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解惑,講講致富經!】
聽到趙衛東最后這句話,場內眾人立刻目光微凜。
趙衛東這話是開玩笑的語氣,可誰能聽不出來,趙衛東的意思是讓讓侯德勇老實供述。
至于為什么要讓孫永年去見侯德勇,態度也很簡單,那就是讓侯德勇徹底死心,徹底明白,孫永年要跟他切割了。
侯德勇的罪孽不小,不死也得關一輩子,只要侯德勇知道沒希望了,為了少待幾年,或者是為了免于一死,什么情況都是有可能發生。
“孫書記,去見一下吧,他過去跟過您,您開口的話,也許能讓他配合調查一些。”楊思誠也一臉誠摯的看著孫永年,道。
【騎虎難下!】
孫永年知道,此刻沒有拒絕的理由,也無法拒絕,沉默一下后,點了點頭,道:“那就去見見那個混賬!不過就不要興師動眾了,僅限于幾位縣委常委。”
趙衛東和楊思誠微笑點頭稱是。
很快,一種縣委常委們便向著縣紀委的留置室趕去。
只是,往昔有說有笑的眾人,此刻卻是無人交流,車內寂靜無聲,只有窗外的風聲,不少人的目光更是在趙衛東、孫永年和楊思誠的臉上不斷徘徊。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侯德勇之事極有可能成為引燃西欒縣這個炸藥包的那根導火索。
片刻后,眾人便趕到了侯德勇所在的留置室。
不過是一晝夜的光景,侯德勇這位昔日意氣風發的前縣委一秘、縣農業局長已是憔悴的判若兩人,頭發凌亂,眼圈發黑,雙眼中布滿了鮮紅的血絲,滿帶著驚慌不安和憤怒,那模樣看起來跟猙獰的厲鬼沒區別了。
“孫書記!您來了!我就知道,您一定會來看我的!我冤枉啊!他們冤枉我!我承認,我有失察之責,可是,這些事情都是那些人背著我干的,我完全不知情啊!這一切完完全全是趙衛東的迫害!是他,他為了樹立個人的威望,為了白燕妮,在故意打擊報復我!”
侯德勇聽到門打開,一看到孫永年進來,立刻就如同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稻草,二話不說,撲通跪倒在地,聲嘶力竭的叫了幾聲屈后,抬起手指著一旁的趙衛東和楊思誠,猙獰道:“趙衛東,楊思誠,你們別做夢了,我什么都沒做,身正不怕影子斜,什么都不認,也無話可說!”
話說完,侯德勇慌忙緊張期待的向孫永年看去,希望孫永年能開口幫他說話。
他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不知道自已精心營造的巢穴已經被張語涵翻了個底朝天。
他只知道,這個時候,一定要繼續如過去那樣緊緊抱住孫永年的大腿,而且要讓孫永年確信,他會管好嘴。
同樣的,他也覺得,孫永年這棵扎根在西欒多年的大樹,一定能夠如往日般,繼續無所不能的為他遮風擋雨,幫他度過此劫。
而且,他要反咬趙衛東一口,污蔑趙衛東,轉移焦點,將水徹底攪渾。
可是,讓侯德勇有些迷惘不解的是,他目光所及,孫永年及周圍一眾縣委常委們看向他的目光更是帶著復雜,有嘲弄,有憐憫,也有鄙夷。
尤其是趙衛東和楊思誠看他的目光,沒有惱怒,也沒有辯解,反倒是如一種看到了跳梁小丑般的輕蔑和諷刺。
“侯德勇啊侯德勇……”孫永年臉色陰沉下來,向著侯德勇搖了搖頭,寒聲道:“事到如今,你還在污蔑狡辯,我看你真是無藥可救了。我真是瞎了眼,怎么就用了你這個畜牲!”
他現在不能不開口,侯德勇越是向他求救,越是向他表忠心,越是把話題往【打擊報復】上扯,就越是把他架在火上烤,越是在害他。
孫永年的語調聲雖然不大,可是傳入侯德勇的耳中,卻是頃刻間就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聽得出來,孫永年這話是在跟他切割。
可是,事情才過去一晝夜而已,怎么就到了孫永年要跟他切割的地步、
這是發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侯德勇錯愕向孟云看去,可孟云看到他的目光,就跟看到一塊火炭般,慌忙將臉扭到一邊,不跟他有任何的視線接觸,仿佛過去在一塊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場景全都是幻象。
“侯局長,是不是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兒?”趙衛東臉上帶著笑容,但目光卻冰冷如刀,嘲弄一句后,向楊思誠微笑道:“思誠書記,麻煩你,讓他清醒清醒。也讓咱們大家伙再回味回味,咱們這位侯局長、侯大老板,身到底是有多正,影子是有多斜!”
侯德勇心中嗡隆一聲,一種不妙的預感倏然席卷心頭。
這時候,楊思誠已是拿起手機,掃了眼屏幕后,目光肅然看著侯德勇,聲音洪亮而清晰道:“侯德勇,既然你死不認賬,聲稱被人構陷,那么,我就把我們初步核查到的與你有關的財產信息公布一下,請你當著所有縣委常委的面,一并解釋清楚。”
【財產信息!】
侯德勇一張臉刷地變成了慘白色,不敢置信的向趙衛東和侯德勇看去,剛剛虛張聲勢出來的那種強硬和哀求也瞬間僵硬在了臉上。
楊思誠輕輕咳嗽一聲后,不帶任何感情色彩,語氣冰冷道:“侯德勇,經查,你在洛川市棲云霞墅小區有獨棟別墅一套。經依法搜查,現查獲,黃金項鏈20條,各類金飾若干,高檔翡翠手鐲8副,高檔手表六只,各類玉石把玩件十二件,古董字畫若干件……”
“在你的行李箱里,我們共計查獲了紅鈔180萬、美鈔11萬、歐元共計11萬!還有在你的別墅停車內,我們查到了一輛奔馳S400,一輛的保時捷帕拉梅拉!”
楊思誠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每個字都像是重錘,惡狠狠的砸落在了侯德勇的心臟上,壓得他呼吸粗重急切,額頭爬滿了淋漓的冷汗,最終沿著他的面頰一滴滴淌落在地,甚至連留置服都被汗水完全打濕,緊緊的粘在了后背上。
他嘴唇翕動,想要狡辯些什么,可是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剩下喉結在飛速上下滾動。
這一刻,在他的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完了!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