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不對!
宋知意一揮手,把裴景川送到一邊,隨手拿起底下板凳就沖著斗篷男的腦袋揮了過去。
斗篷男反應也極快,偏頭躲過后就往外跑。
“攔住他!”
宋知意喊了一聲,門口的暮山立時出刀,擋在了斗篷男面前,眼前卻忽地一晃,面前已經沒了人。
竟是沒攔住。
這人好快的速度!
但有了他這一攔,宋知意便追了上來,抽出他手里的刀直直劈了過去。
那人速度很快,但似乎并不怎么會拳腳,只一個勁兒的躲閃,在被宋知意腦袋上那一串紅寶石晃了眼睛后,他突然反應過來了。
“宋知意!我是人!我是人了!”
他猛地扯下自已的面罩,露出一張再正常不過的臉來。
長刀在他眼前一尺處停下。
宋知意瞇起眼睛。
斗篷男趕緊把斗篷給丟了,露出底下一身青色長袍,面容俊朗,玉樹臨風,腰間還別了一把折扇,一副風流才子的模樣。
他指了指自已,有些震驚,又有些委屈:“你真認不出來我?”
“不認識。”
宋知意收了刀,轉身就走。
斗篷男才不信,伸手就去拉她,方才神秘高冷的模樣消失不見,耍賴道:
“宋吱吱,你沒良心,我可是為了你才臥底多年,你都不知道我嘎的時候,被折磨的有多慘。”
她親自給收的尸,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宋知意頓住腳步,偏頭看他:“楚長風,你什么時候來的?”
楚長風頓時樂顛顛:“剛來不久。”
他終于仔細打量起宋知意來,眼睛在她滿頭珠翠上定了定,咂咂嘴:“不愧是宋吱吱,到哪兒日子都能過的好。”
宋知意抽回手:“瞧著你的日子過的也不錯,還搞起文學創作了?”
楚長風嘿嘿笑,拉出腰間折扇,“刷”的一下打開:“那是,我現在,可是京城最熱手的人物。”
他眼睛不經意的瞄到了宋知意的肚子。
等等。
臉上的笑頓時僵住。
“宋吱吱,你肚子上綁了什么怪東西?”
“娘子。”
一道如泉水般清冽的聲音響起,楚長風下意識看去。
男人錦繡華服,卻難掩清冷矜貴的氣質。
我靠,似乎比他帥,還比他有錢。
裴景川端著客氣的笑,走到宋知意面前,十分熟練的撫上她的肚子,柔聲道:“方才跑的那么快,感覺還好嗎?孩子沒鬧騰吧?”
“孩子?”
楚長風眼睛瞪的溜圓,指了指宋知意隆起的肚子,又指了指裴景川:“他的?”
“娘子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腹中的孩子,自然是我的。”
裴景川看向宋知意,問道:“娘子,這位是?”
宋知意介紹道:“楚長風,我的朋友。”
她又看向楚長風:“裴景川,我的丈夫。”
楚長風倒吸一口氣。
裴景川客氣的點頭打了招呼,又道:“娘子,我突然想起來,家里還有些事要處理,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宋知意剛要同意,楚長風忽然靠近,低聲道:
“宋吱吱,你該不會被什么系統綁架了吧?難道是好孕系統?”
“楚公子!”
裴景川皺眉,伸手將宋知意拉到身后,眼含警告:“男女授受不親,還請楚公子謹言慎行。”
楚長風以前也是富二代公子哥,聞言并不怵他,而是挺背叉腰,下巴抬高,高傲的像只孔雀:“我同吱吱說話呢,麻煩裴公子讓一下。”
“放肆!”暮山把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休的對我家公子無禮!”
楚長風眼里閃過不屑:“我若是想躲,你以為你這把刀會近我的身?”
“暮山,放下刀。”宋知意開口:“楚長風,你也老實點。”
裴景川給暮山使了個眼色。
“哼!”
楚長風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他繞過裴景川,看向宋知意:
“吱吱,我現在住在風客來,你有事可以去那兒找我。”
宋知意點頭:“我在宮里,有什么事,你叫人在東宮后門給我留個信。”
“東宮?”
楚長風皺眉,不由猜測:“宮斗系統?”
宋知意抬手就拍了下他的腦袋:“收起你那些千奇百怪的想法。”
楚長風抱胸,有些不服:“你先前說過的……”
他語氣止住:“算了,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以后我們單獨聊。”
話落,他還給了裴景川一個挑釁的眼神。
宋知意點頭,轉身上馬車前,又給他丟了一包銀錠:
“別在酒樓住了,這些銀子,夠在京城買個小院,回頭把小院地址送到東宮。”
“得嘞!”楚長風掂了掂荷包,沖她眨眨眼。
回東宮的路上,馬車內一陣靜默,宋知意清了清嗓子,主動解釋道:
“楚長風是我幼年認識的一個朋友,他的性格隨性,說話不怎么靠譜,你別在意他的態度。”
“娘子這是在為他開脫?”
裴景川將她攬進懷里,低聲道:“娘子以前的生活可真是豐富多彩。”
宋知意心里一跳,敷衍道:“鄉下人家養孩子,都是放養著玩兒,我小時候跟著幾個哥哥在山里村里到處跑,認識的人也就多了點。”
“哦?看來楚公子確實是娘子小時候認識的,要不然,也不會相見不相識,一碰面就把凳子往人腦袋上砸。”
宋知意尷尬笑笑,心想這不是條件反射么,她眼睛一轉,忽然抱著肚子道:
“嘶,孩子動的厲害,是不是剛才有些抻到了?”
裴景川頓時丟開所有繁雜思緒,輕撫她的肚子,手底下果然傳來些許比往常略大的動靜,他蹙起眉頭,揚聲道:“暮山,快些回宮,請許太醫。”
一路快馬加鞭,好在回宮的路上都很平坦,馬車進了東宮后,裴景川想抱宋知意下車,卻被她一把攔住:
“我緩過來了,自已能下車。”
一個身體三個人,雖看著沒胖多少,但體重可是重了不少。
“真的?”裴景川再三確認。
宋知意點頭:“真的。”
喚了許太醫來診脈,他也說:“許是方才太子妃動作太大,有些驚著腹中胎兒,微臣開一副安胎的藥,今晚喝一碗,想來明日就沒什么大事了。”
裴景川這才松了口氣。
待到屋里只剩兩人,他才又提起楚長風:
“既是娘子的朋友,那下次見面,就定在東宮吧,娘子身子不便挪動,我這個男主人,當個陪客還是可以的。”
對于楚長風,確實只是朋友,宋知意沒有半分心虛,聞言便點頭應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