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您好,給您添麻煩了。”
趙衛東看都不看劉曉曼一眼,徑直朝秦明元走去,然后歉疚道。
這件事情終歸是因孟江縣,因他而起,北陽市政府和秦明元是受了一場無妄之災。
“不說這些。”秦明元和趙衛東握握手,搖了搖頭后,沉聲道:“情況你也看到了,他的情緒極不穩定,萬一……后果不堪設想!北陽市的穩定,市政府的形象,北陽干部群體的形象,經不起這種折騰,你看……”
趙衛東能看懂秦明元心里的擔憂,也能聽明白他的暗示,但只是微微點頭,平靜道:“您放心,邪不壓正!對這種無理取鬧、試圖以極端手段綁架組織決定,靠亂取利的行為,堅決不能妥協,拖鞋一次,就會有無數次,這個頭,不能開!”
秦明元聽到這話,不由得苦笑起來。
趙衛東這架勢,可不像是來和稀泥的,火藥味簡直比劉曉曼手里的刀還濃。
而在這時,趙衛東已是轉頭冷眼看著劉曉曼,寒聲道:“劉曉曼!把刀放下!用極端行為來威脅組織,是最無能、最愚蠢的表現!”
“我無能?我愚蠢?”劉曉曼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尖叫兩聲,把刀作勢又往脖子上抵了抵,然后朝周圍大聲道:“大家看看他的嘴臉,這個人在孟江大搞一言堂,現在還這么逼我!趙衛東,我告訴你,我要死了,責任全部在你!”
“笑話,生命的決定權在你手里,生死與我何關!”趙衛東漠然冷笑一聲,然后接著道:“開除你,是因為你嚴重違反工作紀律,長期無故遲到、早退、缺勤,并且偽造考勤記錄,證據確鑿!對你的處理,合理合法合規!”
說著話,趙衛東直接從公文包中拿出一沓打印出來的文件,搖了搖,朗聲道:“檔案局近三個月的考勤記錄顯示你全勤,可是,監控錄像顯示,你有超過百分之八十的工作日是中午十一點到崗,下午三點就離開!且累計有二十五個工作日完全未出現在單位!你作何解釋?”
文件展開,只見都是考勤記錄,以及對應的監控截圖,拍的非常清晰,全都是劉曉曼的影像。
周圍瞬間一片嘩然。
原本對劉曉曼有些同情的人,此刻看向她的眼神都變了。
三個月,統共加起來也就六十六個工作日,足足有將近百分之四十的時間都沒去上班。
更不必說,平時還是十一點到崗,三點下班,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劉曉曼過去之后,吃個午飯,再午休一下,然后就下班了。
劉曉曼這班,上得實在是太輕松隨意了。
這都不是社畜牛馬,這是活神仙吶!
“你胡說,這都是偽造的,是P的!”劉曉曼臉色一變,立刻尖聲否認。
“偽造?”趙衛東冷笑一聲,音量拔高,確保周圍人都能聽見,淡然道:“原始視頻資料就保存在孟江縣檔案局,我已經安排相關同志對資料列為證物!還有,需要我現在聯系檔案局局長,還有負責考勤的具體人員,當著所有人的面,跟你對質一下,讓大家都看看,你所謂的上班到底是什么狀態嗎?”
劉曉曼被噎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她沒想到,趙衛東會準備的這么充分,而且會在這種公開場合把證據抖出來。
“我是特殊情況,我家里有困難,我要照顧老人孩子,我哥在京城工作,家里就靠我一個人,我要替他分擔盡孝。”劉曉曼察覺到周圍的目光變化,更加慌亂,強自辯駁連連。
“家里有困難,可以理解,組織也有溫情的一面。”趙衛東平和一句,然后冷聲質問道:“但這不是你長期脫崗的理由!按照規定,你可以請事假!你請過嗎?你沒有!你選擇的是放縱自我,欺騙組織,偽造記錄,把單位的規章制度當兒戲!你是把大家對劉勃同志的工作支持,當成了你個人肆無忌憚、享受特權的資本!”
幾聲喝問結束后,趙衛東繼續冷然質問:“還有,你說你照顧老人孩子,好,那我問你,為什么經過排查,在相關的時間,你出現在了商場、美容院,而且還有大量的外出旅游購物記錄?這些也是照顧老人孩子嗎?”
人群嘩然聲瞬間更大了。
劉曉曼這所謂的打擊報復,現在看來,純粹是扯淡嘛!
“你血口噴人!你侵犯隱私!”劉曉曼慌了,口不擇言。
“調查違紀行為,是紀委的職責所在,這不是侵犯隱私,是正規調查!”趙衛東義正辭嚴一聲,接著道:“劉曉曼,你心里其實比誰都清楚,縣委對你采取的雙開決定,一點兒都沒冤枉你!你今天的所做所為,更證明了你的黨性喪失、品行不端!你不是真的想死,你只是想用這種撒潑打滾的方式,綁架輿論,脅迫組織,給你自已的錯誤買單!”
一番話說完后,趙衛東不等她回應,話鋒一轉接著道:“我再問你一句,你不在崗位的時候,你的工作是誰在做?是檔案局那些遵守紀律、按時上下班的同志,在承擔自身工作的同時,超額分擔本該屬于你的工作任務!”
“他們默默付出的時候,你在哪里?你在家里享清閑,在辦你的私事!可是,等到年底排業績,評優評先的時候,你還靠著某些原因能輕松拿到優秀名額!你讓那些踏實干活的同志們心里怎么想?這對他們公平嗎?”
“我今天也不怕丟臉,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翻過資料,過去三年,你都是檔案局的先進工作個人,我請問,你先進在哪里?工作成果在何處?我告訴你,我不止要開除你,也要徹查你得到的這些榮譽,對給予你榮譽的相關人員,給予紀律處分!”
一聲一句,可說是說到了那些圍觀機關工作人員的心坎里。
哪個單位沒有幾個像劉曉曼這樣的關系戶、老油條?
活是大家干的,汗是大家流的,好處是他們拿的,平時最清閑,還趾高氣揚。
只可惜,劉曉曼太多,趙衛東這樣的領導卻太少!
劉曉曼嘴唇翕動,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你說我打擊報復?”這時候,趙衛東抬起手指著劉曉曼,目光如刀,冷喝道:“我告訴你,我來孟江,只辦三件事——”
“公平!公平!還是踏馬地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