顤綜合辦公大樓。

京城8個部門，在這里辦公。

科委、建委、經濟、工程等等。

明年的時候，各個部門的辦公樓，都會建立完畢，到時候這個綜合辦公大樓，會成為歷史。

大樓門口，停著許多紅旗轎車。

轎車對面，卻是更加寬敞的自行車棚子。

在這里的領導，幾乎是騎著自行車上班，除非辦理公事，才用公車。

大樓之內，有規則。

大樓之外，也有規則。

林野騎著永久牌自行車，來到這里。

剛剛來到，秘書已經從旁邊走了出來，端來毛巾和茶杯。

林野威嚴掃視一圈，任何想進門的人，都會原地等待。

林野不坐車，那是為了跟大家一樣，他要保持形象，讓更上層領導，注意自己。

但林野，是林家大少，未來要接班林學道的。

在這個綜合大樓，誰不認識林野，誰也不敢觸犯林野。

昨天的開業典禮，這里的工作人員，還不清楚。

林野的秘書，也不清楚發生什么事情。

林野的臉上，兩個眼袋都出來了。

此時的林野，還有威嚴，但他內心還是很慌亂的。

“取消今天一切會議。”

林野對著秘書說著，秘書趕緊點頭，看著領導喝了一口茶，連忙跟林野帶路。就在此時，另一個方向，一名男子夾著包，嘴里還吃著煎餅果子，想要抄近路，快速進入大樓。

“馬上要開會了。”

叢明輝很著急，這次科委的會議，很是重要。

就在叢明輝要上樓的時候，卻聽到旁邊傳來斥責聲。

“叢處，現在領導要上臺階。”

“嗯？”

叢明輝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叢明輝心中就一突突。

“林野！”

叢明輝神色落寞起來，眼前的領導，就是林野。叢明輝明明有大好的前途，就是得罪林家，才來到科委。

來到科委，林野更是壓制著他，讓叢明輝的官途，徹底黯淡下來。

叢明輝出身寒門，從大學畢業之后，努力拼搏，才當上處長。

誰能想到，林家一句話，就決定他的命運。

以前的努力拼搏，根本不算什么。

在權利面前，叢明輝這個處長，也是螻蟻。

叢明輝站在那，嘴里的煎餅果子，仿佛都僵硬了。

林野的秘書輕蔑盯著叢明輝，就叢明輝這樣的，傻不拉幾，還敢跟領導搶路？

林野自然也看到叢明輝，一個出身寒門的處長，在林野眼中，根本不算什么。

林野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走吧！”

林野無視叢明輝，秘書再次諂媚一笑，領著林野上樓。

叢明輝只能在臺階下等待，哪怕對于他很重要的會議已經開始了，叢明輝也只能等待。

不等待，叢明輝這個處長，都保不住。

或許，叢明輝會被林家，送進去。

“唉！”

叢明輝站在那里，他覺得自己的腰，都斷了。

叢明輝很無奈。

其他人陸陸續續，來到臺階，也沒有搭理叢明輝。

科委本來就沒多少權利，那就是清水衙門。

叢明輝得罪林家，這里的人，都清楚。

別看叢明輝依舊是處長，可他這個處長，還能堅持多久？

當官的人，眼睛都毒，他們也都看人下菜碟。

老百姓還講究義氣。

這些人，沒有一個講義氣的。

這就是官場。

人走茶涼，權利和位置決定一切。

叢明輝低著頭，再次要站在臺階上，可他的腿，卻顫抖起來。

憋屈、無力。

讓叢明輝開始嘔吐起來，他快速來到另一側，對著墻角，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我，我是叢明輝啊！”

“為什么會這樣？”

叢明輝就想不通，自己只是本分工作，就變成這樣了。

以前的榮耀，都沒了。

沒有人在親熱喊著自己叢處，也沒有朋友，來找自己。甚至以前家里，天天晚上，都有人拜訪。

可現在，一切都沒了。

叢明輝眼睛紅了。

就在此時，身后，傳來輕聲。

“叢處？”

這一聲，讓叢明輝沒反應過來，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我不是！”

叢明輝本能搖頭，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叢明輝了。

“叢處？”

身后再次傳來熟悉的聲音，這讓叢明輝一愣，趕緊站了起來，擦拭一下嘴角。

“你是？”

叢明輝轉頭，視線還很模糊，畢竟剛才憋屈留下眼淚。

一只手，已經伸了過來，一把抓住叢明輝的手。

“叢處，我，葉建國。”

“終于見到你了。”

“你還好吧？”

葉建國的手，用力抓住叢明輝的手，就跟原先一模一樣。葉建國的崛起，就是在東北一個破落院子中，被叢明輝和杰特所找到。

那一刻，叢明輝認識了葉建國，葉建國也認識這個京城來的處長。

葉建國的關系網，也從那時候開始建立。

逢年過節，葉建國都會給叢明輝送禮。

叢明輝聽到葉建國的聲音。

“你，你是葉建國？”

“你來京城了？”

叢明輝瞪大眼睛，無法相信看著葉建國，葉建國來京城了？

“對，我來京城了。”

“我聽杰特說了，你在這里，沒想到，我剛來，就看到你了。”

“叢處，風采依舊？”

葉建國露出笑容來，可這樣的話，卻讓叢明輝眼中再次蕩起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