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子站在原地愣住了,弱弱的問了句:“你們去哪?”
男人點了支煙吐了又吸進去,“走吧,一起去臺球廳!”
“我不去,你們去吧!”小娟子拒絕。
男人瞬間表情不悅。
“走吧!家里門都鎖了!”陳建君伸手拉小娟子不讓她掃興。
花臂男前面走,陳建君拉著小娟子后面跟著。
這一塊真是烏漆嘛黑,小巷子里頭包著小巷子,彎彎繞繞,小娟子感覺快要無法清晰的記住路線了。
穿過院子,經過別人家的廚房。走了十幾分鐘,眼前出現一面磚頭墻擋住去路。
“這邊!”男人指著側邊一米高的洞,
低頭彎腰穿過洞,眼前豁然開朗,仿佛穿越一般,瞬間進入繁華街道。
小娟子不可置信回頭看去,來時的路黑洞洞的,幽暗深邃。
中心街道,男人碰到熟人,不停的跟著路邊的人打招呼。
他開門進了街角一座兩層建筑。
小娟子駐足觀望,是臺球廳。
“快進啦!”陳建君掀開門簾,小娟子跟著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寬大的桌球。
桌面嶄新的像是綠茵草地,這邊通到那邊足足兩三米長。頭頂一盞吊燈打在桌面上。
嶄新的桿子,粉塊都擺放好。
她長這么大第一次進這種專業的臺球廳,小娟子感覺很新奇。
男人叼著煙挑著球桿,他扭頭問小娟子:“會打嗎?”
小娟子頭搖的像撥浪鼓,她不敢說自已會玩也沒有心情玩,只想靜靜坐在拐角等著拿到車票好馬上離開。
陳建君匍匐球桌,長發垂下,眼神犀利,仿佛每進一個球都是他的榮耀,完全不擔心車票和一旁著急的小娟子。
“叮鈴鈴!”男人手機響了。“喂,嗯!在臺球廳,你送過來吧!”
一聽這話,小娟子心跳加快,這是買到票了?
她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有些怯懦的問:“舅舅,是買到票了嗎?”
“嗯!”男人漫不經心,一副得意洋洋,仿佛買到了末日物資。
“那個車票錢是多少?”小娟子摸索著口袋。
男人沉了臉:“不用你出,你不是他媳婦嗎?等我找你老公爹要酒喝就行了!”
男人一席話讓小娟子尷尬無措,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用,我出,你拿著吧!”陳建君沖著小娟子拋媚眼。
小娟子又坐下。
不多時,樓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光頭男人手揣著兜上來。
男人笑呵呵的彈著煙灰:“來一局?”
陳建君識趣的遞著臺球桿。
小娟子使眼色讓他要票,陳建君搖搖頭。
小娟子嘆了口氣,低眉垂眼,腳尖不停的摩擦著地面心里焦灼。
兩個人來回打了兩下,光頭男的手機響了。
“嗯?我在臺球廳,跟毛哥在一起。咋啦?。。。。”光頭男皺眉:“在哪里?我們現在過去!”
“啥事?”男人問光頭。
“小刀那個孫子打架了,讓咱們過去。。。”光頭男扔了球桿要走。
男人也拿著煙盒跟上。
“舅!我們的車票?”小娟子急了,看著兩人要走站起身大喊。
“車票!”男人拍了拍光頭,他從褲子口袋掏出車票放在旁邊臺面上。
“等我回來。”男人邊走邊對陳建君說。
兩人走后,小娟子急忙過去拿著車票核對,沒問題,是她要的車票。
明天十點從北京出發。
“都對吧,看你白擔心了!!”陳建君一臉憨笑。
小娟子眉頭緊皺,“走吧,咱們趕緊離開這去北京!”
陳建君不樂意:“車是明天的,現在去我們住哪里?還不如在這待一夜明天走呢!”
“要待你待,我自已走!”小娟子皺眉起身。
“不是,你這黑洞洞的去哪里啊?好歹等舅舅回來!”陳建君跟上。
“我不等了,我一刻也不想等了!”小娟子氣勢洶洶過了馬路。
“不等他怎么回去?你能找到家嗎?”陳建君完全不記得是怎么來的了!
“我試試,你愿意就跟上!”小娟子不由分說一頭扎進黑暗洞里。
里頭地形復雜,陳建君一旁念念叨叨唱衰。
“這不對吧?”陳建君不停質疑。
“閉嘴!”小娟子神經緊繃,完全不給陳建君任何置喙的機會。她大腦不停復盤尋找路線圖里的關鍵點。
小娟子發現把自已變弱全身心去依靠陳建君的時侯啥事也干不好。那種茫然和無助的感覺她再也不想L驗。
她開始質疑媽媽說的那句話到底對不對?
女人依靠男人,前提是這個男人得值得依靠才行。
山路十八彎,小娟子憑借強大的記憶帶著陳建君順利找到了男人家。
門沒鎖,小娟子提著皮箱往外走。
隔壁女人探出頭:“你們這是去哪里?”
“阿姨,我們趕車!”小娟子扭頭回答。
“那他人呢?”女人看男人沒回來問。
“舅舅他有事忙去了,我們先走了!”
“那你們知道車站在哪嗎?咋不等他回來送你們呢?!”女人扯著嗓子。
小娟子已經走到巷口:“不用了,謝謝!麻煩您告訴舅舅一聲,我們先走了!”
“那就往東走,一直沿著馬路就能看到火車站了!”女人還是不放心告訴了一下大概路線。
“好的,謝謝!”小娟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頭。
漆黑的夜,小娟子拉著皮箱,陳建君無奈跟在后頭。
腳底下也不知道是石頭還是什么,牽絆的走不了。
幾經周折總算是上了一條有路燈的馬路。
陳建君一臉疲態不情愿的跟在后頭。
小娟子就是感覺危險,她心煩意亂只知道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一路按照女人說的往東走,問了幾個路人也說是東面。
路上的黑車不停的招手鳴笛,還有人急匆匆的從路邊跑過來拉扯他們的行李箱。
“不用,不用,不坐!”小娟子委婉拒絕。
“來吧,我這個便宜!”男人伸手上來搶皮箱。
小娟子徹底爆發了,她張口咆哮:“放下我皮箱!我說了不坐了,你聽不見嗎?”
男人被小娟子突然的叫喊驚了一跳,他四處看了看尷尬的放下皮箱扭身過了馬路。
一路上,小娟子拖著沉重的皮箱負能量記記。
陳建君許是生氣了,他始終沒有伸手過來幫著拿一下。
豐臺站是個小站,小娟子把行李放好讓陳建君看著,自已去排隊買到北京站的票。
買好票過來,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了。
陳建君趴在皮箱上睡著了。旁邊東西散放著。
小娟子想責怪他看護不力,轉念想了想要不是因為自已這個累贅也許人家現在已經在床上睡覺了。
“哎!”想到這,小娟子心軟起來,看著他一臉疲態忍不住開口:“進站吧,到車上睡!”
陳建君睜開猩紅雙眼揉了揉,伸著懶腰一副小貓的樣子,看上去挺可愛。
兩個人拖著沉重的皮箱過安檢進站,侯車室,幾個殘破不堪的椅子被人橫躺著占為已有。
小娟子縮在墻角靠著墻,屁股冰涼墊著鞋。
陳建君靠著她的肩膀又睡著了。
熬到一點鐘,火車來了。
“進站了,進站了!”檢票員喊著。
一幫子提著桶,挑著扁擔的人擠到前面。
小娟子拍醒陳建君兩個人提著皮箱往外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