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廳輝煌的燈火下,程煙晚呆呆看著眼前的何序,臉紅紅的。
她從不認為,任何理智的人應(yīng)該花這么多錢,買一個東西——不管這個東西是什么。
根本不值得!
任何人買都不值得。
但是何序買了,然后毫不猶豫的給了她。
他覺得她值得。
他把這么一個貴的離譜東西給了自已,甚至沒有提一點要求。
他沒說程煙晚你要再接再厲,程煙晚你要讓我這錢花的有價值,程煙晚我的對你的好,你感受到了吧?
他只說了一句:
程煙晚,你給我開心起來。
程煙晚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她當(dāng)然知道這個時刻,自已應(yīng)該表現(xiàn)的特別不在意,因為自已演的是一個有背景的,揮金如土的大佬。
但她在半年前,還在以治好媽媽的癱瘓,為人生最終目標(biāo),她又怎么冷靜的下來?
她低下頭,努力平靜自已的震驚,就聽邊上那個老者恭敬的對何序道:
“這位先生,我們天璽堂非常榮幸為您服務(wù),我是這里的副堂主,我姓付,請問您怎么稱呼?”
何序道:“我姓何。”
“何少,我們先前的招待太怠慢了,您不該坐這種位置——我?guī)逦蝗巧系陌g吧?”
“不去!”沈屹飛不干了。
“怎么滴,當(dāng)初我要上去,你們的人說我不配,現(xiàn)在讓我上去了?”
“我還不想上了!”
“這挺好,我們今天還就坐這了!”
飛哥拍著大腿,一臉的不爽。明顯就是想要整事。
何序點點頭,直接道:
“這是我們楊梅會的沈會長,他說坐這,我們就只能坐這——你們回去吧。”
那老者臉色頓時尷尬無比,他轉(zhuǎn)頭看向那個領(lǐng)班,表情兇狠:
“何少和沈會長的位置,是你安排的。”
領(lǐng)班急了,趕緊轉(zhuǎn)頭一指:“是她!”
旗袍女臉色蒼白如紙。
她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已惹了誰,她哪想到這5個穿著運動服的,不是什么窮學(xué)生,而是真正的大佬啊?
付堂主一指領(lǐng)班和旗袍女:
“你們兩個都被開除了,現(xiàn)在就滾。”
轉(zhuǎn)過身,他恭恭敬敬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個銀色的項鏈。
他把那項鏈遞到沈屹飛面前。
“沈會長,這是一個小小的祭器,對改善失眠有奇效,戴上就會安睡一整晚,醒來后精神百倍。”
“這代表我們天璽堂一點小小的心意,希望沈會長大人有大量,不計較剛才我們的失誤。”
沈屹飛這才開心了。
他高興的接過那項鏈,一指那領(lǐng)班:
“這事跟他沒關(guān)系,別冤枉好人——就是那個穿旗袍的娘們,她狗眼看人低。”
“唉我說,你們以后要加強培訓(xùn)啊,別老看衣服下菜碟,有點眼力價兒!”
“是是是……”領(lǐng)班趕緊千恩萬謝。
兩邊緩和了氣氛,何序選了3號包間斜對面的6號包間——
那個位置距離段景博他們最近,近到可以互相看表情。
于是,在眾人震撼莫名的目光中,5的人站起身,在一眾服務(wù)員的前呼后擁下,上了二樓。
剛到6號包間,沈屹飛直接就對3號的段景博吹了個口哨,比出一個金屬禮。
他手舞足蹈道:
“——呦,對面的丑鬼段景博兒~”
“——你的長相簡直讓人想下桌兒~”
“——待會我們要拍掉所有的試劑,”
“——讓你兩手空空回家看小說兒~”
“——skr!!”
段景博:????
“有病吧你??”
沈屹飛有一種奇異的能力,他能讓所有人不分敵我,都覺得很尷尬。
傘哥傘妹程煙晚一起低下了頭。
只有何序毫不在乎,他點評道:
“會長你押的一般。”
“但你的意思是對的。”
“咱就是讓他們哭著滾回家~~”
段景博頓時就炸了。
正要發(fā)作,那光頭米寒生一把按住他。
“何序啊,演的不錯。”他語調(diào)平淡。
“可惜我們?nèi)蠋筒皇菄槾蟮模蹅兟础?/p>
你們演這么多戲,不就是想讓我們覺得,你們背后有無窮無盡的錢,好讓我們在待會拍賣時,知難而退嗎?
