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還不清楚,我得找我同事了解一下才行。”
趙衛(wèi)東聽到這話,人瞬間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向老太太微笑著平和道,但他的心頭卻是生出了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他只知道宋家的祖墳沒了,但是著實不清楚還有變成公廁這檔子事。
而且,他很懷疑,許清應該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畢竟,前期材料里沒提過這件事,剛剛肖太利在跟他匯報宋家祖宅的事情時,也沒有提到過這點兒。
再睿智的領導,也沒有三頭六臂,不可能凡事都親力親為,許清自然也不可能例外了解下面的情況細節(jié),也是只能靠匯報,從材料中提取關鍵詞,。
但問題在于,一旦這件事泄露出去,那可就麻煩了。
畢竟只要是個人,聽到這樣的事情,只怕都絕對難以接受吧?投資,還投個屁啊!
“唉,都是早些年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只要云山現在好好的就行。而且公廁也都拆了,現在都蓋成樓了……”這時候,老太太絮絮道。
趙衛(wèi)東陪著笑點點頭,沒有接這個話茬。
而在這時,肖太利也帶著塑封套趕了回來,而且除了塑封套之外,還買了點兒牛奶之類的禮品。
【這小子倒是會辦事兒!】
趙衛(wèi)東欣慰的點點頭,對肖太利有些刮目相看,粗中有細。
老太太和大爺自然是推辭一番,但最后還是把東西收下了。
趙衛(wèi)東和肖太利小心翼翼的將照片取下來,套上了塑封,裝進了公文包里面。
緊跟著,趙衛(wèi)東和肖太利便告辭離開,離去之前,趙衛(wèi)東叮囑了大爺一下,為了配合招商引資的緣故,希望有關他們跟宋云山的關系先不要往外透露,免得有不必要的麻煩。
“沒問題,我肯定不對外亂說。”大爺爽快地就應了下來,然后道:“其實就是我媽念著人家,這么多年過去了,人家又家大業(yè)大的,說不定早就記不得她是誰了,就算記得,搞不好也以為我們是打秋風的,故意說不認識。”
“宋老先生是個長情的人,肯定不會忘的。”趙衛(wèi)東笑了笑,溫和道。
不過,他知道大爺說得有些道理,兩位老人家都已經這么高的年事,相識又是在七八十年前,不記得也是很正常的事,而且就像大爺說的,也不排除認識也當不認識的可能性。
但這些話,肯定是不能直白認同的。
趙衛(wèi)東讓大爺留步后,便帶著肖太利離開了住宅樓。
“今天真是撞了大運,沒想到會有這么大的收獲!”肖太利下樓后,難掩喜色,向趙衛(wèi)東道:“科長,您可真是有大運氣!”
“好事是好事,但是,先別高興的那么早。”趙衛(wèi)東雖不愿掃興,但還是向肖太利潑了盆冷水,見他一臉的迷惘不解后,道:“宋家祖墳后來改成公廁的事情,你知道嗎?”
“啊?!”肖太利聽到這話,笑容瞬間消散,人都懵了,不敢置信的向趙衛(wèi)東看去。
“看來你也不知道這件事。”趙衛(wèi)東神情凝重一聲,接著道:“這件事情之前是誰負責的,你清楚嗎?徐科,還是誰?”
“有關歷史原因的一些情況,好像是……是……”肖太利沉思少許,臉色變得古怪起來,吭吭哧哧。
“有什么說什么,吞吞吐吐的干什么!”趙衛(wèi)東目光一冷,沉聲道。
肖太利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小聲道:“王副局長。”
【王長治!】
趙衛(wèi)東目光瞬間一凜。
許清的空降,可是頂替了王長治的位置,王長治會拿故意隱瞞這個重要信息,然后在關鍵時刻拋出來,來擺許清一道嗎?
真的不能排除這種可能啊!
若是如此的話,那王長治可就太歹毒,私心也太重了,完完全全是把個人利益放在了中原市的招商引資和經濟發(fā)展工作之上!
當然,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也不能排除,王長治是沒打聽到這個消息。
不過,王長治到底知情與否這件事,倒也好測試。
“好,我知道了。”趙衛(wèi)東想到這里,沉然點點頭,然后向肖太利沉聲道:“你先回避一下,還有,今天看到聽到的一切,都必須嚴格遵照保密制度執(zhí)行。”
茲事體大,他必須要盡快告知許清才行。
肖太利慌忙恭敬點頭,強忍著內心的震撼,轉身離去。
趙衛(wèi)東等到肖太利離開后,便將電話撥給了許清,等待少許后,電話那邊傳來許清冷如琉璃的聲音:“衛(wèi)東科長,有什么事嗎?”
“許局,我想問你一件事情,你知道宋家祖墳曾經被改成公共廁所的事情嗎?”趙衛(wèi)東也沒遮遮掩掩,直接開門見山道。
“你說什么?”許清若清冷冰塊般的聲音,倏然出現了劇烈的波動,人幾乎都要從座椅上站起來了。
這件事,可實在是太大了,甚至會直接影響到事情的成敗!
“看來您是不知情的……”趙衛(wèi)東聽到這話,立刻便意識到許清對此也是一無所知,苦笑一聲后,便一五一十將今天的事情說了出來,沉聲道:“這件事,我已經問過了相關同事,說此前是王副局長負責的。”
“王長治……”許清心中一沉,腦海中浮現出王長治那張總帶著團團笑意的面龐,是這個家伙為了她空降擋路的事情,在故意報復她嗎?
但這一招,也太狠了吧!
她不敢想象,如果沒有提前跟宋家溝通過這件事,等到關鍵時刻,消息陡然冒出來的話,會出現什么情況。
只怕,宋家鐵定會認為中原市不夠誠懇,很有可能會放棄合作,那樣的話,前期所做的努力,所付出的心血,可都要打水漂了。
工作出現了這么大的紕漏,誰來負責,她自然是首當其沖,然后便是趙衛(wèi)東。
即便前期是王長治調查的不假,可是,人家王長治現在已經不負責這件事了,而且說辭也是現成的,前期籌備是粗糙的,詳情肯定得后續(xù)來繼續(xù)進行完善。
這樣的理由,足矣幫王長治摘得干干凈凈。
“現在的當務之急……”而在這時,趙衛(wèi)東目光微凜,沉聲道:“是咱們這倆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必須得想辦法破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