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對戒
謝長宴說,“我哪有什么良心?”
他不給謝應則說話的機會,轉身去桌子那邊拿了份文件,“給你,把這個報表審核了。”
謝應則深呼吸一口氣,沒接他手里的東西,只是說,“我不跟你們去,我回家還不行嗎?”
謝長宴甩手把文件扔在辦公桌上,“行。”
謝應則氣的先走了。
謝長宴把桌上東西收拾好,牽著夏時的手,“走吧。”
夏時有些意外,“你的工作都做完了?”
“還有點不太著急的。”謝長宴說,“回家處理也行。”
如此夏時也就沒再多說,兩人一起下了樓。
等他們出了大廳,謝應則的車都不見了。
走的這么快,看來是真生氣了。
上了謝長宴的車,夏時問,“要去哪?”
“去逛逛。”謝長宴說,“天氣不錯,正適合逛街。”
說是逛街,其實是去了商場。
夏時挺奇怪的,無論是逛街還是逛商場,她以為都是女人才喜歡的事情。
但是謝長宴明顯更積極。
商場一樓是打折區,謝長宴看都沒看,帶著她上了電梯,“去四樓。”
夏時看了一眼旁邊掛著的廣告條幅,反應過來了,四樓是母嬰用品樓層。
她神色一暗,心里跟著一哽。
孩子在肚子里都三個多月了,她一件東西都沒準備。
自打知道這個小家伙的存在,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謝承安,只想著他有救了。
挺不應該的,別人可以不考慮,她不應該。
四樓一整個樓層都是母嬰用品,從第一家開始逛。
不知男孩女孩,所以很多東西買的都是雙份,從小孩的衣服到小帽子、手套、口水巾、襪子,一應俱全。
夏時不是很會挑選這些,東西多了有點眼花。
倒是謝長宴,他對嬰兒用品的面料似乎很有講究,問的問題也很專業。
營業員都有些意外,笑著問,“準爸爸這是做了多少功課?”
謝長宴摸著衣服,隨意的說,“家里大寶都是我帶的,我比較懂。”
營業員馬上夸贊,說他是個好父親,還夸夏時有福氣。
夏時笑不出來,只覺得尷尬。
對比起來,她這個母親真的有點拿不出手。
最后東西買了一大堆,謝長宴兩只手都要拎滿了。
實在是夠了,夏時說,“差不多了。”
謝長宴站在扶手電梯口,“等一下。”
他撥了個電話出去,沒一會兒有人來了,把他手里的東西接走。
謝長宴叮囑他送到半山腰的老宅,對方馬上說,“明白。”
之后謝長宴攬著夏時朝旁邊的電梯走去,那是上行的。
夏時一愣,“還要逛?”
謝長宴說,“上去看看。”
倆人坐著扶手電梯上樓,上來才看到,這一層全是珠寶首飾店。
謝長宴帶著她往里邊走,“走吧。”
相較于樓下,這一層比較冷清,有幾家店的營業員無聊到站在了門口。
他們還沒走過去,營業員已經立正站好,保持微笑,“歡迎光臨。”
謝長宴看了下門牌,“先看這家吧。”
夏時以為他是想給小孩子買金鎖,有點猶豫,總覺得不至于現在就買那么全面。
等進去之后,謝長宴帶著她走向里邊的柜臺。
走的近了,也就看出來了,這一片是戒指區域。
夏時壓低了聲音,“你要干什么?”
“過來看看。”謝長宴說完將她攬在懷里,到了柜臺前,“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全是鉆戒。
夏時瞪圓了眼睛,她再怎么反應慢也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她說,“你瘋了?”
