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滿臉茫然地站在原地,魈寒溟見狀眼睛一瞪:
“還不跪下,拜見主公!”
清婉被他一喝,雙腿不自覺一顫,膝蓋剛要彎下,落塵已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急聲道:
“三師姐,不可!爺爺,您這是做什么!”
“主公,禮數(shù)不可廢!”
魈寒溟語氣鄭重:
“主公,本該稱您‘主子’,只是怕引人懷疑,才暫且喊主公。您或許還不清楚這里面的淵源……”
說著又要屈膝,落塵連忙再次扶住:
“爺爺,這些我都知道。魈氏先祖蒙光明祖神庇佑才得以存續(xù),當(dāng)年曾立過血誓,要世世代代追隨祖神一脈。
我身上確有祖神血脈沒錯(cuò)…… 但多少紀(jì)元都過去了,何必再拘于這些俗禮?
再說,清婉是我?guī)熃恪乙惨鸱Q前輩一聲爺爺。
爺爺,師姐,快都坐下說話吧。”
“您竟知道?”
魈寒溟并未落座,依舊恭立著。
“嗯,我去過祖地。”
落塵將當(dāng)年遇到黑松、闖入祖地的情形簡單敘述了幾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主公一定能找到祖地,也一定能進(jìn)去!
哈哈哈,那祖地中的寶物,定然是為您留的!
如今主公血脈覺醒,光明界…… 終于要迎來真正的光明了!”
魈寒溟激動(dòng)得聲音發(fā)顫,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爺爺快坐下吧。”
落塵指了指對面的座椅:
“要不,您再站著,我也得陪您站著……我忙了幾天挺累的。”
魈寒溟這才依言落座,望著落塵,聲音依舊激動(dòng):
“當(dāng)年在幽靈島初見您時(shí),我就覺得您眉眼間,竟和魈家密室供奉的祖神雕像有七分相似。
可是,我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您有祖神血脈。
雖然傳說祖神血脈還在,可哪能這么巧就讓我遇上?
但是,您能控制魔頭,分明是光明界的人無疑。
后來,常與您對飲,對您了解多了,知道您哪怕沒有祖神血脈,將來也必是能掀動(dòng)天地的人物!
尤其您的領(lǐng)域讓我無比震驚……我確信,您將來也一定能重振光明界。”
他說著,抬手拭了拭眼角:
“我們魈家不斷派人到天玄,尋找光明界的至寶規(guī)和矩,也在暗中打探傳說中光明祖地的消息……
可都一無所獲,天玄大劫在即,本來不抱希望了……
哪想到,我遇見了您,您還是清婉的師弟。
更沒想到,您竟真有祖神血脈,還覺醒了…… 這是天意啊!
我們魈氏一族,等這一天,等了無盡歲月啊……”
魈寒溟越說越激動(dòng),眼淚又不自覺涌出來。
落塵心中亦是感慨萬千,望著魈寒溟鬢邊的白發(fā),鄭重道:
“爺爺放心,將來我定要重塑光明界。關(guān)于光明界至寶‘規(guī)’和‘矩’,如今已有了些眉目。
‘規(guī)’分四象,我手中已有三象,還缺一象 —— 據(jù)說是塊黑色玉佩,眼下仍不知下落。”
他指尖輕叩案幾,坦誠道:
“至于‘規(guī)’的具體用途,我尚未完全參透,但流傳著‘規(guī)現(xiàn)道變’的說法,或許與即將到來的新紀(jì)元息息相關(guān)。
‘矩’的線索我手中或許也有幾分,只是尚未確認(rèn)。
有個(gè)說法叫先圓后方,想來需等‘規(guī)’集齊,才能得到‘矩’的更多訊息。
不管怎么樣,這兩樣至寶,定非凡物。”
對魈寒溟,他無需隱瞞,將所知和盤托出。
“黑玉佩?”
魈寒溟眉頭一皺:
“光御霄手中就有一塊!那玉佩能感知光明界人的氣息,還帶著壓制之力。
上次我闖黑松崖,便是被那玉佩識(shí)破蹤跡,后來多虧黑松相救才脫身!
