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你還記得師尊的囑托嗎？”
寒無涯的聲音和藹、鄭重，又帶有一絲莫名的威嚴，倒真有幾分大師兄的模樣
“師尊囑托我全力輔佐……”
落塵下意識接話，“大師兄” 三個字剛要出口，他猛地回過神，語氣瞬間冷硬下來：：
“寒無涯，你什么意思？你不配做我大師兄！
你殘害同門，殺戮無數(shù)，媧祖的傳人——曦的弟子，絕不是你那個樣子！”
寒無涯只是淡淡一笑，眼底沒半分惱意。他環(huán)顧一圈，抬手一揮—— 淡青色的光幕如漣漪般擴散開來，將周邊穩(wěn)穩(wěn)罩住，與外界徹底隔絕。
結(jié)界布置完畢，他才朗聲道：
“小師弟、清婉師妹、還有無雙，我們是同門，今日，我把一些事情說清楚……”
話音頓了頓，目光落在正在盤坐的奪天和依舊昏睡的瑤韻身上：
“奪天，從我小師弟這里論，我該尊稱你一句前輩，前輩就前輩吧……
奪天前輩，別裝模作樣補充靈力了，不急著這一時。
外面早被霸天衛(wèi)圍得密不通風(fēng)，沒人能進來。這里更沒人對你不利……
畫仙子，你也別裝著昏睡了……”
奪天緩緩睜開眼睛，瑤韻也醒了過來，二人默默盯著寒無涯。
寒無涯目光又轉(zhuǎn)到魏老怪：
“魏前輩，你應(yīng)該是鴻蒙老祖的人吧，嗯，做我小師弟的護道人不錯……”
魏老怪捋著胡須的手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訝異，并未答話。
寒無涯提高了聲音：
“魏前輩、奪天前輩還有畫仙子，今日，媧祖?zhèn)魅松逃懸?，算是曦門會吧。
三位可以做個見證，以聽為主，提供些建議也歡迎！”
他又轉(zhuǎn)頭看向蜃丫，語氣多了幾分刻意的溫和：
“蜃丫，你……你也不是外人……就不用回避了。”
寒無涯如此舉動，讓落塵有點懵，眉頭擰得更緊。
清婉和蜃丫更懵，倆人緊握手中劍，時刻戒備著，但等落塵眼色。
沒等寒無涯開口，千面纖手一揚 —— 一張古樸茶桌搭配著十把雕花木凳，憑空浮現(xiàn)，穩(wěn)穩(wěn)落在草地上。
她再拂裙袖，一套精致茶具便整齊擺在桌面，茶壺正冒著熱氣，茶香裊裊。
“三位前輩，請上座。”
寒無涯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彬彬有禮，與之前判若兩人。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鬼把戲。”
魏老怪大模大樣在茶桌一端坐下。
奪天與瑤韻對視一眼，走上前，在另一端坐下。
寒無涯親手給奪天等人斟滿茶后，指了指幾個空位，語氣溫和：
“小師弟，清婉師妹，蜃丫姑娘，你們也請坐。”
“故弄玄虛！”
落塵低聲嘀咕了一句，神情自若在寒無涯對面坐下。
清婉與蜃丫一左一右坐在他身旁，二人目光滿是警覺。
寒無涯落落大方在對面坐下，冷無雙和千面伴隨左右。
茶桌一面坐著寒無涯三人，另一面坐著落塵三人。兩端是奪天、瑤韻與魏老怪。
氤氳的茶香中，氛圍很微妙。
寒無涯指尖輕捻茶盞，盯著落塵，微笑著緩緩開口：
“小師弟，我若把自已當(dāng)做焚星大帝，很多事不屑解釋。
但我現(xiàn)在是寒無涯，以后也是寒無涯。嗯，是曦門的大師兄寒無涯。
所以，我必須把一些事情，開誠布公說明一下。”
“別啰嗦！有話直說，有屁就放！”
落塵沒有好語氣，誅殺寒無涯和冷無雙幾乎成了他的執(zhí)念，很難改變。
寒無涯笑容不改：
“二百多年前，我出了葬神墟到了南離。小千為了急于提高我的修為，讓帝心早日覺醒，急切中竟中了九幽的圈套。
九幽其實早就有預(yù)謀，讓人暗中給我種下了魂種，那魂種藏得極深，霸道又隱蔽，連小千都沒察覺。
我?guī)缀鯁适Я俗晕?，像個被線牽著的木偶 ……
我不是著借口，但必須實話實說：帝心覺醒前的所作所為，都是在九幽及其爪牙枯榮的擺布中。
我按照他們的預(yù)謀，一統(tǒng)了南離……”
說到這里，寒無涯的聲音低了幾分，多了一絲難以掩飾的自嘲：
“后來，我給無雙種下了魂種，又給小師妹紫嫣種下魂種……
還好，我指使無雙給清婉種魂種時，被小師弟阻止了……”
寒無涯停了下來，輕輕抿了一口茶，目光緩緩掃過桌前眾人，似乎等待眾人的反應(yīng)。
眾人皆沉默不語，魏老怪和奪天表情平靜，寒無涯所說的在意料之中，瑤韻則有些詫異。
冷無雙緊咬著嘴唇，迷茫的眼神中似乎有些愧疚。蜃丫和清婉則瞪大了眼睛。
落塵茶盞往桌上一敲，打破沉默：
“你輕飄飄一句‘被種了魂種’，就想把過去的罪惡都抹了？”
他嘴上硬氣，心中已大半相信寒無涯所說。
寒無涯似乎沒聽見落塵的質(zhì)問，自顧往下說：
“小師弟，你應(yīng)該中了九幽最霸道的噬根攝魂咒吧。不過，你后來竟然自已破解了……師兄既佩服又欣慰。
九幽早有謀劃，他可能早發(fā)現(xiàn)葬神墟中央的秘密，知道曦的弟子不簡單，想讓我們五個人都成為他的傀儡，為他所用……”
他放下茶盞，聲音多了凝重：
“我帝心覺醒時，魂種才被破解。這片天地自我封禁了，九幽現(xiàn)在可能還未發(fā)現(xiàn)。
可是，無雙的魂種還未破解，我只能暫時幫著壓制。
紫嫣師妹陰差陽錯成了魅姬……那魂種已經(jīng)爆發(fā)了，就很難了。可惜小師妹了……”
寒無涯眼中竟然隱隱有淚水。
一直低頭沉默的冷無雙已無法壓抑自已的啜泣聲，抹著眼淚輕聲道：
“小師弟，對不起，以前我真的不能自已。我害你很多次……紫嫣隕落，我……”
她泣不成聲，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看樣子絕不是裝的。
落塵不知怎么心一軟，脫口而出：
“小師姐的魂魄還在……只是還在沉寂中……”
“真的？！那就有救！”
“她神魂蘇醒，奪舍也不是復(fù)活最佳方式，等到了上界，用些手段，讓她沉入輪回最好。
幾十年后，還是紫嫣！到時候，咱們曦門的五個弟子，就能齊齊全全的了！”
寒無涯手不自覺地在茶桌上一拍，激動驚喜的模樣，半點摻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