“可能吧。”謝長宴看著里邊閃來閃去的戒指,也不是很會挑,“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夏時搖頭,“別。”
她
說,“你瘋也得有個限度,這樣不行。”
謝長宴點了兩款,“拿出來看看。”
營業員趕緊從柜臺取出,同時開始巴拉巴拉的介紹,什么切割工藝,什么材質設計。
夏時聽不進去,拽著謝長宴胳膊,“你是真想把你家里人氣死啊。”
謝長宴笑著,一邊拿起戒指欣賞,一邊說,“要是真能氣死,你不知道我省了多少勁。”
他拿起夏時的手,要給她戴上,“試試看。”
夏時趕緊握拳,搖著頭,“別鬧了。”
她說,“你上次送我的那一套珠寶,里面就有戒指。”
上次酒會上帶了一套珠寶,一整套的,東西齊全。
結束之后謝長宴說是送她的,之后被她放在柜子里,一直沒動過。
夏時說,“那個應該比這個貴,真沒必要。”
謝長宴想了想,“也是。”
他把鉆戒放下,帶著夏時朝旁邊挪了挪,這一片是對戒。
他說,“可是我沒有,要不我們買一對?”
想一想那個鉆戒夸張不實用,平時戴著也不方便,還是這種簡單一點的好。
他指著柜臺里的兩枚戒指,“這個拿出來看看。”
營業員趕緊拿出來,白金的,外邊是一圈碎鉆,看著沒那么夸張。
男女對戒,謝長宴先試了下自己的,還可以。
跟剛剛一樣,他把女士戒指拿下來,握著夏時的手,“試一下吧。”
夏時看著他,語氣加重,“謝長宴。”
營業員在旁邊,她實在不好直接拒絕,只是說,“真不用,家里有。”
“那個放著。”謝長宴說,“這個跟我的是一對,意義更大。”
營業員在一旁勸著,也說讓試一試,不合適的話可以再挑別的款式。
謝長宴看著她,與其商量著,卻也不容拒絕,“乖。”
夏時緩了口氣,最后把手伸直。
謝長宴將戒指套在她手指上,轉了轉,“感覺怎么樣,大小合適嗎?”
夏時嗯一聲,“合適。”
謝長宴笑了,“那就不挑了,第一眼看上的,就選這個。”
都沒用包起來,直接就戴著了。
謝長宴結了賬,牽著她的手從店里出來。
前前后后十幾分鐘。
等到了外邊,夏時低頭看著手上的戒指,“你又何必呢?”
謝長宴將她的手包裹進掌心,“不要怕,有我在。”
這一趟目的達成,也就不逛了。
倆人上了車,朝著家里開。
謝長宴明顯很高興,手搭在方向盤上,偶爾抬起來看看。
夏時坐在一旁,瞥了他兩眼,又將視線轉走。
她想說點什么,但是什么都說不出。
一大堆的話,全都哽在了喉嚨處。
車子開到家,停車場里看到了蘇文榮的車。
她回來了,但是謝疏風沒回來。
看來這夫妻倆是真鬧別扭了。
倆人往主樓走,穿過了花圃,馬上走到長廊口了,夏時一下子停了,轉頭看去,“哎”
謝長宴順著她的視線看,這才注意到花圃最里邊的長椅上坐著蘇文榮。
她身子向后靠,抱著胳膊,仰著頭。
夏時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她平時挺愛端架子的,這還真是第一次,她在她身上感覺到了頹喪。
謝長宴看了幾秒,最后還是拉著夏時朝主樓走,“不用管。”
倆人進了客廳,沒有人,也就上了樓。
謝應則在謝承安的房間,叔侄倆正在玩鬧。
謝承安站在床上蹦蹦跳,他本來身體不太好,體力也跟著不夠用,平時自己走路都很少,更別提這樣蹦蹦跳。
謝長宴拉住夏時停在門口,他說,“我很少看到他這樣,讓我看一會兒。”
屋子里玩鬧了一會,謝承安一轉頭,“媽媽。”
他指著門口,很高興,“媽媽。”
夏時這才推門進去,“玩的這么高興啊。”
謝應則哼一聲,把頭轉向一旁,“去哪兒了,我以為你們要很晚才回來,回這么早,沒玩兒盡興吧。”
酸不拉嘰的語氣,夏時說,“你對你哥的占有欲比沈念清還強。”
一聽說拿自己跟沈念清對比,謝應則不干了,瞪圓了眼睛,“她那坨臭狗屎,也配跟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