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敬楠心里感慨完,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撞身邊的蕭凌寒。
“哎,我說?!?/p>
他壓低了聲音,臉上是憋不住的笑意。
“你看看你媳婦多會來事兒?!?/p>
“都建議訓練結(jié)束了。”
說著,他朝蕭凌寒擠了擠眼睛,故意大聲喊:
“那你說,這事兒……怎么辦???”
蕭凌寒的視線還落在遠處那道纖細的身影上,聽到賀敬楠的話,才不情不愿地收了回來。
他的臉色依舊冷得像冰塊。
“誰提議的誰負責?!?/p>
江棉棉聽不見,但賀敬楠聽見了。
他眉毛一挑。
好家伙。
這是要讓他負責?
還是說……要讓他去罰弟妹?
開什么玩笑!
他可不敢。
不過賀敬楠腦子轉(zhuǎn)得快,立刻就明白了蕭凌寒的言外之意。
這是拉不下臉,又想順著媳婦的意思來。
行吧。
這個惡人,他來當!
賀敬楠清了清嗓子,轉(zhuǎn)身面對著剩下那群眼巴巴瞅著他的戰(zhàn)士們,大手一揮。
“都聽見了沒!”
“既然你們嫂子給你們求情了,今天就便宜你們這群臭小子了!”
“解散!都趕緊滾回去休息!”
“嗷——!”
底下的戰(zhàn)士們瞬間爆發(fā)出震天的歡呼聲。
“嫂子萬歲!”
“謝謝嫂子!”
賀敬楠又指著那十個被江棉棉挑走兵的連隊,提高了音量。
“給你們嫂子干活的都給我用心點!”
“誰要是敢偷懶耍滑,別怪我扒了你們的皮!”
“聽明白了沒!”
“明白!”
回答的聲音響徹云霄。
戰(zhàn)士們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歡天喜地地散了。
蕭凌寒看著這副場景,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怎么覺得……
這群兵是不是有點太喜歡他媳婦了?
一口一個“嫂子”,叫得比叫他這個營長還親熱。
賀敬楠敏銳地捕捉到了蕭凌寒臉上那一閃而過的不爽,趕緊湊了過去。
“怎么?不高興了?”
他調(diào)侃道:
“你媳婦兒要搞院子,你不去搭把手?”
蕭凌寒冷哼一聲,把頭扭到一邊。
“她又沒跟我說?!?/p>
賀敬楠嘴角狠狠一抽。
得。
又別扭上了。
這貨真是狗脾氣。
……
江棉棉這邊可沒空去想蕭凌寒的別扭。
她正帶著七個小戰(zhàn)士往家屬院走。
另外三個跟著洪干事去倉庫了。
跟在她身后的七個小戰(zhàn)士,一個個都興奮得不行。
“嫂子,你家院子多大???想種什么花?”
“嫂子,我砌墻可厲害了,保證給你砌得又直又好看!”
“嫂子,你放心,我們保證把活干得漂漂亮亮的!”
江棉棉聽著他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看了看這幾個年輕的面孔,笑著說:
“那就辛苦你們了。”
她心里盤算著。
人手是夠了。
修花壇,刷墻,這些重活累活交給他們,肯定沒問題。
可是……涂料呢?
這個年代可不像書里寫的那樣,裝修材料滿大街都是。
她正想著,洪干事就帶著另外三個戰(zhàn)士追了上來,他們手里還抬著兩大桶白色的東西。
“嫂子!”洪干事跑得氣喘吁吁,“我們回來了!”
江棉棉眼睛一亮。
“這么快?”
洪干事嘿嘿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
“不快不行啊!這可是給嫂子你辦事!”
他指著那兩桶涂料:
“嫂子。我猜你需要涂料了,所以拿了一些。嫂子放心,這都是部隊倉庫里現(xiàn)成的,不用給錢。你先跟小諾回家,我們隨后就到!”
“好。”
江棉棉點點頭,心里的大石頭落了地。
涂料的問題解決了。
現(xiàn)在就剩下吃飯的問題了。
她帶著小諾和十個戰(zhàn)士繼續(xù)往家屬院走,腦子飛快地轉(zhuǎn)著。
家里的米面是夠的,蔬菜可以去鄰居家買點。
但是總不能讓這些干體力活的小伙子們光吃青菜白飯吧?
