得危機四伏。
但她臉上沒有任何驚慌失措的表情,只是條件反射般地迅速向后撤了一步,與他拉開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
同時,她的手已經敏捷地伸進外套口袋,掏出了手機,隨時準備報警。
她抬起沒有拿包的那只手,清晰地指向斜上方那個正對著他們的、亮著紅色工作燈的監控攝像頭。
“你看清楚,這里是24小時監控全覆蓋區域,聲音也會同步錄制。”
“你敢碰我一下,哪怕只是拉扯我的衣服,”她一字一頓,語氣森然,“我保證,下一秒按下的就是報警電話。監控錄像絕對可以作證。”
“你才剛從里面出來沒多久吧?”她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冷笑,“是不是很懷念里面的日子?想立刻再因為騷擾、威脅,甚至意圖傷害,再體驗一次‘二進宮’的滋味?”
云正濤被她眼中毫無畏懼的冰冷和話語里赤裸裸的威脅懾住了,往前逼近的動作僵在了半空。
那攝像頭紅色的光點,像一只冰冷的眼睛,讓他發熱的頭腦稍微冷卻了一絲。
但下一秒,一想到眼前這個容貌酷似他求而不得的女人,這個他認為遲早會完全屬于他的掌中之物,竟然懷上了不知道哪個男人的野種。
一股混雜著強烈嫉妒、被背叛的憤怒和毀滅性的暴戾火焰,再次“轟”地一下燒光了他殘存的理智!
他面目瞬間變得猙獰,額角青筋暴起,低吼道:
“你肚子里的野種!到底是誰的?”
“是那個對你大獻殷勤的江清硯的?還是周予白那個玩音樂的?或者是裴景深那個假清高的書呆子?你說!到底是誰的?”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車庫里回蕩,充滿了歇斯底里的味道。
云晚看著他這副癲狂如瘋狗的樣子,心底只剩下翻涌的惡心和鄙夷。
她極輕地笑了一下,那笑容綻放在她清麗絕倫的臉上,美得驚心動魄,卻帶著淬了冰碴子的寒意,直刺人心。
“云正濤。”
“我再說最后一遍。”
“我的事,無論大小,是好是壞,都與你沒有任何關系。”
“至于孩子是誰的……”
她頓了頓,目光在他因嫉妒而扭曲的臉上掃過,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你,更不配知道。”
說完,她不再給他任何咆哮或糾纏的機會,緊緊握著口袋里的手機,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側身從他旁邊繞過,走向不遠處的電梯廳。
全程,她的余光都鎖定著他,防備著他任何可能的突然發難。
云正濤僵在原地,像一尊被施了定身法的泥塑木雕。
他眼睜睜看著那道窈窕冷漠的背影,決絕地走向光潔明亮的電梯門,然后“叮”的一聲輕響,門緩緩打開。
她走了進去,轉身,按樓層,整個過程沒有再看他一眼。
“云晚……云晚!你等著……你給我等著!”
他盯著電梯上方不斷跳動的數字,眼神陰鷙怨毒得能滴出毒液,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這個油鹽不進的小賤人!比她那個短命的媽還要難搞!還要可恨!
那個不知道哪里來的野種,絕對不能留!
它是個污點,是個障礙!
而云晚……她必須為他所有!
必須成為只屬于他一個人的、再也無法掙脫的金絲雀!
電梯平穩上升。
轎廂內,光潔的金屬壁映出云晚略顯蒼白的臉。
剛才那短短的幾分鐘對峙,看似她全程占據上風,冷靜反擊,但實際上,她的后背已經驚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面對云正濤這種理智隨時可能崩盤、行事沒有底線的變態,說不緊張、不害怕是假的。
地下車庫那個環境,實在是太容易發生意外了。
尤其是她懷著孩子。
連云正濤都能找到這里,那這里就不安全了,得換地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