可惜,何序你演砸了。
待會拍試劑恰好缺那兩億時,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何序表情頓時就是一窒。
和程煙晚傘哥對視一眼,他們5個緩緩坐下,不說話了。
這時樓下已經(jīng)開始了大宗走私藥品的拍賣,讓所有人都大松一口氣的是,何序這會沒再出手了。
走私藥品是剛需,價格波動也不是特別的大,一路拍下來,最后的成交價格非常正常。
一小時后,終于來到了這次拍賣的高潮環(huán)節(jié)——
舊版試劑。
“我想大家都已經(jīng)期待很久了。”主持人提高了音量。
“我本人也是非常激動——因為我們天璽堂也已經(jīng)好久沒有見到這個數(shù)量級的試劑了。”
“ 大家應(yīng)該都聽到了一點消息,很多人都在猜測這批貨到底有多少管——”
深吸一口氣,他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
“大家覺得會超過100管嗎?”
好多人都點頭。
100管,已經(jīng)是一個巨大的量了,按照上次的成交價500萬計算,100管舊試劑,大概價值5個億。
以前試劑便宜,隨意交易個1000管都跟玩的一樣,但現(xiàn)在不比當(dāng)年,舊試劑市場上已經(jīng)快光了,100管都已經(jīng)算是海量了。
但是大家普遍都覺得不止100管,這畢竟是天璽堂,100管不至于讓他們這么激動。
“大家覺得會超過200管嗎?”
主持人又問。
這回點頭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
兩百管,好像已經(jīng)超出大家對市場的認知了。
“大家覺得會超過300管嗎?”
主持人又問。
幾乎沒人點頭了。
“那么我來揭曉這個答案,這次我拍的試劑是——”
“500管!”
仿佛被踩了尾巴一樣,全場都大呼小叫起來……
500管?
起碼25個億啊!
拍賣會場瞬間就沸騰了。
這確實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單,大到了遠超所有人的意料。
震撼之余,大家不禁幸災(zāi)樂禍的看向3號包間的三合幫。
25個億啊,這回你還吃的下嗎?
總該給我們大家喝點油水了吧?
3號包間里,段景博五人目瞪口呆。
500管?
段景博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看向身邊馬臉女小芳,小芳看向自已懷里抱著的那個名為彤彤的禿頂孩子,那孩子彤彤則看向長發(fā)男老陶。
然后所有人一起看向米寒生。
米寒生卻一直看著對面的6號包廂。
對面的包廂里,何序的狀況比他們還夸張。
沈屹飛手里的飲料摔在了地上,他愣愣的看向傘哥,顫聲道:
“奪,奪少?”
傘哥在那算了一下,抹了一把冷汗,轉(zhuǎn)頭向何序低聲道:
“估計起拍價就在25億,成交價可能在……”
他沒敢往下說。
那邊一直老神在在的何序,這回也演不去了,他深呼吸了幾口,下意識就回頭看程煙晚的手腕。
程煙晚反應(yīng)過來了,她趕緊想把那手鐲摘下來,然而傘妹拉住了她。
她無力的對程煙晚搖了搖頭。
晚了。
所有人這才頹然反應(yīng)過來,來不及了。
已經(jīng)契約了……
“別,別慌。”何序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突然就發(fā)現(xiàn)對面的三合幫在盯著他們。
他趕緊示意大家都坐好,五個人又努力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此時臺下已經(jīng)一陣喧嘩,所有人都有點坐不住了。
連主持人都有點激動,他大步走到舞臺中間,宣布道:
“女生們,先生們,帝都的各位當(dāng)家龍頭們。”
“500管舊版覺醒試劑,起拍價24億——”
“競拍開始!!”
大家都是一驚,直接24億?
這一下子簡直都快拉到位了。
在大家心中,合適的成交價也就是500萬一管,也就是25億。
多了,可就沒有多少利潤了。
無數(shù)雙眼睛一起看向3號包廂的三合幫。
不出所料,段景博直接拿起了號碼牌。
不知道為什么,他臉上已經(jīng)不復(fù)剛才的慌張,而是變得沉穩(wěn)下來。
“24億5000萬。”他報價道。
“24億5000萬!”主持人大聲道,“三合幫報價24億5000萬,有人跟嗎?”
眾目睽睽之下。
何序舉起了號碼牌。
他也不再是剛才慌亂的樣子了,他又恢復(fù)了先前那副玩世不恭的紈绔模樣。
挑釁的看了段景博一眼,他故意梗了梗脖子,用一種完全是搞事情的口吻道。
“24億5000萬零一毛!”
全場轟然。
這小子果然是要搞三合幫啊。
這種加價方法完全是戲弄,就是你不管喊多少,我就加一毛——有本事你就加!
段景博頓時火冒三丈。
“別上當(dāng)!”米寒生低聲道。
“你們看程煙晚。”
大家一起看過去,發(fā)現(xiàn)何序的邊上程煙晚雖然面無表情,但是握在一起的手正不住的發(fā)著抖……
“5000萬5000萬的往上加。”米寒生冷笑道。
“不要受他的影響。”
“他們不過是在飆戲罷了。”
“咱、們、能、贏!”
……
……