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花是軍區大院出了名的大嗓門。
一聲吼下去,比起床號還管用。
本來睡得正香的眾人,被她驚天動地的“抓流氓”給震醒了,一個個披著衣裳,提著手電筒就往外鉆。
“流氓?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進家屬院耍流氓?”
“走走走,去看看!”
手電筒的光束亂晃,腳步聲雜亂,所有人都朝著江棉棉家那個小院涌去。
而在屋內,裴國棟快氣炸了。
他本來還想反抗的,可江棉棉的膝蓋頂在他肚子上的位置太刁鉆了,正好壓著他的穴位,讓他渾身使不上勁兒。
“江棉棉!你瘋了吧!”
裴國棟大吼,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我是軍長的兒子!你敢打我?!”
江棉棉冷笑,手上動作沒停,又是一個反手抽過去。
“我管你是誰!深更半夜闖進別人家里,不是流氓是什么?”
裴國棟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咬牙切齒地罵:
“耍流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已那張臉,除了蕭凌寒那個瞎子,誰看得上你?”
他一邊罵,一邊試圖把江棉棉掀下去。
“你再不停手,我就去跟別人說你是想勾引我,到時候你的名聲就毀了!”
“蕭凌寒回來也不會要你了!”
裴國棟越說越得意,臉上掛著血跡,笑得格外猙獰。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
屋門被人從外面大力撞開了。
“怎么沒人信!大家伙都看著呢!”
張秋花沖在最前頭,后面跟著小諾,還有一大群拿著手電筒的軍嫂和男人們。
幾道強光瞬間照亮了整個屋子。
只見裴國棟正躺在地板上,臉上又是血又是印泥紅,狼狽不堪。
而江棉棉騎在他身上,頭發雖然有些亂,但眼神清亮,手里還緊緊揪著裴國棟的領口。
誰是誰非,太明顯了!
張秋花指著地上的裴國棟就罵:
“裴國棟,你個王八羔子不做人事!蕭營長剛出任務,你就欺負人家母子!”
“就是!這也太欺負人了!”
“我就說這裴國棟不是個東西,平時看著道貌岸然的,原來是個衣冠禽獸!”
跟著進來的軍嫂們七嘴八舌地指責起來,唾沫星子都要噴裴國棟臉上了。
幾個男軍官也是眉頭緊皺,臉色很難看。
這里可是軍區家屬院,治安向來最好,竟然出了這種事,簡直是打他們的臉!
江棉棉見人來了,這才松了口氣,她從裴國棟身上站起來,順勢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服。
然后轉頭看向張秋花,故作憂傷的嘆了口氣說:
“嫂子,我看裴同志身上有酒氣,可能是喝多了走錯門吧……”
這話一出,更是火上澆油。
一個男軍官怒道:
“小江同志可是蕭凌寒的合法妻子,人家都領證結婚有孩子了,你這算什么?調戲軍嫂?你不怕被革職!”
“太不像話了!這是嚴重的作風問題!”
裴國棟從地上爬起來,擦了一把鼻血,惡狠狠地瞪著江棉棉。
這女人真會演戲!
剛才打他的時候怎么不說他是喝多了?
張秋花冷哼一聲,大手一揮:
“既然大家都在,也都看見了,咱們就一起把他送去周司令那邊!這事兒必須有個說法!”
“對!找司令評理去!”
“不能讓這種害群之馬留在咱們大院!”
一群人義憤填膺,圍著裴國棟就要往外推搡。
裴國棟本來心里憋屈得不行,可一聽到要去見周震霆,心里反而定了幾分。
他是軍長的兒子,這層關系在,周震霆怎么也得給他幾分面子,保住他的前途和名聲。
想到這,裴國棟也不慌了,甚至還挑釁地看了江棉棉一眼。
“去就去!我看司令是幫你這個瘋女人,還是信我!”
他就不信了,在這軍區大院里,還有人敢真的動他!
江棉棉看著他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好啊,那就請司令做主。”
他們一行人往家委會的方向走,而最后趕來的賀敬楠從一個軍嫂口中聽完事情經過,臉色立刻就變了。
裴國棟再怎么混賬,也是軍長的兒子,是軍區重點培養的年輕軍官。
司令多少都會給他面子護著他的。
江棉棉沒有丈夫依靠,今晚是要吃大虧了。
不行,他要去打電話找蕭凌寒。
賀敬楠想著也不猶豫了,轉身就往辦公室跑,然后拿起電話往北城撥。
與此同時,在江棉棉小洋房的書房里。
坐在椅子上小憩的蕭凌寒突然做了個夢,夢里江棉棉被人抓走,小諾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