那也太不像話了。
她的空間里倒是有不少好東西,臘肉、香腸、風干雞……
可怎么拿出來呢?
總不能憑空變出來吧?
那不把人嚇死?
必須得有個合情合理的由頭才行。
江棉棉正發(fā)愁呢,一行人已經(jīng)走到了家屬院的大門口。
看門的哨兵一看見她,立刻敬了個禮,然后快步走了過來。
“嫂子,這兒有你家的信和包裹。”
江棉棉一愣。
信?
包裹?
她順著哨兵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門衛(wèi)室的桌子上,放著三個大大的木頭箱子,旁邊還壓著兩封信。
她走過去目光落在箱子上。
箱子是用木條釘?shù)?,上面有封條寫著地址和收件人。
收件人是她,江棉棉。
寄件人……也是她自已。
郵戳顯示是從北城寄過來的。
江棉棉徹底糊涂了。
按照醫(yī)生和葛秀云的說法,她這次來島上是鐵了心要跟蕭凌寒離婚的。
既然都要離婚了,她還大老遠從北城給自已寄三大箱東西過來干嘛?
圖什么?
不過,她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這事兒來得正是時候。
管他之前為什么要寄,現(xiàn)在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有了這三個大箱子做掩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從空間里拿東西出來了。
臘肉,罐頭,各種好吃的……
今天這頓飯,絕對能讓小戰(zhàn)士們吃得心滿意足!
想到這里,江棉棉心里那點糾結(jié)瞬間煙消云散。
她對哨兵笑了笑:
“麻煩你了,我們自已搬進去就行?!?/p>
她正準備招呼戰(zhàn)士們過來搬箱子,視線卻落在了那兩封信上。
其中一封,信封是牛皮紙的,看起來很普通。
而另一封……
信封上有淡粉色的蠟封,還畫了小玫瑰花。
寄信人的名字寫得娟秀有力。
蘇挽月。
江棉棉的心,咯噔一下。
蘇挽月!
書里的那個女主!
她怎么會給蕭凌寒寫信?
而且她伸手捏了捏那個蠟封的信封,指尖傳來硬硬的觸感。
是照片!
這個年代一個女孩子主動給一個男人寄自已的照片……
這其中代表的意義,不言而喻。
江棉棉的臉色瞬間就不好了。
她原本以為,按照書里的劇情,蕭凌寒和蘇挽月應該是在她“死”后才會相遇。
可現(xiàn)在看來根本不是!
他們早就認識了!
而且關(guān)系已經(jīng)好到可以互相寄照片了!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涌上心頭。
江棉棉盯著那封信,忽然就不想拿了。
眼不見為凈。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只小手比她更快。
小諾不知道什么時候湊了過來,小小的身子一探,精準地將那封信和另外一封牛皮紙信都抓在了自已手里。
他緊緊地攥著,小臉繃得緊緊的。
江棉棉一驚。
“小諾?”
小諾卻不看她,只是把那兩封信寶貝似的往自已懷里塞。
這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別的女人給爸爸寄信了。
他的小抽屜里,已經(jīng)偷偷藏了好幾封了。
現(xiàn)在媽媽現(xiàn)在回來了,這些信就是證據(jù)!
是爸爸招蜂引蝶的鐵證!
他要一封一封地攢起來,以后讓媽媽罰爸爸跪搓衣板!
一封信跪一天!
而且他還要給這些信編上號,讓爸爸跪得明明白白!
江棉棉哪里知道兒子心里的小九九。
她看著小諾護食一樣的動作,心里卻猛地一沉。
一個可怕的念頭冒了出來。
書里,小諾可是非常非常喜歡蘇挽月這個女主的。
甚至為了蘇挽月,不惜跟親爹蕭凌寒作對。
現(xiàn)在……
小諾這么寶貝這封信,難道是因為,他已經(jīng)喜歡上蘇挽月了?
如果是這樣……那她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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