主公,那玉佩十有八九就是您要找的!光御霄自已恐怕都不知與‘規(guī)’有關(guān)!
管他真假,我這就再闖問仙峰,拼死也要把玉佩搶來!”
他掌心在案幾上重重一拍,杯中茶水都震得溢了出來。
落塵凝眸:
“確實(shí)有可能。我當(dāng)初闖祖地前被他發(fā)現(xiàn),或許就與那玉佩有關(guān)。
不過,爺爺不必冒險(xiǎn),您一直在閉關(guān)可能不知道,光御霄被困在祖地之中好幾年了。
我正準(zhǔn)備動(dòng)身去祖地,正好會(huì)會(huì)光御霄和商未央。”
他真要去祖地,八九天前,王復(fù)仇傳來消息:
祖地有崩潰跡象,魏老怪闖進(jìn)去要救奪天,也被困在里面。
奪天和魏老怪不能不救,可忙著救楚如玉等人,此事便暫時(shí)耽擱了下來。
如今眾人已脫離危險(xiǎn),去祖地救人的事,再不能拖了。
一旁的清婉始終插不上話,默默執(zhí)起茶壺,將兩人面前的茶杯重新斟滿。
聽到落塵要去祖地找光御霄,眉宇間頓時(shí)浮起擔(dān)憂,連忙勸道:
“小師弟,不可莽撞,他倆都是仙帝境……”
落塵從容一笑:
“三師姐放心,這片天地封禁沒解之前,仙帝境奈何不了我。”
魈寒溟點(diǎn)頭附和:
“嗯,主公說得是,如今您的實(shí)力,我自愧不如了。
即使與光御霄正面較量,主公也未必落下風(fēng)。”
他目光落在清婉身上,話音一轉(zhuǎn),懇切道:
“主公,把清婉帶在身邊吧。您現(xiàn)在身邊缺人手,哪怕端茶倒水也需要人。
再說她現(xiàn)在已晉級金仙境,雖不敢說能獨(dú)當(dāng)一面,多少也能幫上些忙。”
“好,三師姐在我身邊也好。”
落塵笑著應(yīng)允,話里又帶了幾分打趣:
“不過,端茶倒水可不敢勞煩她,小時(shí)候沒少挨她揍,屁股都快被打成四瓣了,想起來現(xiàn)在還發(fā)怵呢……”
清婉臉頰騰地紅了,嗔怪地剜了落塵一眼,眼底卻藏著幾分笑意。
魈寒溟見事已定,抿了口茶,神色重歸凝重:
“主公,大劫快到了,不知您有何打算,我們也好早作準(zhǔn)備。”
落塵面色平靜,語氣卻不容置疑:
“守護(hù)住天玄大陸!之后的事,之后再說。”
魈寒溟站起身,拱手長揖,聲音鏗鏘:
“好!守護(hù)天玄!光明界魈氏一族及所有附屬勢力,皆隨時(shí)等候主公召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爺爺,我先告辭,有時(shí)間再細(xì)談。”
落塵心中記掛著奪天與魏老怪,救人心切,匆匆交待一聲,便帶著清婉徑直出了地下宮殿。
仙界一角的大人物狐不語、明臣等早已在外等候。
狐不語率先迎上前,拱手道:
“主公,您若不累,接風(fēng)宴開席前,我先陪您逛逛?這十多年,仙界一角變化可大了。”
落塵拍拍他的肩膀,語氣懇切:
“接風(fēng)宴先記下,我眼下有要事需立刻動(dòng)身。下次定多住些時(shí)日,每一處都好好看看。
這里是東荒乃至天玄的大后方,大先生領(lǐng)著你們打理的很好,你們都辛苦了。”
說罷,又一一與眾人點(diǎn)頭致意。
熊二見落塵要走,急得直跺腳,嗓門洪亮:
“老大!我那仙藥園如今可出息了!你真不進(jìn)去瞅一眼?我還有好酒!”
“放心,少不了要去的,到時(shí)候還得在仙藥園住上幾日。”
落塵笑著揮手和眾人告別。
“等等我!”
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蜃丫踩著流光掠至近前,叉著腰嗔道:
“想溜?還敢把你貼身丫鬟落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